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談戀愛嗎(2 / 2)

易臣夜上了駕駛座。

車輛啟動,窗外兩邊風景倒退,樹上的樹葉枯黃,他們一路到了醫院門口,下車時,易臣夜又繞過來,替他披上。

“恢複得不錯。”醫生看著片子,說再過段時間,就可以取夾板了。

易臣夜問了醫生一些注意事項,方方麵麵都問到了,比蘭隨這個病人關心的還多,像個操心的老媽子,他語氣溫和,嗓音好聽,話多倒也不會叫人煩。

蘭隨在他旁邊坐著,手搭在腿上,指尖點著膝蓋,他垂眸看到易臣夜放在腿上的手,伸手過去握了一下。

易臣夜的指尖有點涼,他在說話的嘴頓了頓,指尖卷曲了一下,勾著蘭隨的手,過了兩秒,才繼續接著剛才的話說。

蘭隨勾著他的掌心,食指指腹順著他掌心的紋路一點點的劃拉著,易臣夜握緊他的手又鬆開,掌心裡有些癢,一路癢到了心口。

末了,他道了聲“謝謝醫生”。

起身時,兩人的手自然而然就放開了,兩人出了醫院。

他們沒有立馬回家,易臣夜問蘭隨要不要去看音樂劇。

市中心有一個劇院,音樂劇巡演上午十點開場,易臣夜讓助理定了票,蘭隨沒去看過音樂劇,聞言有點興趣。

他問:“怎麼想起請我看音樂劇了?”

易臣夜:“剛好看到海報,就訂了票。”

“你還關注這些?”

“偶爾看看。”易臣夜說,“我記得你也感興趣。”

蘭隨笑了笑沒說話,易臣夜也沒在意。

他們從醫院去了劇院那邊,看看演出的人不少,現場入場人多,一個女人穿著高跟鞋,走路“噠噠噠”的,眼看著他從蘭隨右邊經過,易臣夜伸手擋了一下,對方的肩膀撞了一下他的手背。

那女人側頭道了聲抱歉,易臣夜看向蘭隨,蘭隨左手拍了拍他搭在自己右邊肩膀上的手背,笑了笑,說:“我沒事。”

易臣夜才看向了女人,抿出一個微笑,道沒事,女人看了他們一眼,歉意的笑笑,轉身去找自己的位置。

易臣夜見蘭隨還在看著那個女人,抬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哼笑了聲,“人都走了,還看。”

蘭隨挑眉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易臣夜可不會為彆人做嫁衣,他帶蘭隨來這兒,那不光光是為了看音樂劇,他的手順著蘭隨左邊肩膀下滑,拉著他的手進到了座位的過道裡,找到了位置坐下。

音樂劇還沒開始,他們提前入了場,兩人偏頭說著話,聊了幾句公司工作上的事兒,就開始談起了沒什麼營養的內容,蘭隨看著曲目單,看了幾眼,就放下了。

不久後,廣播提醒了一遍,音樂劇開了場,觀眾席燈光暗淡了些下來,易臣夜坐在蘭隨的左手邊,蘭隨感覺到手被牽住了。

他偏頭看了眼易臣夜,易臣夜在看著台上。

蘭隨忽而發覺,易臣夜今天噴了香水味,淡淡的男士香水,存在感又分外的強烈。

他走了會兒神。

送他去醫院複查,需要噴香水嗎,易臣夜什麼時候這麼精致了。

……

一場音樂劇下來,易臣夜小動作不斷,這讓蘭隨感覺易臣夜不是來看音樂劇的。

上了車,蘭隨把外套放在車上,忽而說起了剛才音樂劇上的一幕很有趣,車邊還沒給蘭隨關上車門的易臣夜頓了頓,回想剛才的音樂劇是不是有那一幕。

遺憾的是,他並沒有想起來,回想起來的都是他勾蘭隨手指,蘭隨勾他手指的畫麵,玩手玩了一整場的音樂劇下來。

對上蘭隨的眼睛,他避開了,含糊的“嗯”了聲,說是。

蘭隨:“那個男演員長得不錯。”

易臣夜眯了下眼,蘭隨抬起左手招了招,易臣夜彎下腰,接著,蘭隨伸手拉住了他衣領,易臣夜一下上半邊身體進到了車裡,單膝跪在車座上。

蘭隨仰頭親了下他唇角,“騙你的,化著妝,根本看不清……”

他大拇指指腹按了按易臣夜的唇角,意味深長道:“請我來看音樂劇,結果自己不好好看啊……”

易臣夜喉結一滾。

車子停在停車場,易臣夜直接傾身進去,堵住了他的唇,尖牙磕破了蘭隨的唇瓣,他舔舐過他傷口湧出來的鮮血。

“抱歉……”他啞聲說了一句,又舔了舔蘭隨的唇。

勇於認錯,死不悔改。

太久沒嘗到他血的味道了,就像是抓到了獵物卻不能吃,獵物每天還在他麵前晃悠,一得到了甜頭,便開始有些難以受控,易臣夜的眸色變成了暗紅。

蘭隨縱容的抬手搭在了他後腦勺,插進了他淺色的發絲中。

“可以哦。”他勾著唇角說。

易臣夜一頓,變本加厲了起來。

易臣夜從後座下車時,眸色還沒恢複,嘴唇殷紅,眼尾也覆蓋著一層薄紅,深邃英俊的麵龐染上了彆樣的意味。

蘭隨坐在後座,唇角隱隱約約的多了一個傷口,口腔裡還殘留著血液的味道,有些久違。

周一。

休養了一陣的蘭隨同往常一樣跟著易臣夜去上班,手上的夾板還沒拆,乍一看身殘誌堅,但他周身矜貴的氣質叫人不自覺的忽略了他手上的夾板。

兩人又開始了同進同出,蘭隨到了公司,處理一些事務方便了些,從他手骨折休養到現在,再也沒有見到過程憬的身影。

蘭隨沒有太過關注,他即便有一隻手不方便,但回到了公司,就又變回了那個事事處理周到的蘭管家。

而這兩天,易臣夜行跡有些……奇怪。

似有若無的靠近,若即若離的氣息,比如——

“你頭發好像有些長了。”

辦公室裡,蘭隨把文件放在易臣夜桌上,就聽到易臣夜說了這麼一句話,還伸了手過來,指尖輕飄飄的掃了一下他的耳垂,帶過一陣癢意。

“等有時間我再去理發。”蘭隨說。

易臣夜眸中溫情蜜意的笑了笑:“這樣也好看。”

這些隨時隨地的誇獎,從前明明是蘭隨對他做的事兒。

“易總,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蘭隨勾了下唇,手蓋在易臣夜剛放下去的手背上。

“情人眼裡出西施。”

低沉的嗓音緩慢的說出這句話,莫名帶著一分撩人的滋味。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啊?”蘭隨問。

這句話不是質問,而是調情似的,語氣都是饒有趣味的。

易臣夜湛藍的眸子微動,心口蕩起漣漪,反手握著蘭隨蓋在他手背上的手,輕輕摩挲了一下,“你想當什麼呢?”

他的態度實在曖昧不清,有些行為,又很難判斷,有時讓蘭隨難以琢磨他有意還是無意,比如經常的洗過澡後,穿著鬆鬆垮垮的浴袍,毫無自覺的在他麵前晃悠,美名其曰討論工作,每次不喜歡好好的坐凳子,就喜歡坐在桌上,看著蘭隨。

十一月底,入夜。

蘭隨房間裡的浴室亮著燈,偶爾傳來一兩句的說話聲。

“會議上的問題我都記錄下來了,等會兒你可以看看。”

“嗯,水溫可以麼?”

“……嗯。”蘭隨坐在凳子上低著頭,身上裹著浴袍,肌肉線條緊實,易臣夜拿著花灑打濕他的頭發。

水流從蘭隨發尖滴落,他閉著眼。

手腕骨折後,他晚上要洗澡,基本上都是易臣夜來給他幫忙脫衣服,像是成了習慣一樣,有時易臣夜在忙,看到消息過來幫忙,也沒有半點不情願的樣子。

當然,每次他幫忙過後,蘭隨都會給他交付一點“小報酬”。

易臣夜順道會幫他洗頭發。

水停了。

易臣夜擠了洗發水,塗抹在他發尖,手法嫻熟的揉出泡沫,指腹輕輕刮蹭過他的頭皮。

“貝小姐和我們公司也有合作?”蘭隨問。

易臣夜手一頓,“誰告訴你的?”

蘭隨腦中忽閃過一個猜測,“過兩天你放我假,就是因為她不成?”

易臣夜抿了下唇,見他猜到了,沒有瞞著他,語氣淡淡的說:“她在我們合作公司上班,是負責人,過兩天會來公司——你很關注她?”

他說的貝小姐是貝倪,那次在拍賣會上有過一麵之緣,蘭隨記憶力一向好,拍賣會過後,他調查過那次的血族,在資料上見過貝倪的名字,他沒有往深了調查,太費時費力,也沒有必要,沒想到還會在工作上有交集。

“我隻是關注一下合作夥伴。”蘭隨說。

易臣夜:“從哪知道的?”

“你昨天用我電腦,文件沒有關。”蘭隨聽出了他聲音裡的不滿,說,“彆誤會,我不是偷看,隻是掃了一眼。”

“我的東西你可以看。”易臣夜說。

這句話接得不太單純,蘭隨哪會聽不出其中的含義。

易臣夜又冷笑了聲,“才見過一麵,連彆人名字都記下了,真行。”

蘭隨:“……”

易臣夜打開花灑,衝了手上的泡沫,再給蘭隨衝洗。

白色的泡沫被水流衝刷。

洗過頭後,易臣夜就從浴室裡出去了,蘭隨在裡麵洗澡,他在外麵聽著洗澡聲,站在窗口的位置,看向夜空。

天氣預報說今天會下雪。

蘭隨洗了澡從裡麵出來,易臣夜拿著毛巾給他擦頭發,再幫他吹頭發,他似乎很喜歡做這些事,每次都很有耐心。

吹風機的聲音在耳邊回響,易臣夜幫他吹乾了頭發,吹得很順,細碎的黑發落在蘭隨眼角,他伸手把頭發擼上去,露出了光潔的額頭,從鏡子裡看到了易臣夜的臉。

易臣夜像是接收到了什麼信號一般,俯身彎腰從他身後摟了上來,偏頭嘴唇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臉側,一路吻到了他唇角。

收取報酬。

蘭隨偏過頭,仰著下巴,下顎線條緊繃流暢,弧度曖昧,他左手勾著易臣夜後頸,唇齒交纏間,他指腹輕勾著易臣夜的發絲,透著慢條斯理。

兩人分開時呼吸有些不穩。

蘭隨半闔眼眸,起了身,從仰頭變成了平視,和易臣夜鼻尖抵著鼻尖,易臣夜嘴唇微張,又合上,蘭隨忽而笑了一下,“想要繼續的話,要讓我知道啊。”易臣夜一下就親了上去。

窗外黑夜沉沉,小雪花落了下來,慢慢的,一閃一閃的雪花往下飄下。

兩人親吻得氣喘籲籲。

“下雪了。”易臣夜聽到蘭隨這麼說。

他偏頭看向窗外,是下雪了。

天氣預報的一場雪,在今天即將過去的時候,還是落了下來。

他晃了晃神。

“喜歡下雪嗎?”蘭隨問。

易臣夜:“下雪天很冷。”

蘭隨:“很漂亮,要出去看看嗎?”

蘭隨側頭看著窗外,易臣夜看著他的側臉,輪廓線條俊美,眉梢眼角都是溫暖的溫度,在再冷的天氣,也是帶著溫度的。

放長線釣大魚,現在差不多,到了該收網的階段了。

他想,就今天。

就現在。

“談戀愛嗎?”

他又補充了一句,“和我。”

他像是順水推舟的提出了這句話,說的異常的流暢,又像是在心裡演練了數遍。

這是他第三次,在蘭隨麵前提出這個提議。

每一次的心情,都不太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昨天話說早了_(:з」∠)_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strawberry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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