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金屋藏嬌(1 / 2)

蘭隨愣了一下。

易臣夜看著他,垂落的手卷曲了一下,微微握成拳,泛起了細密的汗,心跳緩慢的敲擊的胸膛,每一下都很沉。

“談戀愛?”蘭隨重複了一遍。

他們……不是在談嗎?

蘭隨輕挑眉梢,之前易臣夜的那些行為,蘭隨都是當做小情趣來看待的——但似乎易臣夜有不太一樣的想法,他回過頭來看著他,“你想怎麼談?”

易臣夜:“……”

他被蘭隨問得一頓。

在蘭隨看來,談戀愛的事兒,就是他們做的那些事兒,喜歡就算不說出口,也是能感覺到的。

他還以為,易臣夜是趁著他手傷,想玩一些小把戲。

原來是他會錯意了。

不過……蘭隨唇角翹了翹,看著易臣夜繃直唇線的和他對視,不易察覺的流露出一分緊張的神色——有點可愛。

難辦了啊……這樣的話,就沒辦法輕易的放過他了。

“是想和我接吻,擁抱,上床,玩玩,還是……”蘭隨話沒有說完,易臣夜就已經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

“喜歡你。”他說,“我喜歡你……我分得清。”

是僅僅欲望,還是心動,被他所吸引。

他分得清。

蘭隨一直以來的姿態,都好像是會一直待在他身邊,事事為他準備妥當,之前易臣夜不在乎他在不在,後來易臣夜沒想過他會不會離開。

那天遊輪上,蘭隨墜海的畫麵,卻是經常在他夢中出現。

在蘭隨不知道的時候,他時常夜半從夢中驚醒,而後經過那扇鏡中門,來到蘭隨的房間,站在蘭隨床邊,看著他熟睡的臉龐,一看就是大半宿。

易臣夜知道他晚上睡覺的習慣,蘭隨睡著了會很安分,很少翻身,呼吸都是淺淺的,偶爾一兩次會碰到骨折的手,眉頭會皺起。

他的管家看起來比絕大多數的男性都要強,可身體還是那麼脆弱。

蘭隨並不知道自己在易臣夜眼中擁有了一個“脆弱”的標簽。

窗外的雪還在下著,室內燈光亮堂,蘭隨吹得乾燥的發絲垂落眼角。

“好。”他說。

易臣夜沒反應過來他這個“好”字的含義,下一秒,就迎來了熾熱的吻,蘭隨修長的手指搭在他後頸,扣著他的後腦勺,貼著他的唇,咬著他的下唇,撕咬碾轉,吻裡帶著勢不可擋的氣勢,是撕破了斯文溫和的表麵,不再循循善誘。

易臣夜吞咽不及,口腔被蘭隨唇齒的氣息填滿,這個吻侵略性十足,易臣夜還記著他受傷的手不能碰。

蘭隨虎口抵著易臣夜的下巴,掌心掐著他臉頰,易臣夜嘴唇微張,露出一點尖牙,輕輕喘著氣,這張臉上露出那種沉浸的表情很帶感。

蘭隨喉結滾動。

“彆分心,易總。”蘭隨說,“和我在一起,要好好的、專心的應付我啊,不然……會吃虧的。”

易臣夜眸子半闔,眼底是暗紅的顏色,臉頰上彌漫著紅暈,在冷白的皮膚上映襯得格外動人。

易臣夜視線落在蘭隨的唇上,上麵有一點猩紅血跡,為他唇上增添了一抹顏色,蠱惑著易臣夜,蘭隨後退一步,他便上前一步貼著他的唇,蘭隨腳後跟踢到了床沿,坐在了床上,易臣夜單膝跪在被褥上,一隻手捧著蘭隨的臉。

他舔了下唇,垂眸看著蘭隨的黑眸。

燈光落在蘭隨的眸中,猶如點點星辰閃爍。

“你的手……”易臣夜看向蘭隨纏著紗布的手臂。

“要辛苦你了。”蘭隨抬手揉了揉他緋紅的耳垂,“可以嗎?”

易臣夜垂眸,背對著天花板上的燈光,“……嗯。”

“之前有認真的學嗎?”蘭隨問。

這個之前,問的就是遊輪上的那次了。

易臣夜:“……我知道。”

蘭隨牽著他的手,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你這麼聰明,一定很快就會學明白的。”

“……”

“我會好好看著你的,你也要努力啊。”

“……既然要看,那就——”易臣夜喉結聳動,臉上一派鎮定,耳垂泛著薄紅,“不要挪開視線。”

蘭隨頓了一下,偏頭輕笑:“遵命。”

蘭隨麵上克製有禮又斯文,打從骨子裡卻是更喜歡隨心所欲。

喜歡那就在一起。

窗外雪花落下,在窗戶上蒙上了一層白霧,這是今年下的第一場雪,室外冷颼颼的,室內卻是暖和。

翌日,地上鋪著一層薄薄的雪花,易臣夜早上醒來,睜開眼就看到了蘭隨熟睡中的臉,臉上輪廓線條清俊,閉著眼的模樣斂了銳意,脆弱得毫無防備,睡在一個血族的身邊。

他皮膚上的傷口愈合,不再流血,但還是留下了紅痕印子。

易臣夜已經不如一開始那般很難自控自己對他血的渴望了,但有時仍舊會失控,昨夜他就險些失了控。

“看什麼呢?”蘭隨閉著眼問。

易臣夜:“……沒看。”

這話有些欲蓋彌彰。

“是嗎?”蘭隨一下睜開了眼,易臣夜猛地閉上了眼睛。

閉上眼的一瞬間就後悔了。

蘭隨:“你是在等我親你嗎?”

易臣夜沒說話,睫毛不停的顫抖,蘭隨覺得好笑,“昨晚……辛苦你了。”

“……不辛苦。”

“你好像很喜歡。”

“沒有。”易臣夜否認的沒有底氣。

“我們下次還可以在試試彆的。”

“……”

易臣夜換了個話題,問蘭隨:“你還好嗎?”

蘭隨頓了一下,“這話,一般來說,應該我來問。”

“為什麼?”易臣夜還是睜開了眼,湛藍的眸子看著他,眸中看起來清澈又單純。

“明知故問。”蘭隨抬手蓋在了他眼睛上,“彆這麼看我。”

完全沒法免疫他的這種表情。

“不累嗎?”他問易臣夜。

易臣夜聲音低了下來:“……不累。”

“你如果不舒服,今天就在家休息吧。”他說。

蘭隨:“……”

他低笑了聲,“我沒事,這些天補了不少,不至於那麼虛弱。”

昨晚易臣夜沒回房間,在蘭隨浴室洗的澡,身上帶著和蘭隨一樣的味道,他掀開被子起了床,身上有些酸痛,但很輕微,不算影響。

兩人一時說不上誰留下的痕跡更慘,不過比上次的要收斂些。

畢竟易臣夜一直有顧忌著蘭隨的那隻手。

早上刮胡子時,易臣夜順道把蘭隨也拉過去一起刮了胡子,兩人在衛生間磨蹭了會兒,才換了衣服下樓。

車子抵達公司大樓,蘭隨裡麵穿著高領黑色毛衣,肩頭披著一件黑色大衣,一隻手從袖口探出,身型修長,周身氣質優雅,隻是一身黑襯得臉色更是蒼白,他走在易臣夜落後半步的地方。

兩人說著工作上的事。

蘭隨:“會議資料小劉在準備了。”

易臣夜:“嗯,等會你不用去開會了。”

“……好。”蘭隨伸手要去按電梯,被易臣夜截了下來,易臣夜按了電梯。

這是通往易臣夜辦公室樓層的專用電梯,不用多等,電梯門開了,兩人就走了進去。

剛才在他們身後聽了小部分談話的員工:“……”

總而言之,員工們對這事的看法,分為三類——

#易總對蘭特助真好,手傷了特意讓他休息。#

#架空!這絕對是要架空的他勢力的節奏!#

剩下的一類屬於吃瓜看戲中立群體。

不管彆人怎麼看,兩人之間氣氛很和諧。

易臣夜開會去了,辦公室內就隻剩下了蘭隨,蘭隨坐在辦公桌前,拿著鼠標看資料,這會兒,外麵有人敲門,他道了聲“進”。

“蘭特助。”小助理推門進來,把一個裝水果的籃子放在蘭隨桌上,“易總讓我們去買了點水果分給大家,好吃著呢。”

“大家都有?”蘭隨問。

助理說:“對。”

不過大家的水果和蘭隨的不一樣,彆人都是火龍果蘋果那些,蘭隨這份是易臣夜特意給的,獨一份。

助理還給他泡了杯枸杞茶。

“放著吧。”蘭隨說。

助理走後,他挑了個紅棗塞嘴裡,還挺甜。

易臣夜開完會回來,見蘭隨桌上的果籃沒少多少,“不喜歡吃?”

蘭隨指尖點了點枸杞茶的玻璃杯,“你讓人泡的?”

“這個東西好,補身體。”易臣夜輕咳一聲道。

蘭隨:“沒有私心?”

他抬眸看著易臣夜,眼底神色饒有趣味,仿佛一下一下的撓著易臣夜的心口,弄的他心癢癢。

“你就是我的私心。”他說。

蘭隨伸手,拽著了他領帶,往下一扯,易臣夜彎下腰,蘭隨說:“隻給我一個人的,還是大家都有?”

“隻……給你。”

“實話啊?”

“嗯,真的。”

“我不信。”

“我不騙你。”

蘭隨扯著他,仰頭湊過去親了一下,“嘴硬,親著還挺軟。”

易臣夜:“……”

易臣夜舔了下唇,腦袋湊過去想延續這個吻,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蘭隨鬆開了他領帶,單手給他整理了一下,易臣夜偏頭看著門口,有些不滿,伸手拽了一下蘭隨的領帶,“繼續。”

“貪心。”蘭隨握著他的手,這會兒又變得一本正經了起來,“彆鬨,辦公室呢。”

易臣夜不輕不重“嘖”了聲,“你先挑的事兒。”

“敗敗火。”蘭隨遞給他一杯菊花茶。

易臣夜:“……”

“易總?”外麵的人又敲了敲門。

易臣夜鬆開了蘭隨的領帶,也沒去接那杯菊花茶。

“進。”

“易總。”外麵小劉進來,不知道怎麼著,感覺到一股無名的殺氣,背脊涼颼颼的,讓他想要奪門而出。

他強忍下這種不安,抬頭看過去,見易臣夜站在蘭隨桌前,蘭隨低頭整理著自己的領帶,而易臣夜臉色雖然沒有明顯的黑沉,但也是能感覺到有一點不太愉快,氣氛有些微妙。

蘭隨的領帶歪了。

這種情況在蘭隨身上很少見,他在外麵的形象一直以來都是一絲不苟的斯文樣。

被公司八卦洗腦的小劉想,這是剛對峙完,還是剛曖昧完?

……

這兩天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易臣夜心情不錯,基本上到了點就下班,有易臣夜出現的地方就有蘭隨,而有蘭隨出現的地方就有易臣夜,兩人幾乎形影不離。

而在彆人看不見的地方,他們親密無間。

周四早上,蘭隨站在衛生間鏡子前,易臣夜拿著刮胡刀給他刮胡子,嗡嗡嗡的聲音回響著。

“你不想讓我見她,等她來了我可以躲著一點。”蘭隨閉著眼,有些困倦。

今天貝倪會來他們公司談生意。

“不行。”易臣夜道,“她會聞到你的味道。”

蘭隨根本不知道,他的味道又多好聞。

蘭隨:“你們血族都是狗鼻子嗎?”

易臣夜:“對血的味道會很敏感——你想感覺一下嗎?”

他這句話來的突兀,蘭隨愣了一會兒,和易臣夜好歹相處了這麼久,他一下就領悟到了這句話的意思,他睜開眼,和麵前的易臣夜對上眼睛。

易臣夜藍眸看著他,眸中沒什麼情緒,亦或者掩藏得很好,蘭隨沒看出什麼來,片刻後,易臣夜又垂下眼簾,繼續給他刮胡子。

他心裡驀地冒出來了一個想法。

如果蘭隨一直這樣就好了,一直需要他照顧——

他抿了下唇。

“好了。”易臣夜放下刮胡刀,“洗洗臉。”

“你讓我想想。”蘭隨說。

背對著他的易臣夜頓了一下,他沒有明確的提出來,隻是試探了一下蘭隨對這件事的想法。

剛才良久的沉默,讓他的心陡然沉了下去,現在蘭隨的這句話,又似在一片漆黑的環境裡點了微小的光。

蘭隨知道易臣夜在說什麼——他問他想不想要初擁。

易臣夜提的太突然,蘭隨需要想想,接受初擁過後,他需要麵對的情況,以及需要解決的麻煩,包括初擁過程中也許會出現的意外,這都需要一個縝密的計劃。

他應該是易臣夜第一個初擁的對象。

他潛意識中並沒有拒絕的選項。

初擁也代表,他將會被打上易臣夜的烙印,也相當於無聲的和彆的血族宣告他歸屬權。

蘭隨手機響了起來,他低頭隨便捧了兩把水洗了洗臉,接了電話,那邊是他手下的一個項目負責人,城北的一個工程那邊出了點小差錯,暫時被停工了。

“行,等會十點半見……見麵再詳談。”

幾分鐘後,蘭隨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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