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桌客人走了沒多久,酒館的門被推開了。
伴隨著那股撲麵而來濃烈的海洋特有的氣息走進來的,是一名穿著水手製服的精壯男人。稻荷潤意識到,也許今晚,就是水神大人給他的機會。
簡單從這個中年男人口中套話後,稻荷潤等到眼前這個總是笑嗬嗬的男人喝至微醺,將其引到碼頭,再遞給對方最後一杯酒。
自認為剛才和這名酒保聊得很投機的京登世誌絲毫沒有防備,直接將這杯加了助眠成分的酒一飲而儘。
“我好像有點喝多了,麻煩你把我扶到一旁,好嗎?”京登世誌晃了晃腦袋,癱坐在地上,“等我酒醒了,就要回家了。我妻子和女兒都在家等我。”
稻荷潤一言不發。
等京登世誌徹底躺倒在地,稻荷潤拿出自己從附近畫家家裡偷來的紅色顏料,顫抖著在昏睡不醒的京登世誌臉上畫下那個奇異的圖騰。
“水神大人,我稻荷潤在此向您獻上我的祭品,希望您幫助我升官發財,擺脫這個貧窮的鬼地方!”
對著廣闊無邊的大海,稻荷潤虔誠許下自己的願望,然後一把將地上那個被當做祭品的倒黴男人推入水中。
他站在岸邊靜靜地等待著,直到看到那個陌生男人的屍體浮了起來,這才心滿意足地放心離開。
也不知是否是巧合,不久後的某天,稻荷潤獲得了去大名鼎鼎的鈴木財團家幫廚的機會。他努力鑽營,十年後終於達到了成為鈴木家私人遊輪廚師長這樣的高度。
“或許冥冥之中真的有水神存在吧!”京富美江抬頭看著畫像中眼角凝固了一行血淚的共工,“愚蠢的稻荷潤信了活祭水神的鬼話,害死了我的父親。可也正是在這艘以中華傳說中水神名字命名的船隻上,讓我奇跡般地在十年後得知了真正殺害我父親的凶手……”
京富美江對著畫像伸出手,似乎是想拭去自己親手塗抹上的那滴血淚,但她最終還是把手垂了下去。
雖然京富美江爽快地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但在場眾人卻沒有一點破案的喜悅。
雖然隻在共工號上呆了不到一天,所有人卻都已經意識到稻荷潤是多麼趨炎附勢、無所不為的一個惡人。如今豪爽開朗的導遊京富美江對其進行的複仇行為,雖然違反了法律,卻是這個姑娘能想到的唯一能為無辜死去的父親報仇雪恨的方式了。
見大家都沉默不語,氣氛極其凝重,毛利小五郎身為所有人裡最為年長的人,自覺指揮起來:
“發生了這種事,必須儘快交給警察處理……岩井先生,等會兒你操縱船隻,我們馬上原路返回,可以嗎?還有,你去找一個隻能從外麵鎖上的空房間,作為臨時關押富美江小姐的地方。宇津小姐,你去幫忙準備一下富美江小姐需要的基本生活用品。”
見他們兩人麵露猶豫之色,毛利小五郎心裡歎了口氣,麵上卻依舊嚴肅正經:“從現在開始,直到到達陸地、有警察接管京富美江小姐為止,她都隻能呆在那個房間裡,由我們幾個成年人輪流為她送過去三餐……”
“爸爸,我也想給富美江姐姐送飯……”毛利蘭眼眶通紅。在剛才京富美江說出自己為父報仇的故事的時候,這個善良的小姑娘已經忍不住為其落淚。知道因殺人重罪被逮捕歸案後,富美江姐姐日後恐怕不會好過,她便想儘自己的綿薄之力,哪怕能有某個瞬間能讓對方感到一絲喜悅呢?
“好了好了,反正最多再有兩天,我們應該就能到達來時的那個碼頭了。”毛利小五郎生硬地安慰著鬱鬱寡歡的女兒,同時也接收到了鈴木園子和工藤新一傳來的目光,無奈地答應幾個準高中生,“好了,那就由你們三個小鬼,輪流去給京富美江小姐送飯吧!”
想到了什麼,毛利小五郎詢問地看向正和宇津呂愛子眼神交流著什麼的船長岩井健三郎,向他確定著:“岩井船長,共工號現在開始回航的話,兩天之內應該能到達岸上吧?”
岩井健三郎沒有多說,隻是點了點頭,便匆匆出去了。
毛利小五郎以為對方是去指揮船員們進行返航了,便沒有多在意,準備將案發現場的證物收集起來,到時候直接交給來處理這件案子的警察們。
突然,船身一陣劇震,毛利小五郎來不及反應,趕緊把身邊的女兒護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