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那片開到荼蘼的花海,現在都已經露出了那白玉石廣場的地皮。
然後,蘇玄明手中再次閃出那把長劍,對著他早就看出端倪的陣法關鍵處一劍下去,陣法應聲而破,玄明真人整個人如同一把出了鞘的利劍直接朝著翊宸帝君攻了過去。
超度這許多的亡魂,玄明真人身上即便還有法力剩餘,也絕對不足一成。
這給了翊宸帝君莫大的勇氣,掏出本命法寶對著玄明真人也是一頓搶攻。
兩人化作的流光撞成了一團,那幾乎是如今仙界最頂尖的過招,招與招之間的銜接讓人目不暇接,爆出來的法力餘波將原本美輪美奐的紫微宮打到摧枯拉朽,其中有好幾次那餘波還好懸傷到了紫微宮中的仙娥仙侍。
仙娥仙侍們又沒有掌握什麼法力,眼睜睜看著靈氣流光過來隻能尖叫等死,然而這個時候卻有一道輕柔如鮫綃的白紗輕易將衝向他們的攻擊拂開。
他們滿心驚異,懵逼地看向白紗的主人——自然是玄明真人。
他在應付翊宸帝君之餘,還伸手摸過儲物袋,隨後揮下來了一個輕軟
薄透,不知是何材質的布料,罩住了仙娥仙侍最多的地方,那塊布料還帶著若乾條夢幻的流蘇,能自行變長變短,在保護那些落單了,沒有被布料囊括在內的仙娥仙侍。
而落單的仙娥仙侍還能聽到玄明真人一句溫和的叮囑:“快到人多的地方去,我還得應付翊宸帝君,不能分心護住你太久。”
仙娥仙侍們哪裡見過這麼暖心的操作,尤其這個操作還是帝君的敵人乾出來的,整個人就是非常淩亂,但“不要給大佬添麻煩”這一點他們還是很會的,連滾帶爬往那一塊布料能籠罩的地方跑。
這一幕卻是深深刺痛了翊宸帝君的眼睛,他恨恨道:“蘇玄明!本君的仙娥仙侍還輪不到你來憐香惜玉!”
玄明真人失笑:“帝君連這個也要爭?”
是啊,帝君非但要爭,帝君還直接轉頭攻向自己的那些仙娥仙侍。玄明真人對此早有防備,一招一式都是為阻攔翊宸帝君對無辜之人下手。
翊宸帝君最是惱羞成怒的是,玄明真人真就將他的每一個反應都算得死死,然後靠著一人一劍輕易應付了他的所有反抗,絲毫不見才超度了數十萬甚至數百萬鬼物的疲態。
這讓翊宸帝君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父母還活著的時候,那些耀眼得讓人不敢直視的正牌·三清弟子。
那是不擅悟道修煉的他們永遠的夢魘。
我今日必殺了蘇玄明!倘若等他修煉出了記憶中那些恐怖大羅金仙的能耐那還得了?父皇教我的一點也沒錯,這片天地就是不應該有太強的神仙,否則這就是對天帝權威的挑戰!
然後,翊宸帝君新一輪朝著玄明真人的搶攻,那叫一個手段齊出眼花繚亂——陣法、秘術、法訣、符籙、靈寶……各種各樣的手段都信手拈來,時而是洪荒時那浩瀚蒼茫的氣息,時而是陰毒到讓人毛骨悚然的鬼氣森森,時而是猶如十日淩空一般的炙熱,時而是如同身在九幽的刺骨。
可無論什麼樣的招式,都沒能對玄明真人造成真正意義上的困擾。
他就是一人,一劍,大道至簡地化解翊宸帝君那一個又一個不可思議的攻擊,看上去甚至有些閒庭信步的淡然——事實上也是,因為誅仙劍一邊在感受著在卷王手底下摧枯拉朽的快樂,一邊在給卷王介紹這個秘術是什麼來曆,那個陣法又曾經有什麼戰績,瘋狂給玄明真人長著見識。
末了,逼到使儘了各種絕招,卻始終沒能破玄明真人一點油皮,心態崩了的翊宸帝君憤恨地揮出了一道金光。
玄明真人想也沒有想,一誅仙劍算準那道金光的軌跡就斬了下去,然後就是清脆的“啪,嗒”兩聲,被一刀兩斷的金簪落到了地上。
翊宸帝君為此直接嘔了一口鮮血出來,不可置信看著那兩截斷簪。
那是他母親的遺物。
據說此物來自道祖,是道祖賜給他母親,賀他母親做了天後的寶貝,被他母親當做了最珍而重之的護身法寶,直至天人五衰,仙壽耗儘之後才傳給了他。
可這樣一個被翊宸帝君倚為殺手鐧,當年亦曾建功無數的寶貝,在玄明真人手底下,竟然沒有走過一招?
他不可置信地看看玄明真人,怎麼想都不覺得區區飛升修士竟能有那樣恐怖的能耐,可既然不是飛升修士之故,他那懷疑的眼神便隻能落在了玄明真人手中那把靈劍上。
誅仙劍今日是真的快樂。
固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取得翊宸帝君性命,可玄明真人揮動它的時候讓它想起了當年所向披靡的日子,那是它幾十萬年來最快樂的時光。
這一快樂吧,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