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樣的。”
祝蘿聽完她的話, 弱弱反駁。
“我並沒有失去自我,或者事業。”
“哦?”傅妗有些好奇,“那是因為什麼?”
“因為, 他最近似乎很忙的樣子。”祝蘿抿唇, 不安地問, “我好像打擾到他了。”
傅妗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就這?”
“啊?”祝蘿以為,這個問題很嚴重。
“你還真是, 可愛。”傅妗搖搖頭, 耐著性子說, “我告訴你, 不要舍棄自我和事業,並不是指在感情中完全獨立。兩個人相處,肯定會有需要包容的地方。隻要沒有觸犯對象的底線, 可以適當遷就一些, 多給彼此一點時間。”
傅妗想了想, 又說, “他最近確實很忙碌, 而且我聽說,遇到不小的狀況。”
祝蘿焦急地問,“什麼狀況?”
“具體什麼狀況,如果他選擇隱瞞, 我自然也不能說。”傅妗話鋒一轉, 又繼續說, “小女孩談戀愛,想要粘著男朋友很正常,不要覺得害羞。”
祝蘿被戳中心思,語氣瞬間變得軟下來, “他最近態度很冷淡。”
“鶴令璟那個人啊,”傅妗提出靈魂質問,“他有不冷淡的時候嗎?”
傅妗與鶴令璟認識有些年頭,僅僅隻局限於認識,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
非必要場合,鶴令璟看到她,根本不會點頭。
“是哦。”祝蘿赫然想起,鶴令璟對誰都很冷淡。
隻不過因為自己是女朋友,享有特殊待遇。
而現在,這份待遇似乎逐漸被收回。
不知為何,祝蘿變得更加不安。
.
“貨源短缺,資金鏈斷裂,代理商坐地起價。”ZZZ大致總結目前狀況,疑惑地看向鶴令璟,“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怎麼全世界都在針對你?”
鶴令璟翻了他一眼,“問題很大嗎?”
“到目前為止,都是可以協商的問題。恐怕他們想要通過這種方式,逼我們知難而退。”ZZZ語氣沉重,“再繼續下去,恐怕……”
鶴令璟沒有說話,拿起外套,走出悶了三天的辦公室。
他走路有點晃,從背影都能看出憔悴。
ZZZ放下手中的文件夾,頭也不回的說,“你比我清楚。”
“我不清楚。”鶴令璟沉沉說,“人不會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
門重重關上。
“嗬。”ZZZ輕笑。
如果真的不清楚,那麼。
你在掙紮什麼?
鶴令璟大腦一片混沌。
長時間過度勞累,再加上缺覺,導致他思維速度很慢。
鶴令璟回到住處,抬頭看看自己長大的地方。
很漂亮。
藏著父親最浪漫的夢。
可惜那場夢,如同落在長廊上的星辰。
遙不可及,轉瞬即逝。
鶴令璟抬頭,視線在暮色中模糊。
他以為自己足夠冷清自持,不會重蹈上一輩的覆轍。
事實告訴他,人永遠無法回避自己的命運。
‘吱呀——’
祝蘿推開門,猝不及防看到熟悉的身影。
“你回來了?”祝蘿睜大眼睛,表情說不上驚喜還是驚嚇。
“嗯。”鶴令璟目光落在她身上,外套底下一套堪稱隆重的演出服。
“你要去哪裡?”
祝蘿很快回過神,解釋道,“工作,我跟你說過。”
“居然是今天嗎?”鶴令璟想起她提到的慈善晚會,頓時改變主意,“我跟你一起去。”
這應該是祝蘿人生中,第一個獨自麵對的大舞台。
鶴令璟還不想錯過。
“可以嗎?你看起來……”下一秒就會暈倒的樣子。
怎麼會變得如此憔悴。
“沒事。”
祝蘿見他堅持,沒有再說什麼。
兩個人並排坐進車裡,祝蘿有些尷尬地看向窗外。
上次之後,她有好幾天,沒有給鶴令璟發消息。
不想故意斷聯,而是不知道說什麼,又害怕說了,收到冷漠的回複。
奇怪的是,才見了一麵,祝蘿心裡的怨氣瞬間消失。
車子平穩運行,祝蘿看了會兒風景,突然感覺到肩膀一沉。
鶴令璟不知什麼時候靠過來,以一個不太自然的姿勢,枕在她肩上。
“你真是……”祝蘿動了一下,扶住鶴令璟的身子,小心翼翼地讓他躺在自己腿上。
低頭,仔細觀察鶴令璟的眉目。雖然掩蓋不住疲憊,但看起來依舊英俊。
祝蘿伸出手,用指腹按壓他眉心的隆起,唇角揚起一抹笑意。
她似乎想明白了。
自己害怕的,不是被鶴令璟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