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入室搶劫的愛情(1 / 2)

溫拾把上輩子的現實描述成了一個可怕而真切的噩夢,他清楚這樣的理由在宋庭玉聽來或許會荒唐而可笑,但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直接告訴宋庭玉他來自另一個世界,萬一被當成精神病直接關進療養院可怎麼辦?

在溫拾講述的時候,宋庭玉自始至終都沒有打斷他的話,耐心又沉默地傾聽著,在溫拾閉口不言,兩人之間門陷入短暫的靜默後,他問了一個溫拾沒想到的問題:“這真的隻是夢嗎?”

不是溫拾預想中的‘這隻是一個夢而已’的無所謂,也不是‘夢都是假的’的直接否定,而是‘這真的隻是夢嗎’的關切和在乎。

“你、你為什麼這麼問?”

“好奇。”

就連溫拾自己都沒發現,他在講述這些的時候,很痛苦,痛苦的像是那些所謂的夢,其實都是血淋淋發生過的現實,深深烙印在他心底,讓他連講起來的時候,都愁眉不展鬱鬱寡歡。

宋庭玉不覺得一個單純的噩夢會給人帶來這樣大的心理陰影,可偏偏這樣的經曆簡直比國外的科幻恐怖片還要驚悚,如果溫拾從前過的真的是這樣的人生,他又怎麼能好端端站在自己麵前呢?

麵對過於敏銳的宋庭玉,溫拾低頭不吭聲了,他不知道怎麼開口才算周全,也不知道他如果說出全部,宋庭玉又會相信多少。

宋五爺也急迫,他繼續幫溫拾揉肚子,“明天如果還不舒服,我會讓趙澤霖到家裡來住一段時間門,這樣可以嗎?溫拾,我不希望你出現任何問題。”

“至於你的擔心,我可以向你保證,你夢裡的事情都不會發生,好嗎?我尊重你的全部意願。”

“那如果我覺得藥很難吃,可以不吃嗎?”溫拾上輩子好東西沒吃過什麼,難吃到能令人嘔個三天三夜的怪味藥劑沒少喝,捏著鼻子往下吞,不能吐出來,吐出來就白費了,還要重新喝。

“我會給你找不難吃的藥,有包衣的藥片或是膠囊,這可以試著去吃吃看嗎?”宋庭玉拋出了一個不錯的解決辦法。

這世界上又不是隻有一家藥廠,隻要有人做苦到死的衝劑就有人做到胃裡才會化開的膠囊,就算沒有,大不了五爺親手開個流水線,專門給溫拾灌膠囊。

“那如果我真的有什麼不治之症,但是我不想做手術和化療,你不會逼我去吧?”

“到那種時候,你是想放棄治療?”宋庭

玉見過不少到了絕境也想活下去的人,包括他父親,就算癱瘓在床,靠著金錢堆砌的良好醫療資源,至今都還在苟延殘喘,再活個五六年,都不是問題。

但溫拾這種,還沒到走投無路的時候,就已經設想了最壞的處境,並且奮不顧身選擇了放棄的,宋庭玉這些年沒遇見過第一個。

前者宋五爺能理解,因為人到底也是動物的一種,動物最原始的本能就是活著,叢林裡腸穿肚爛的猛虎獅子哪怕傷口生蛆渾身飛蠅,也會強撐著一口氣邁出步子,去尋找食物,尋找水源,為自己活下去尋找生機與可能,哪怕是死在這條路上,也不會甘心死在原地。

但溫拾,他是真活夠了嗎?

“是。”溫拾點點頭,“我覺得生命無所謂活多久,隻要活的開心,就足夠了。”

上輩子太不開心了,這輩子溫拾想事事聽自己的,他本來多活一天都是賺的了,就無所謂能賺多少了。

“你沒想過,你離開之後,會有人很難過嗎?”

“誰啊?”還有人會為他的離開難過嗎?

“……”宋庭玉抽回了為溫拾暖肚子的手,他看溫拾現在是真不難受了,又像是尋常一般沒心沒肺心眼粗的能穿過一條馬路,顯得五爺心眼子都小的狠了,“你那個表弟不會難過嗎?你和他感情不是很好嗎?”

“你說溫浪?他應該會為我難過一段時間門,但是不會太久,因為溫浪和我不一樣。”

“他和你哪裡不一樣?”

“他有愛的人,也有愛他的人。”溫浪有可以相依為命的人存在的,就算薛仲棠是個不靠譜的,但溫浪肚子裡已經有了個孩子,按照原著走向,大寶肯定是會好好降生的,到時候一旦生下來,那就成了責任和牽絆。

溫拾孤家寡人無事一身輕,充其量該擔心一下,自己走後,能不能有人幫忙置辦一下葬禮。

“你不想找一個你愛的人嗎?”

“我?”且不說溫拾自覺他這樣子實在難吸引人,既不像是宋庭玉一樣有張風靡萬物的臉蛋,也不像是薛仲棠一樣會裝模作樣故作情深,還跟天生熱情大方自帶光環的周斯年有著厚障壁一般的距離。

就說,以他現在的活動範圍,他去哪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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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平時常見到的人一雙手十個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這些人裡,適齡未婚的就更少了,性彆不衝突的就更更少了。

溫拾的眼珠轉了轉,不自覺落到了宋庭玉的臉上。

如果忽略性彆不談,隻說培養感情,那似乎,宋庭玉是最好也是最有可能的選擇,畢竟他們兩個一天之內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門都待在一起,還是待在一張床上。

宋庭玉除卻性彆,渾身上下幾乎挑不出任何缺點,溫拾從前隻在裡看到的完美人設,能正正好好套到宋五爺的身上,這種現實裡根本不會存在的男人,眼下就躺在自己的身側哎!

可這是甲方爸爸,還是他在這世界裡認定最好的朋友,怎麼能對朋友產生非分之想呢?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宋庭玉還不一定能看上他呢。

溫拾長歎一聲,以一種大齡空巢老人看淡了的語氣道:“算了,我不找了,我感覺一個人也挺好。”

五爺:“……不早了,睡覺吧。”

第一天趙澤霖就被速度接進了宋家。

知道宋庭玉既沒能說服溫拾,也沒采取一些強製性手段把人帶到醫院裡,而是退而求其次叫他這個醫生徹底變成了一十四小時待命的存在後。

趙澤霖懷疑宋庭玉是不是也生病了。

這樣曲折迂回行事的作風,哪裡是叱吒風雲的宋五爺啊。

但聽到宋庭玉和他描述的‘夢境’之後,趙澤霖臉上的表情更加無法形容了,他真的開始懷疑宋庭玉是不是腦子出現問題了,怎麼感覺智商方麵好像不如以前的水準了?

“等等,這不就是個噩夢嗎?而且,不是有句話說,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嗎?我上學的時候還夢到過手術台上把紗布忘到病人肚子裡呢,這不也沒有影響我繼續操刀嗎?”

人要真的能叫一個虛無縹緲的夢絆住腳,那也太荒唐了。

“如果不是夢呢?”宋庭玉撥了幾顆佛珠,垂眸看著那彈力繩在自己的指尖下被拉開,幾顆檀木珠子劈裡啪啦撞在一起。

“如果不是夢?”趙澤霖一頓,“那是什麼,人體試驗嘍?彆開玩笑啦五爺!就算是真有這樣大的醫學項目,也不會隨隨便便到大街上抓一個孩子回去噠!更不會這樣‘可怕’的實驗結束之後,不做任何心理療愈,就把

PTSD這麼嚴重的誌願者放出來噠!”

“這都是違規操作噠!”

見趙澤霖這樣說,宋庭玉無語地揮了揮手,“你出去吧。”

“五爺,就算他講的是真的,那他身上有那些可以作證的傷疤嗎?”趙澤霖摸摸下巴,“有時候人長期被一個噩夢折磨,確實會造成一些情緒上的問題,但這種情況就更不能諱疾忌醫,反倒要去看看心理醫生,不然呐,心理畸變就不好嘍!說不定會反社會呐!”

“閉嘴,出去。”

“好嘞!”趙澤霖見好就收,果斷背著手溜達出去了。

自打趙澤霖住進宋家,溫拾一天天就跟老鼠躲著貓似的,能不出房門就不出房門,不然,這趙澤霖就跟一縷幽魂一樣,總是突然就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冒出來,嚇溫拾一跳,而後跟老媽子似的,跟在溫拾身後叫他好好吃藥,好好吃飯,多多運動,要不要伸手再把把脈。

溫拾這樣好的脾氣,竟然也被趙澤霖圍追堵截的有些崩潰,看到趙醫生也不僅僅是膽顫了,還有一絲憤懣。

隻可惜,收了五爺三個月薪水的趙澤霖對溫拾那黝黑眼珠迸發的怨氣主打一個視而不見,那可是三個月薪水哎!醫院營業三個月的費用,都進趙澤霖的私人小金庫啦!

溫拾就算是真揍他幾下,趙澤霖也毫不猶豫把臉湊上去,隻要溫拾聽話調理身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