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他的秘密(2 / 2)

黎風然:“你給我準備禮物了嗎?”

“嗯。”

“是小熊吧?”

“你不喜歡?”

“喜歡啊。”黎風然說,“你送的,我都好好收著。”

賀裕送了他好幾年的小熊了,小熊玩偶、小熊掛件、小熊擺件……黎風然房間裡處處都能看到他送的東西的影子,溫馨又具有童真。

第一隻小熊,其實是他媽買給他的,不過是為了哄他彆哭,路邊隨便買的,黎風然後來也不需要了,但賀裕每年都送,所以他也一直喜歡著。

電影在下午兩點多,賀裕定了票,中午兩人一塊在家吃過飯後出發。

恐怖片於黎風然來說,是害怕看,但又忍不住看的存在。

電影院燈光昏暗,兩人坐在後排,整個場根本沒有多少人,黎風然手裡捧著爆米花,電影還沒開場。

“你知道嗎,如果約曖昧對象出來看恐怖片的話,其實是在**。”

“你懂的不少。”賀裕瞥了他一眼。

在黑暗中,黎風然的眸子亮亮的,他嘟囔道:“沒吃過豬肉,那也見過豬跑。”

賀裕“嘶”了聲,“你這個比喻用的,是不是不太恰當。”

“是嗎?”黎風然渾然不覺,他往嘴裡送著爆米花,似乎覺得一個人吃獨食不太好,拿出爆米花遞到賀裕唇邊,“吃嗎?”

賀裕垂眸,霎時間想起這人平時肆無忌憚的撩撥試探,一切都擺明之後,曾經的那些舉動便也有跡可循,他難得的生了點壞心思,想要看他手足無措,紅了臉龐。

而這在現在往往很容易。

賀裕輕啟嘴唇,探出舌尖,卷走他手指中的爆米花,舌尖掃過他指腹,黎風然送爆米花送的有些快,食指都探進來半截,賀裕舔舐而過,仿佛不經意的,輕咬了一口。

黎風然:“……”

他不知道賀裕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但指尖都像是被燙到了。

“抱歉。”他聽到賀裕冷淡的聲線說。

“沒事。”黎風然說。

不是故意的。

黎風然摩挲著指尖,又拿起一個爆米花,送到賀裕嘴邊,“還要嗎?”

賀裕張唇,他指尖又送了進來。

賀裕挑著眉梢,“這是附贈的?”

黎風然:“……”

電影開場前兩分鐘,他們右側後方坐下了兩人——一對情侶。

他們最開始本來沒有在意,電影開場後,黎風然聽到了些許奇怪的聲音,轉頭想要往後看一下,被一隻手擋住了。

賀裕的手搭在他肩頭,掌心捂住了他的臉,“彆亂看,看電影。”

“哦。”黎風然反應過來,睫毛掃動著賀裕的掌心,快速的眨了幾下,眼睛聽話的看著電影,耳朵卻不由自主的往後麵去了。

他們,應該是在接吻。

這不是黎風然第一次碰見這中“現場直播”。

肩頭賀裕的手臂沒有拿開,依舊搭著,他不知道他是忘了拿開了,還是……

電影播放著,恐怖音效3D環繞,時不時的震耳,驚悚效果很到位,但黎風然的注意力被分散了。

後麵那對情侶開始變得過分了起來,聲音不加掩飾,低聲嬉笑聊著天,聊天的內容著實有些少兒不宜。

啊……真糟糕。

黎風然有些心不在焉。

“我們換個位置。”賀裕拉著他起身,沒有興趣看直播。

往旁邊走時,黎風然偏頭看了眼後麵那對熱吻的情侶,也許正處於熱戀期,在電影忽明忽暗的光線下,黎風然看到男人的手待在不該待的位置,他忙垂下了眼簾。

思緒飄回許久前的一次——

那是他第一次獨自進電影院,初一那年的國慶節,那時黎風然心煩意亂,去看的是一部文藝青春愛情片,那次電影院後座正坐著這樣一對類似的情侶。

他們親吻擁抱,甚至做的更過分,黎風然被吵的有些煩躁,又或許是什麼彆的原因,他轉頭盯著那兩個人看,看了好一會兒,那兩個人才察覺到了他的存在。

女人低低的驚呼一聲,男人罵罵咧咧的說了句“有病”。

有病。

他是有病。

“真惡心。”他低喃著說。

那兩人聽到,男人險些要起身揍他,女人不想惹麻煩,攔住了男人,罵了他幾句“小變態”。

“變態”這個詞足以刺激他的神經。

那次電影都沒看完,黎風然就退場了。

“不舒服?”耳邊賀裕的聲音取代了那聲“小變態”。

黎風然低頭,看著被賀裕牽著的手,指尖涼的有些麻,他握了握,“沒。”

電影院有很多空位,他們重新挑選了兩個位置坐下,這次離後麵的那對情侶很遠,他身邊也坐了另一個人。

“賀裕……”

“嗯。”

“謝謝你啊。”黎風然笑著說,“請我看電影。”

“看個電影而已。”賀裕說,“你想看,下次我們再來就是了。”

黎風然笑了笑沒說話。

不止是看個電影而已。

電影院內開了空調,兩人在裡麵暖和得可以脫了外套,而與之相對的,一出電影院,外麵冷氣襲來,凍的人瑟瑟發抖。

兩人去上廁所,賀裕率先出來,烘乾手後,在廁所門前等著黎風然,等待期間,碰見了一對情侶,他認出了對方是在電影院的那兩人,正濃情蜜意的黏在一塊手牽著手。

談戀愛……都這麼黏糊的嗎?

“賀裕。”黎風然從衛生間裡出來了。

“嗯,走吧。”賀裕說,“晚上想吃什麼?在外麵吃。”

黎風然:“你有錢嗎?”

“有,拿零花錢賺了點私房錢。”賀裕說。

黎風然:“……怎麼賺的?”

“你想做嗎?”

“想。”

“賣身。”賀裕說。

黎風然:“……?”

見黎風然受驚的睜大了眼,賀裕勾唇一笑,黎風然也意識到賀裕這是在開玩笑了。

賀裕問他:“要做嗎?”

“我……我還未成年……”黎風然猶豫道。

賀裕抬手彈了一下他額間,唇邊已經扯平,“成年也不能做。”

“為什麼你能做我不能?”

“因為你歸我管。”賀裕把話題拉回去,“吃什麼?”

黎風然:“烤肉!”

外麵下過雪,地上鋪著一層薄薄的銀白色的雪,樹枝上未掉完的綠葉也被雪覆蓋,兩人吃過晚飯,在外麵晃悠了一陣,吹了冷風。

黎風然在外玩起來,一興奮沒了度,拉著賀裕的手奔走著,一路回到家時,兩人身上都涼透了。

賀裕去他家把冰箱裡的蛋糕拿出來了,這是他托賀母做的。

賀母聽到外麵動靜,從臥室走出來,看到賀裕在門口準備再出門,“還要上去嗎?”

“嗯,還沒給他過生日。”賀裕說,“先走了。”

門“砰”的關上,賀母有些無奈,兒子越長大,性子越冷淡了。

黎風然家裡沒人。

他洗了澡,腦袋上蓋著毛巾,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擺放著一個小蛋糕,蛋糕上插著十七支蠟燭,房間裡關了燈,蠟燭幽幽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臉上。

“許願吧。”賀裕自動跳過了唱生日歌的步驟。

黎風然抬頭看了他一眼,在蠟燭下的臉龐比平時更柔和,眼神都似裹著柔情蜜意,他對賀裕這中催促許願仿佛敷衍的態度習以為常,閉上眼雙手合十,十幾秒後,睜開眼,吹滅了蠟燭。

“哢噠”。

賀裕打開了客廳的燈,去拿盤子,讓黎風然切了蛋糕,把那塊最好的,最漂亮的給了他。

蛋糕上插著一塊小熊的牌子。

這是賀裕之前定做的。

“太甜了。”黎風然說。

賀裕:“有嗎?”

“我去切點水果吧。”

“太晚了,彆弄了。”

“我嘴裡都這甜味兒了。”黎風然說。

賀裕拿過水果刀,替他削蘋果,黎風然不愛吃蘋果皮,賀裕練得了一手好刀工,不過片刻,他削好了蘋果,遞給黎風然,黎風然沒有接,湊過去就著他的手,啃了一口,腮幫子鼓動。

“你等會……還回去嗎?”他輕聲問。

“回。”賀裕說,“怎麼了?”

“我害怕……”黎風然小聲說。

至於怕什麼,自然是恐怖片後遺症了。

他雙眸清澈,不含一絲雜念的看著賀裕,裡麵隱隱有期盼,昳麗的臉龐在夜裡帶著脆弱易碎的美感。

“我在這兒。”賀裕說。

黎風然這才抿唇露出一個笑來,他去拿了些飲料,倒進杯子裡,賀裕喝了兩口,有點不對勁,他拿過那飲料瓶子一看——果酒。

“酒?”黎風然看了一眼,“我媽放在家裡的,一直沒喝,我沒仔細看。”

他吐了吐舌頭,“難怪味道這麼奇怪。”

“彆喝了。”賀裕說。

“賀裕。”黎風然語氣親昵的喊了聲。

“嗯?”

黎風然話到舌尖一轉,又儘數被吞了下去,“……你真好看。”

賀裕:“……”

黎風然手往前一撐,手中杯子傾斜,酒瞬間倒了他一身,玫紅色的顏色在白T恤上顯眼,黎風然慌亂了幾秒,“啊……”

“去洗洗。”賀裕道。

黎風然起身,晃晃悠悠的往房間裡走去,去拿衣服拿了半天,賀裕去他放門口看時,黎風然才走出來。

賀裕進了他房間,看了眼書架,想抽本書隨便看看,指尖劃過書本,他看到黎風然抽屜打開了,裡麵放著一本棕色封皮的本子。

幾分鐘後,黎風然回來,臉上被熱氣熏紅,看起來秀色可餐。

“這是什麼?”賀裕手裡拿著一本棕色外皮有些舊的本子,雖然舊,但保存得很好,除了一些磕碰和折角,保持得還很新。

“你看了嗎?”黎風然問。

賀裕:“沒——是日記嗎?”

賀裕鮮少的對一樣東西感興趣。

“是啊。”黎風然坐在桌邊凳子上,抱著一條腿,下巴抵在手背上,偏頭看著賀裕,“你想看嗎?”

“可以看?”賀裕問。

黎風然搖搖頭。

賀裕:“寫了什麼?”

“我的性/幻想對象,你沒有嗎?”

賀裕眯了眯眼,才喝了那麼點,就……上頭了?

賀裕:“誰?”

“你看看就知道了。”黎風然說。

“能看嗎?”賀裕又問,

黎風然又搖搖頭。

賀裕:“……”

說看看就知道了,卻又不給他看。

“黎風然。”

“怎麼了?”

“你有秘密瞞著我。”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黎風然說。

賀裕對黎風然說過——“你不是也有秘密瞞著我嗎”,黎風然記了很久。

“秘密,就是不能告訴彆人的。”黎風然說。

從很久很久之前的那天,他就有了一個,不能告知於人的秘密。

這個秘密,就是賀裕。

賀裕偏頭低笑,把本子按在桌上,掌心覆蓋在上方,狹長的眸子泄出幾分侵略性,“遲早會看的……”

“——你的秘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strawberry、翹起尾巴搖擺投的手榴彈~

感謝藍幽緋夢、郭麒麟的麒麟、作業就是無底洞投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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