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1 / 2)

彆來有恙 玄箋 13495 字 9個月前

看著39L留言的木枕溪:“……”

她粗略翻了翻其他樓層, 基本上都是勸分不勸和,現在網上流行這個, 不管什麼情況,簡單粗暴上來先是勸分,她們倆早就分手了, 沒什麼實用價值,再就是說肖瑾故意裝失憶套路她的,殷笑梨已經給她分析過了,這個可能性也被打消了。

木枕溪把手機放下,閉眼睡了。

一夜無夢。

早上是被廚房叮咣做早餐的聲音吵醒的,殷笑梨這個窩也是小兩室,比她的那個還要小一點, 從沙發到廚房就幾步路的距離。

殷笑梨廚藝湊活,但是她懶,性子也比較急,每回做個飯不弄得廚具叮咣亂響她就沒辦法耐下心去做早餐。

木枕溪抬手擋了一下照到臉上的陽光, 一看手機, 上午九點了。檢查過短信和微信, 沒什麼要緊消息要她回複的,肖瑾也沒聯係她。

她日夜顛倒慣了,昨天又熬到半夜, 對這個時間倒是沒意外。把身上的薄被掀開坐起來, 茶幾上有一杯滿了的水, 應該是殷笑梨給她倒的。

木枕溪端起水杯喝了半杯, 衝廚房揚聲道:“早上好。”

殷笑梨沒回頭,嚷了一聲:“醒了?趕緊刷牙洗臉,我這早餐都快做完了。”

“做的什麼?”木枕溪幾步進了廚房,繞到她身後,好奇地從她肩膀往裡看。殷笑梨個子和肖瑾差不多,都是一六六。

平底鍋裡臥著一個太陽蛋,木枕溪滿意地點點頭,拆了套一次性牙具,去盥洗室洗漱了,殷笑梨這裡偶爾會留宿她男朋友,所以乾脆備了不少一次性的,包括毛巾浴巾,一應俱全。

木枕溪想著想著有點想笑:怎麼跟賓館似的。

這賓館留她住不說,還提供早餐,非常地仗義。

木枕溪洗漱完,拿了兩個墊子,放在茶幾邊緣的地板上,盤腿而坐。殷笑梨把廚房的火關了,端著兩個餐盤出來,木枕溪連忙伸手接過。

殷笑梨一屁.股坐在了另一個墊子上:“累死我了。”

木枕溪往餐盤裡瞅了眼,一式兩份,兩片抹了草莓醬的吐司,外加一個雞蛋,真正讓她費勁動手的就是煎了兩個雞蛋。

木枕溪笑了笑沒說話。

殷笑梨先吃了一半墊吧墊吧肚子,才和她說起來肖瑾的事情:“你那個初戀女友……”

木枕溪慢條斯理地咬著雞蛋,小心不讓蛋黃流出來,鼻子裡發出一聲:“嗯?”

殷笑梨:“你現在就是打定主意把她留在自己家裡唄?”

木枕溪說:“我都答應她了。”

殷笑梨無所謂地說:“答應了也可以反悔嘛。”

木枕溪說:“除非我找到更可靠的人,比如她父母,其他人我實在不放心。”

殷笑梨皺了眉頭,似乎又要罵她,木枕溪搶先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說我心軟,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將來一定會自食惡果,但是我做不到。”

殷笑梨瞪她一眼,把話咽回去了,頓了頓,說:“那你態度一定得堅決一點,彆念舊情,彆黏黏糊糊,彆讓她找到可趁之機。”她上下掃了一圈木枕溪,總覺得她現在就像是入了虎口的羊,危機重重。

木枕溪鄭重點頭:“我保證。”

殷笑梨不信,下巴微抬:“你發個誓。”

木枕溪問:“發什麼誓?”

殷笑梨想了想,又說:“算了。”這都什麼年代了,發誓怪落伍的,事到臨頭也不是一個誓言兩個保證能解決的,她說,“這樣吧,你哪天抽個空,把你那個初戀女友帶出來我看一下,我幫你掌掌眼。”

木枕溪聳了聳肩,說:“我都有空啊,是得你有空才行。”

殷笑梨讓她稍等,自個兒翻了會兒手機裡的行程表,下午有個采訪,手裡堆了好幾篇稿子明天寫,後天要去趟外地,初步已經排到了一個星期以後。

她搖頭,歎氣道:“這個禮拜沒空,你自求多福吧。”

木枕溪頗為無語:“怎麼在你眼裡,我連一個禮拜都堅持不了嗎?”

殷笑梨哈哈大笑:“開個玩笑嘛。”

木枕溪在這裡磨蹭到了十一點,開車回家,路上去超市補充了點做飯用的食材。站在自己家門口時,居然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連掌心都微微沁出細汗來。

木枕溪輕呼吸了一下,打開了門鎖,拉開以後沒急著進去,而是先聽了聽裡麵的動靜,什麼動靜都沒有。

肖瑾不會埋伏在門邊吧?

她一邊想著一邊踏進了半隻腳,假裝不經意地先將屋裡看了一遍,視線落在一個方向定格住,接著飛快地收回,神態自若地進來。

“要幫忙嗎?”沙發上坐著的女人出聲問道,音質清冽,透著若有若無的距離感。

木枕溪心裡微微驚訝了一下,答道:“不用。”

木枕溪提著菜,趿拉著拖鞋,茶幾另一邊——也就是肖瑾的對麵路過,餘光掃見她麵前的紙筆,還有亮著屏幕的手機。

要克製,要堅決,不能好奇關於她的任何事情。

木枕溪在心裡默念了一遍,果真視若無睹地路過了,她對著冰箱整理裡麵的東西,肖瑾卻主動開口了:“木枕溪,我在你書桌上拿了一個沒有用過的筆記本,還有一支筆,你介意嗎?”

“不介意。”

她在寫什麼?

肖瑾像是猜到她心裡的問題,說:“我在分析我現在的境遇。我現在失憶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起來,總不能一味地乾坐著等,總得自己想點對策。”

木枕溪背對著她:“嗯。”說得有道理。

肖瑾帶上了一點笑意,上揚的語調加上清潤悅耳的嗓音,讓人聽起來非常舒適:“你能不能轉過來,我有正事和你說,這樣會很奇怪。”

這又是木枕溪從未見過的,屬於肖瑾的一麵。

她想了想,轉過來,坐到了肖瑾右手旁的單人沙發上:“你想和我說什麼?”

肖瑾注意到她平放在膝蓋上的雙手,說:“你不用這麼緊張。”

“我沒緊張。”

肖瑾笑了笑。

這種笑法既不是木枕溪以前習慣的那種開懷展顏的大笑,也不是失憶前那樣的暗含深意,而是像山中幽僻的泉水徐徐流淌過鵝卵石,很乾淨,乾淨而溫柔。

木枕溪感覺自己更緊張了。

肖瑾這又是玩的哪一出?

肖瑾站了起來,木枕溪要跟著站起來,被肖瑾出聲製止了,她沒走過來,而是站在原地朝木枕溪鞠了一躬,感激道:“謝謝你不計前嫌收留我,沒有把我丟在醫院裡。”

她這麼客氣禮貌,木枕溪反而不好意思了,擺手道:“舉手之勞罷了。”

肖瑾眼底閃過一絲微妙的嫉妒,但她隱藏得很好,誠懇道:“總之都要多謝你了,要不然我現在說不定露宿街頭了,再萬一碰到什麼拐賣人口的壞人,簡直不敢想象。”

肖瑾適時地流露出一抹恐懼。

木枕溪歎了口氣。

這也是她當時想過的,她當時在醫院裡為丟下肖瑾設想了最壞的結果,就是可能碰到什麼心懷不軌的人,如果這樣,肖瑾的一輩子就毀了,她後半輩子大概要天天活在悔恨當中。

肖瑾沒等她這一口氣歎足,便將話題拉了回來:“我失憶前有沒有給你透露過什麼信息,比如我是做什麼的?”

“說過。”隻要肖瑾不動手動腳,或者想辦法製造動手動腳的機會,木枕溪緊繃的神經就立刻放鬆了,“你說林城大學聘任你去學校上課,下學期開學,好像是什麼比較文學。”

“噢,比較文學。”肖瑾歪了歪頭,笑說,“怪不得我在手機備忘錄裡發現了一個書單,就有提到這個的,還不少。”

“你備忘錄裡還寫了彆的嗎?”木枕溪眼神微亮,感覺看到了一絲希望。

肖瑾眼神暗淡了一下,旋即恢複正常,打起精神用略帶惋惜的語氣回她:“沒有,隻有書單。”

木枕溪將信將疑。

肖瑾把手機遞過來:“不信的話,你可以親自檢查的。”

木枕溪沒接,問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暑假還有不到兩個月就結束了,開學之前,你要是還沒有恢複記憶,怎麼去給學生上課?”

肖瑾將手機放回茶幾上,勾了勾唇,說:“大不了重新學,不是什麼大問題。”

她這麼輕描淡寫,木枕溪卻絲毫不覺得她狂妄。

以前上學的時候,彆人還在啃教材,對著老師給的例題想破腦袋,她分分鐘列了一二三種解法不說,還會自己編題目,要不是學校不允許學生一起出題,她恐怕要跟老師一起去出卷組。數學老師特彆喜歡她,每回來上課看到她,平時板著、威嚴不已的臉上就忍不住泛起微笑。不對,應該說各科老師都喜歡她,而且她長得漂亮,家裡有錢,出手大方,經常請大家吃東西,班上同學也沒有討厭她的。

她們是文科班,木枕溪被叫到老師辦公室的時候,總是聽到隔壁理科班主任惋惜地歎氣,為什麼肖瑾數理化那麼好卻偏偏不學理科。

木枕溪就會在心裡偷偷地開心加吐槽:明明人家政史地也很好啊,憑什麼要學理科,她就是喜歡文科。

她走了會兒神。

“我想照著這個書單買點書回來,你介意嗎?”肖瑾又開口了。

“嗯?”木枕溪說,“你說什麼?”

肖瑾重複了一遍。

木枕溪爽快地答應了:“好啊,你卡裡有錢嗎?”她也不想肖瑾的工作出什麼問題。

肖瑾說:“不知道。我那個……是叫支付寶吧,裡麵顯示綁定了銀|行|卡,指紋按一下就付錢了,但是不知道還剩多少錢。”

木枕溪說:“我給你買吧?”

肖瑾神色閃過轉瞬即逝的喜意,飛快斂去,稍稍抬眉,是一個微微驚訝的神情:“嗯?”

木枕溪解釋道:“你彆誤會,我怕你綁定的那張卡裡沒多少錢,買書再給花了,到時候沒錢應急。”

肖瑾看著她,突然笑了。

木枕溪奇怪:“你笑什麼?”

肖瑾笑道:“我不是有身份證嗎,還有銀行卡,去銀行查一下餘額不就行了?”

木枕溪:“……”

她彆過了臉,臉上發燙,感覺自己有點尷尬。

肖瑾替她辯解道:“你也是關心則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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