“欸,好!”
不一會兒,顧卿卿出來了,手裡還拿著兩瓶酒。
團團年年吃完餛飩自己跑去沙發上玩,撅著屁股趴在扶手上看電視,顧卿卿看了一眼也沒管他們。
顧青烈瞄了眼短發的女孩,略微低頭問他妹子:“這個姑娘就是追狗剩那個……狙擊手?”
看起來不像是能符合他大哥審美的人啊。
狗剩跟他是雙胎兄弟,他覺得自己喜歡溫柔可人的,狗剩應該也……差不離吧?
“不是你跟我說有個狙擊手在追狗剩嘛,合著你自己壓根沒見過她啊?”顧卿卿一邊剝蝦一邊說,臉上明顯有些無語。
“這不是褚昭跟我說的嘛,他不是要過來?怎麼還沒來。”顧青烈手搭在椅背上,扭頭四處看。
“大哥!”顧卿卿側身問顧青烈旁邊的男人,“阿昭怎麼還沒來,你們沒在路上碰到嗎?”
“沒有。”
“哦哦。”顧卿卿戳戳身邊的男人,“他不是說晚上要過來吃飯嗎?你去叫叫。”
楚岱長腿一收,剛要起身,就聽到院子柵欄門被“吱呀”推開,看到來人他又坐了回去。
褚昭剛洗完澡,發絲濕潤。晚風微寒,但他身姿依舊挺拔。
“把門帶上。”楚岱說。
他又轉身,把客廳門關了。
褚戰笑吟吟跟楚淵還有秦老打招呼,“楚伯伯,秦伯伯,這茅台也喝上啦?要是我爹知道肯定也想過來。”
他拉開椅子剛要坐下,就聽秦老說:“那就去把你爹也喊來。”
“嗯?”褚昭看著這一大桌人,手搭在顧燦陽肩膀上:“那多不好意思,他剛跟我說要去吃食堂呢。”
“你娘沒在家?”楚淵問。
“回我外婆家過元宵了。”褚昭知道這就是個借口,肯定是聽到什麼風吹草動,回去相看姑娘了。
“行了行了趕緊讓你爹過來吧,元宵吃什麼食堂,讓他把家裡的好煙好酒都帶過來。”楚淵擺手。
褚戰咧嘴:“行嘞,聽您的。”他又折返,出了院子。
褚家院子就在前麵不遠,走在青石板小道上,褚昭抬手揉了幾下發絲上的水。
回到家門口正好碰到嘴裡叼著煙,手裡提溜著飯盒要去食堂吃飯的褚戰。
“爹。”
“你小子不是去楚家蹭飯嗎?被人趕出來了?”褚戰倚著柵欄門,頗有幾分看笑話的心思。
“楚伯伯和秦伯伯非要我喊您過去喝酒,說要您把好煙好酒都帶上。”
“你秦伯伯?”褚戰指尖撚著煙,吐了口白霧出來:“老秦頭下島了啊,這老家夥可不是什麼好人,剛來就惦記著我那幾瓶酒。”
他嘴裡嘀嘀咕咕,被褚昭一把推了進去。
搶過他手裡的飯盒放桌上,褚昭說:“您快去拿酒吧,我在這等著。”
天邊隻剩微弱的光亮,很快被黑暗吞噬。
父子倆並肩往楚家走,褚戰胳膊下麵夾著兩條煙,褚昭抱著瓶洋酒。
“爹,我怎麼不知道家裡還有這玩意啊,您以前不是說洋酒最難喝了嗎。”
“你秦伯伯沒嘗過,讓他嘗嘗。”
褚昭無語:“行,我想喝您罵我是假洋鬼子,秦伯伯喝就行,他以前不是外交部部長嗎?去過國外那麼多趟,怎麼可能沒喝過。”
“哦,那我記錯了。”褚戰悠悠道:“這洋酒我好不容易弄到的,能給你糟蹋了?貴著呢。”
“……得,我不配。”
到了楚家院子,褚戰大嗓門先嚷嚷開了:“老楚?老秦!”
楚岱起身把他迎進來,在座的人又把位置挪了挪,空出來一個給褚戰。
他隨意把兩條煙扔茶幾上,隨手拉開椅子,挨著秦老坐下,“你這下島也不通知我一聲,跟老楚一起瞞我呢。”
“我以為老楚會跟你說。”秦老笑著看他,禍水東引。
褚戰不滿地看向楚淵,“算了算了,不說這個,我哪敢質問首長啊。”
顧卿卿又去廚房拿了雙碗筷和一個酒杯過來,“褚叔叔。”
“哎。”褚戰對她麵色還是稍緩,“看在這一桌好菜上,我不跟這兩個老家夥計較。”
平時在司令部是上下級,現在沒有老首長,隻有兄弟,講話也不用處處顧忌。
他開了洋酒,自顧自倒上一杯,隨手把瓶子遞給楚淵:“老秦,你這住宿怎麼安排?”
“阿岱安排好了,住老楚家。”秦老也滿上一杯,看到那兩人牛飲,他笑眯眯地淺酌一口。
老哥仨在聊天,其餘人也在說話。
顧卿卿一直和顧青烈說個不停,兄妹倆一年沒見,憋了一肚子的話要問,從關團長問到徐政委再到張處長還有餘富貴,就連養豬場的老朱也沒放過。
最後她沉默了一下,問:“馮連長遺體送回老家了嗎。”
“嗯,”本來滔滔不絕的顧青烈也許久沒出聲,緩了一會兒,才說:“留下孤兒寡母,好在部隊裡有撫恤金,兄弟們也救濟一下,日子應該也能過下去。”
他吃了個玉米蝦仁餃,食不知味:“徐政委親自抱著骨灰盒送回去的,勸他媳婦碰到好男人就改嫁算了,一個女人沒個依靠帶著孩子不好過日子。”
楚岱斂眸剝蝦,聽著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