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祝蘿非常不甘心。
內心某個角落,仍然懷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
她運氣很差。
世界總該眷顧她一次吧?
周青故的司機非常有職業道德,順利找到嚴家位於遠郊彆墅區的房子,把車開進院子裡停住。
嚴豐舟早就得到消息,帶著董秀在屋子外麵等候。
董秀打扮得很正式,換上平時待客用的禮服,無名指套上鑽石婚戒。
祝蘿視線壓低,第一次仔細看她的婚戒,感覺似曾相識。
周青故抱著玫瑰下車,繞到後座另一方,準備替祝蘿打開車門。
祝蘿已經提前下車,麵對母親和繼父,死一般沉默著。
放在往常,董秀見她這樣子,肯定會大發雷霆。
氣急了,還會伸手打祝蘿。
今天她卻沒有任何發怒的跡象,挽著嚴豐舟的胳膊,親昵的叫她‘嬌嬌’。
祝蘿翻了董秀一眼,“彆這麼叫我。”
董秀被刺了一下,依然沒有發作,改口道,“蘿蘿。”
祝蘿聽到仿佛來自上個世紀的稱呼,差點笑出聲。
多滑稽。
她明明知道自己叫什麼,卻故意用不屬於女兒的名字,稱呼她十年。
“周先生,辛苦您特意接我女兒回來。”嚴豐舟滿臉堆笑,恭恭敬敬邀請周青故,“我已經準備好酒席,還請周先生賞光。”
“嚴先生不必客氣。”周青故意有所指地說,“未來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接未婚妻放學,是我應該做的。”
嚴豐舟聽到這話,看了一眼祝蘿,掩飾不住喜悅。
從他見到祝蘿第一眼起,就知道,把這個女孩留在身邊,一定大有用處。
嚴豐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他常年混跡聲色場所,太清楚那些大佬,喜歡怎樣的女孩。
身材火辣,積極主動的女人,他們見多了。像祝蘿這樣清冷疏離,宛如一張白紙的小神女,對他們有致命的吸引力。
他好生養著祝蘿,支持他學習舞蹈,就是為了現在收取回報。
隻是,嚴豐舟沒有想到,祝蘿比自己想象中更加爭氣,居然能得到周青故‘未婚妻’的位置。
這樁婚事真的成了,嚴家東山再起指日可待。
董秀眼中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把祝蘿順利嫁出去,一直是董秀的期待。女兒留在身邊一天,她總擔心祝蘿會變得自己一樣,仗著美貌上位。
祝蘿比自己年輕,她上位的難度,肯定比自己低。
董秀清楚自己是個爛人,祝蘿隨她,遲早會被利益蒙蔽雙眼,變成以色侍人的妖姬。
她無數次惡毒的想,自己為了祝蘿深陷泥沼,祝蘿一定會比自己更加墮落肮臟。
然而,真到了她美貌變現這一天,董秀依然控製不住自己的嫉妒。
憑什麼?
她千方百計費儘手段,才攀上嚴豐舟,還一直得不到嚴家的認可。
祝蘿什麼都沒做,就能成為周青故的正妻。
“蘿蘿,你真是好福氣。”董秀故意嘲諷。
祝蘿這才揚起頭,看向自己的母親。
曾經有一段時間,她自欺欺人地想:也許董秀是為了警醒自己,所以才會這麼苛刻。
長大後,祝蘿才意識到。
董秀發自內心憎恨自己。
她始終認為,如果當年沒有未婚先孕生下祝蘿,自己人生會有更好的選擇,不至於過得那麼艱難。
自己的親生母親,發自內心不想讓自己好過。
現在,祝蘿已經接受這個事實。
“如果你羨慕,可以離婚嫁給他。”
話音剛落,在場幾個人同時變了臉色。
“嚴媚嬌。”嚴豐舟用警告的語氣叫她。
沒想到離開家幾天,好拿捏的繼女,突然變了樣子。
就像一直被綁住的狗狗,在外流浪幾天,學會用呲牙保護自己。
“無妨。”周青故主動開口解圍,“我欣賞她的性格。”
祝蘿閉起嘴巴。
有被膈應到。
嚴豐舟和董秀一左一右簇擁周青故,走進屋子裡。
嚴思明坐在客廳看電視,聽到動靜才站起來,向周青故打招呼。
周青故敷衍地回應一句,在嚴豐舟帶領下,坐上主位。
嚴思明討了個沒趣,走過去,正準備坐在熟悉的位置上。卻見他把祝蘿拉過去,占了自己的位置。
嚴思明當即黑了臉。
從小到大,她都是嚴家的中心,是嚴思明唯一的掌上明珠。
十二歲那年,嚴豐舟決定二婚,在那之前把大量股份和不動產轉給嚴思明,承諾後媽帶進來的女兒,不會影響嚴思明的地位。
反正嚴思明對工作狂親媽,沒有什麼感情,輕易接受父親的安排。
祝蘿進門後,剛開始跟她鬨過幾次。後來被董秀責罰之後,從此低眉順眼像個丫鬟。
卑微又低賤,高貴的嚴大小姐,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哪知道,現在隻不過攀上高枝,她和祝蘿的處境突然逆轉了。
她變成被簇擁的鳳凰,自己淪落成被忽視的婢女。
“有什麼好得意的。”嚴思明憤憤嘀咕,“不就是給有錢的男人當小情人嗎?等他玩膩了,我看誰會接手你這個破鞋。”
“等等。”嚴思明嘀咕幾句,突然覺得哪裡不對。
“我記得,剛才給祝蘿出頭那個,是她男朋友吧。”嚴思明磨了下牙,“他可不好惹,我看你這次怎麼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