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樂子而已。”方憑序似乎知道些什麼, 表情和語氣都顯得那麼意味深長。
周圍人不禁覺得古怪。
周青故費心費力,每個環節都嚴格把控的宴會,哪有什麼樂子?
正當他們疑惑之際, 本次晚宴的主角, 終於到場。
一月份的漠城非常冷, 迎麵吹來的海風,仿佛刀子似的。
侍者打開船艙門, 伴隨著一陣凜冽的冬風, 首先進入大家視野的, 是一襲華麗精致的淡櫻色裙擺。
祝蘿出席今天的晚宴, 不打算出任何風頭。
她之前選擇禮服,刻意選擇款式最中規中矩,布料相對舒服的一件。想著儘量降低存在感,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沒想到,開場時的一陣風,吹起她的裙擺,讓祝蘿立刻成為全場的焦點。
所有人目光落在祝蘿身上, 驚歎於她的美貌。
方憑序也看過來,同時看到祝蘿身旁的周青故,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
瞧,好戲這不就開場了?
倘若之前沒有接觸過祝蘿,方憑序多半會以為, 祝蘿招惹鶴令璟以後,又投向更加有權有勢的周青故。
但是,經過酒吧那次,方憑序對祝蘿發生改觀。
這次晚宴,八成是周青故用了什麼手段, 逼迫祝蘿作為他的女伴。
真有種啊。
以周青故的自負,到現在為止,八成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吧。
周青故走在祝蘿側前方,紳士地為她引路。
看在彆人眼裡,還以為周青故風度翩翩,會照顧女伴。
名流圈說白了就那麼大,各種各樣的宴會應酬,來來回回就這麼些人,大家對於周青故並不陌生。
之前,也見過他帶女伴出席,似乎並沒有這麼體貼。
圍觀群眾不禁猜測,周青故這次是認真的。
他身邊那位,恐怕就是未來的周太太。
“命真好啊,也不知道是哪家千金?居然能攀上周青故。”
“咦?你們不認識嗎?那位是嚴家二小姐。”
“哪個嚴家?”
“還能有哪個嚴家?就是那個離婚後一日不如一日,被踢出上流圈的嚴豐舟。聽說她再婚以後,卯足勁培養這位二小姐,就指望她攀個高枝呢。”
“這麼說來,還真讓他給辦成了。嚴家二小姐嫁給周青故,以後生意場,肯定能得到很多照顧。”
他們幾個竊竊私語,越說越大聲,竟然沒注意有人從背後接近。
“打擾一下。”說話的女人,擁有一頭金色大波浪,脖子上一串鴿子血吊墜少說十克拉,屬於有價無市的極品。
她估摸十來歲,皮膚保養得很好,眼底眉梢儘是成熟的風韻。
“你們說的嚴家二小姐,是哪位?”
被叫住的幾個人,看來看去,隻覺得女人有些眼熟,卻認不出是誰。
他們指了下祝蘿,“就是周青故旁邊那位。”
“哦,她呀。”女人遠遠瞥了眼,“果然是個美人胚子。”
評價完,她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走向甲板。
倒是嚴豐舟和董秀,看到周青故,立刻拋下嚴思明上前打招呼,話裡話外那叫一個恭維。
祝蘿站在周青故身邊,看到以前見過的一些人,放下高高在上的身段,主動過來打敬酒,不禁唏噓。
這就是真實的名利場。
僅僅因為自己的位置變了,同一批人對她的態度,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為大家介紹一下。”周青故把祝蘿叫過去,向邀請而來的客人介紹,“這位是我的未婚妻,嚴媚嬌小姐。”
“我不是。”祝蘿非常不給麵子,立刻反駁。
周青故神色如常,淡淡為祝蘿圓場,“我們還沒有舉行訂婚,所以她有些不適應。”
嚴豐舟和董秀也跟著附和,壓根不給祝蘿開口的機會。
“小女不懂事,讓大家見笑了。”
賓客們雖然看出祝蘿的抗拒,但這種場合,大家都是影帝,紛紛讚美周青故和她郎才女貌,祝他們兩位百年好合。
祝蘿再次認識道,自己的話沒什麼分量。
今天就算站在周青故身邊的,是一顆大白菜。
隻要周青故想娶,他們也會說周青故和大白菜很般配。
祝蘿隻覺得一陣煩悶,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離開船艙走向甲板。
一月的天氣不適合出海,尤其夜晚,海風似乎帶著冰粒。
參加宴會的禮服多以輕薄為主,不耐寒,因此甲板上空蕩蕩,隻有兩道突兀的聲影,並肩眺望無垠的深海,彼此低聲說著什麼。
祝蘿不想打擾他們,走向另一邊,閉起眼睛呼吸空氣。
那兩個人明明注意到祝蘿,聲音卻沒有任何收斂,仿佛故意說給彆人聽。
祝蘿不小心聽了兩句,發現他們正在討論什麼投資、新項目,應該是非常重要的機密。
她有些尷尬,猶豫應不應該離開。
突然,祝蘿在他們的對話中,聽見一個熟悉的名字。
“鶴令璟呢?他什麼態度。”
瘦高的男人扶了扶眼鏡,回答,“他願意不計成本與你合作,儘快收割國內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