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侯夫人忍著怒氣, 耐心聽林慧說完。
“娘娘,我隻問你一句,月下起舞這事, 是不是娘娘?”建安侯夫人問道。
林慧臉上閃過一絲羞惱,“娘你這是什麼意思?旁人背地裡笑話我就算了, 娘你也來笑話我嗎?”
“笑話你?嗬嗬!”建安侯夫人氣笑了,“你也知道你這樣行事會被人笑話嗎?素日家裡都是怎麼教你的?你怎麼就能坐出這種是來呢!你做事之前不知道考慮一下後果的嗎?難道你就不為家族想想嗎?不為底下的弟弟妹妹著想嗎?你知不知道,我被人問到臉上, 質問建安侯府的家教!”
林慧氣急敗壞,“你們知道什麼?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就知道來指責我!更何況,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會子這點羞辱都受不起, 來日你們又怎麼好意思沾我的光!”
建安侯夫人氣笑了,“沾光?你確定是沾光而不是牽連嗎?”
林慧看向建安侯夫人, “你這是什麼意思?”
“會牽連禍害全族的不祥之人究竟是誰娘娘心裡不清楚嗎?本來我們念及骨肉親情, 不想計較這些,可娘娘你行事無忌, 完全不將家族放在心裡, 既如此, 那就休怪我們無情了。”建安侯夫人說道。
林慧心中一驚,隨即笑了,“是不想計較,還是不敢計較!我如今是皇家的人,你們就算知道了什麼, 你們又能奈我何?”以為她還是昔日的吳下阿蒙嗎?被你們三言兩語就恐嚇住了。她和建安侯府,那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想威脅她,以為她會怕嗎?!
建安侯夫人瞪著林慧,“你!”她如今是真真切切後悔了,早知如此,當初得知真相時,她就該不顧一切!
建安侯夫人無功而返,侯爺看著她的臉色就知道結局,“即日起,就當沒這個女兒吧!”
夫人神色黯然,“隻怕沒這麼簡單!她似乎是瘋魔了。”
“若她真打算魚死網破,那也是命!但在這之前,家族停止對她的一切供應和幫助!”建安侯說道。
夫人點了點頭,“今日進宮,她張口就找我要錢。這才多久,兩萬兩壓箱底的銀子就全花完了。文兒那邊,買了鋪子置了地,如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還托人送銀票回來。同胞姐妹,怎麼區彆這麼大!”
其實這兩人的處境不一樣,自然也不能同日而語。可如今在她心裡,滿腔都是對林慧的怨懟,才不管這些呢。
建安侯歎了口氣。他們夫婦心中都確定了,文兒才該是林家的祥瑞之人,可惜啊,大錯已經鑄成,隻能將錯就錯下去。
上次和家裡不歡而散,林慧當時是很解氣,可事後就有些後悔。現在還不是和家裡翻臉的時候,宮裡處處都要花錢,沒了家裡的支持,她哪來的銀子,沒有銀子,她如何固寵,如何調理身子,以備有孕。更彆說有身孕之後,花錢的地方就更多了。
她知道,世人都笑話她,為了邀寵,不要臉麵,自降身份!可那又怎麼樣,男人喜歡不就行了。
她並不後悔做這些事,隻是後悔不該那麼早和家裡鬨翻!
林慧思來想去,又花了不少錢,買通了東宮一個負責采辦的小太監,讓他去建安侯府一趟,替自己送個口信。
自己都低頭了,娘應該不會和她置氣了吧!
林慧翹首以盼,等著好消息。
可小太監回來後,卻是空手而歸。
林慧很失望,“你見到建安侯夫人了嗎?你把本宮的意思說清楚了嗎?”
“見是見到了,娘娘的意思也說了,可夫人卻好像聽不懂似的,留我喝了口茶,什麼也沒說。”小太監低頭說道。
至於建安侯夫人給了他一個荷包的事,還是不說了吧!
林慧大失所望,她都先低頭了,娘還要她如何?都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娘難道不知道嗎?
算了,等年後誥命進宮請安時見了麵再詳細說吧!
隻是接下來的這段時日,該怎麼過啊,到了節下,花錢的地方更多了,何況那助孕的藥材可不便宜,得堅持喝。
說不準得典當點東西,先把眼前的饑荒對付過去吧!
林慧歎了口氣,翻開冊子,看看該當些什麼東西吧!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林慧就靠典當東西度日。
好容易熬到了年後,誥命進宮請安,林慧在屋子裡等啊等,隻等到夕陽西下,宮門都要落鑰了,也沒等到人。
林慧臉色鐵青,這是真的要跟她劃清界限了嗎?哪有那麼容易!
林慧決定,要做些事,證明自己的影響力,也好讓他們有點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