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臣夜問了兩句,蘭隨和他說了一遍。
他遺憾的對易臣夜說,“看來不能讓你金屋藏嬌了。”
易臣夜:“……我陪你去。”
“公司那邊怎麼辦?”蘭隨說。
易臣夜:“……”
蘭隨失笑:“我沒有那麼弱不經風——而且,是去公司談。”
易臣夜:“……”
蘭隨是個敬業的人,這事易臣夜之前就知道,之前是野心,而現在——明明對事業方麵沒有多大的野心,但基本上能工作的時候,從來不會缺席工作。
就像這次手骨折,休養了一兩周,就又回到了公司。
他抿了下唇,沒有再說讓他休息的話。
之前的話題被蓋過,他們之後都沒有再提及。
兩人一同到了公司。
貝倪比約定的時間來的要早,蘭隨接到前台電話,和對麵交涉了幾句,“你讓她上來吧。”
“好的。”
掛了電話,蘭隨把這個轉達給你易臣夜,易臣夜抬頭皺了下眉,“約定好了就該在約定的時間過來。”
蘭隨:“你時間觀念還挺強。”
沒幾分鐘,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外麵助理領著貝倪一路進來,辦公室內,蘭隨把剛泡好的咖啡放在桌上,推了下眼鏡,道了聲“貝小姐”,“請坐。”
“蘭管家,易總,好久不見。”貝倪言笑晏晏,“不知道蘭管家還記不記得我?”
“貝小姐這麼漂亮的人,看過的人都不會忘。”蘭隨拿捏著分寸感。
易臣夜瞥了他一眼,在沙發上坐下,“東西都帶了嗎?”
貝倪也不多說廢話,直奔主題,拿出計劃書遞給了易臣夜,介紹起了她這個項目相關事項,風險評估預測,談起工作,她和平時不一樣。
“……隻要貴公司願意和我們合作,我相信這是一個非常愉快的過程。”貝倪說。
“這上麵的數據的確漂亮,但我聽說你們這次團隊出了點小問題。”
兩人談工作的速度很快,來回幾句,半個小時後,已經快聊到簽合同階段了,貝倪關心了蘭隨兩句,問他的手怎麼樣了。
“沒什麼事,隻是骨折了而已。”蘭隨道。
貝倪:“一定很疼吧。”
“這些事就不勞你關心了。”易臣夜說。
貝倪:“易總還真是不近人情。”
她伸手去拿手機時,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咖啡杯,一下咖啡流淌到了她身上,她低呼一聲,把咖啡杯扶起來,那邊蘭隨抽出紙巾,往她那邊遞過去時,頓了一下。
紙巾順其自然的被易臣夜接了過去,易臣夜把紙巾遞給了貝倪,“擦擦吧,貝小姐。”
貝倪接了紙,易臣夜就握著蘭隨的手,牽著他的手,藏在了桌子底下,毫不掩飾的透著占有欲。
蘭隨和易臣夜“談戀愛”之後,易臣夜一直以來就表現得特彆的……溫順,然而易臣夜本性可不是什麼溫順的人,自己的人,是絕對不會容許彆人染指的。
在蘭隨曾經還沒和易臣夜好上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這種預兆。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易臣夜的側臉,易臣夜沒有看過來。
蘭隨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把手從易臣夜手中抽出來時,易臣夜還收緊了一下,他偏頭道:“我去接個電話。”
“嗯。”易臣夜鬆開了桌子底下牽著他的手。
蘭隨起了身,往外麵走去。
易臣夜手虛虛的握了一下。
貝倪看著蘭隨走遠的身影,“還沒對他初擁嗎?”
“什麼?”
“彆裝了,他身上都是你的味道,真是……”貝倪捂唇笑了聲,“不早點下手的話,暗地裡可是有不少血族想打他的主意的,啊……他在人類裡麵也很受歡迎吧。”
見易臣夜麵上沒有什麼變化,她有些無趣的聳聳肩,“哦,對了,聽說程憬被解決了,這事你知道嗎?”
“我為什麼要知道?”易臣夜嗓音清淡。
貝倪:“彆和我說這裡麵沒有你的關係。”
激進派和溫和派中,貝倪屬於中立派,隻喜歡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易臣夜:“我隻是一個剛好在場的倒黴人。”
貝倪:“……”
她隨便拿紙巾印了印身上的咖啡,拒絕了易臣夜問她要不要去換身衣服的提議,合作聊的差不多,她也就該走了。
貝倪走時,蘭隨剛好打完了電話,準備進來,還沒走到門口,就看到門打開了。
“要走了嗎?”蘭隨說,“我讓人送你下去。”
“蘭管家客氣,不如你送我怎麼樣?”貝倪撩了撩頭發,和剛才在裡麵談工作的狀態不同,這會兒完全是私底下的狀態。
蘭隨道:“不巧,我正好要去見個人。”
“好吧。”貝倪感覺到身後的目光如炬,有些好笑,她還是認識易臣夜以來第一次看見他這麼在乎一個人。
她眸光微閃,眼底劃過一絲興味,往外走時,路過蘭隨身邊,腳下像是一下不穩,往蘭隨那邊倒了過去。
蘭隨條件反射的往旁邊躲了一下。
貝倪趔趄兩步扶著牆壁站穩。
“……”
蘭隨想了一下,動了一下骨折的那隻手,解釋道:“我骨折了,怕你……”
撞到我。
他後麵的話沒繼續說,貝倪聽明白了。
氣氛一度有些尷尬。
裡麵飄出易臣夜似有若無的一聲哼笑。
貝倪走後,辦公室的門重新關上,蘭隨還沒說話,就聽易臣夜問他:“剛才手被碰到了沒?”
“好像是有點疼。”蘭隨說。
易臣夜皺起了眉頭,走到他麵前,盯著他的手看了幾秒,“去醫院。”
“騙你的。”蘭隨左手拉住他,“你剛才不是都看見了?”
“不舒服就去看看。”
“你很緊張我啊?”
易臣夜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他那隻手,確信了蘭隨沒不舒服,忽而又冷哼一聲。
“朝三暮四。”
蘭隨:“你在說我?”
易臣夜:“沒有。”隨即,又一聲冷哼,“招蜂引蝶。”
嗯,是在說他。
蘭隨:“不要亂用詞。”
易臣夜:“你剛剛為什麼要給她遞紙?”
他的語氣聽起來無端有點委屈。
“她衣服被咖啡浸濕了。”蘭隨說。
蘭隨有些奇怪,易臣夜平時不像是會因為這種事使小性子的人,不過偶爾使一下,也還不錯。
易臣夜一臉警覺的問:“你為什麼要說她漂亮?你心裡是不是就是這麼想的?”
一連串的質問讓蘭隨有些頭疼,再這麼說下去,就要進展到他對貝倪有意思了。
“你敢……”
“不會說話的話,就彆說了。”蘭隨打斷他,伸手抬起他下巴,在他唇角親了一下。
“你……”易臣夜嘴唇囁嚅,補充道,“你,還不耐煩了……”
蘭隨又親了一下。
易臣夜:“……敷衍我?”
當助理送完貝倪,再回來時,隱約聽到了辦公室內似乎有爭執的聲音,具體具體聽不清晰。
總之等蘭隨出來之後,他再進去彙報工作,就看到易臣夜領帶都變得亂糟糟的,藍色眸子幽深,帶著一絲濕意,麵無表情,唇角緊繃,像是在強忍什麼情緒,唇角還紅了一小塊。
助理手一抖。
不會……動手了吧?
我操,好勁爆。
……
蘭隨的手一周複查一次,沒過多久,夾板就能拆了,已經到了十二月,外麵天氣愈發的冷,醫生說他的手恢複得不錯,但還是要避免提重物過度使用手腕。
“不用再包一陣嗎?”易臣夜問。
蘭隨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從這句話裡聽出來幾分……不甘心?
他偏頭看了眼易臣夜,又覺得是自己的錯覺,易臣夜依舊是那樣一副關心的模樣,五官溫柔,偏頭衝他笑了笑,殷紅唇角上揚,藍色眸中純粹,好看得緊。
嗯,是錯覺。
一定是錯覺。
“不用,這段時間要注意休養……”醫生又多叮囑了幾句。
“會不會還沒好全?”易臣夜又問。
醫生瞥了他一眼,讓他看片子,道年輕人恢複好,這段時間又休養得不錯,覺著這位家屬實在是有點關心過度了。
蘭隨舒展了一下生澀的五指,一個多月沒有用這隻手,還對這種感覺感到有些陌生。
出了醫院,他們沒有回去,去了商場,天氣冷了,易臣夜說要添置幾件衣服,正好蘭隨手好了方便。
“你一直看我的手乾什麼?”蘭隨問。
易臣夜:“真的沒什麼感覺了?”
“有啊。”蘭隨伸手過去,捏了一下易臣夜的臉頰,感受了一下,“嗯……軟的。”
易臣夜:“……”
他抬手要拍開蘭隨的手,到半路又想起他這手剛好,改成了把他的手拿下來。
路上那麼多人呢。
商場上大多店麵都是冬季的衣服,有牌子的羽絨服,大衣,應有儘有,蘭隨不缺衣服穿,不過見易臣夜有興致逛,也就和他在裡麵轉了轉。
易臣夜拿了一件大衣,讓蘭隨去試試,他覺得蘭隨的氣質很適合穿大衣,每次穿上,都會有一種斯文紳士的氣質,招人稀罕。
蘭隨試了幾件,易臣夜也要了同款。
晚上有一個酒局,蘭隨和易臣夜一同去的,易臣夜喝了點酒,晚上回到家,蘭隨洗了澡,易臣夜摸了過來。
蘭隨把腦袋上頂著的毛巾扯了下來,“你怎麼來了?”
“給你剪指甲。”易臣夜說。
蘭隨:“我的手好了。”
易臣夜拿著指甲刀,慢慢抬起手,捂住了耳朵。
蘭隨:“?”
他尋思,今晚易臣夜似乎也沒有喝很多酒。
挺會撒嬌。
蘭隨:“行,你來。”
他扯了條凳子坐下,剛洗了澡,他身上隻套了一條褲子,易臣夜坐在他麵前的小板凳上,岔開腿,托著他的手,尋找一個角度。
蘭隨感覺到手背和掌心都被不同程度的力道掃過。
他看著垂眸看似老老實實給他剪指甲的易臣夜。
之前會偷吃,現在還學會吃豆腐了。
真行。
吃豆腐還不大大方方的吃。
怎麼喝了酒,儘喜歡乾一些偷偷摸摸的事兒呢。
蘭隨有些長的黑發散落在眼角,身上肌肉緊實,帶著一種野性美感,他的手在易臣夜手上,易臣夜哢擦哢擦的給他剪著指甲。
蘭隨另一隻空著的手伸手摸了一下易臣夜柔軟的淺色短發,易臣夜頓了一下,沒抬頭,繼續給他剪指甲。
剪完一隻手,再剪另一隻手,蘭隨從他頭尾摸到了他耳垂。
“後天張總家老爺子百歲生日禮準備好了,有時間你看看。”蘭隨說。
易臣夜:“你辦事我放心。”
“聽說他們邀請了程家人,不過這次程家出席的好像不是程憬。”
“是嗎?”
“前幾天獵人協會的人上門找你是為了什麼事?”
“你問題好多。”易臣夜皺眉說。
蘭隨:“這就多了?”
易臣夜抬起頭,“我說了,你想知道什麼,可以直接問我,不要總是說試探我的話。”
“而且。”易臣夜說,“為什麼你總要對無所謂的人感興趣?”
蘭隨怔了一下,易臣夜說完那句話,低頭給他磨了磨指甲的弧度,起身拿著指甲剪就走了。
報酬都沒要,看起來不高興了。
蘭隨指腹摸著圓滑的指甲,起身去易臣夜房間裡找他,沒看到他,書房裡亮著燈,反鎖了門。
蘭隨敲了敲門,“易臣夜。”
裡麵沒有聲音,門下縫隙透著光。
蘭隨在外麵站了兩分鐘,歎了口氣,“早點睡。”
書房裡,易臣夜戴著耳機,坐在書桌上,雙手合十,下巴搭在手背上,低頭看著書,過了好一會兒,他把書合上,封皮上幾個大字在燈光下能看的清清楚楚。
——《撩漢的一百種方法》
作者有話要說: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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