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越看心越跳(1 / 2)

第二天一早,宋庭玉帶著溫拾去桃花鎮,周斯年原本也想跟上來一起,多個人多份力量,但宋庭玉覺得外甥隻會添亂,將擠上後座的外甥驅下了車。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跟著摻和。

周斯年隻是覺得溫拾那個脾氣實在柔軟,真對上了做這些惡心事的人,說不定連句狠話都說不出,他跟著去,那是可以幫溫拾撐腰、罵人、揮拳頭的。

“斯年,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把這件事好好解決。”溫拾平時是隨遇而安,性子不爭不搶,但眼下這種關頭可不是叫他大度慈悲的,隻要想想含恨而終的原主,溫拾心口就梗起一團不上不下的火苗。

“小舅舅,你聽我的,”周斯年扒住車窗,一字一頓道:“到時候你就是抽他幾個大嘴巴,都是便宜他了,跟這種人,不需要講道理,隻需要讓他嘗到教訓。”

“好。”溫拾正經點頭。

周斯年這才放心,鬆開了扒著車窗的手,倒退兩步,跟溫拾揮手告彆。

汽車發動,溫拾低頭看自己的掌心,他還沒抽過人嘴巴子呢,用多大的力氣才算合適?

一旁靜默的宋庭玉開腔,“放心,就算真要抽,也不用你動手。”

坐在前頭的代理助理非常具有宋武的真傳,適時諂媚,活動手腕,聲如洪鐘,“溫少,這種渣滓那用得到您親自上手!到時候您就說看哪個不順眼,我上去就下五除二給您解決,秒內讓那孫子跪上哭爹喊娘。”

代理助理的聲音叫人陌生,溫拾這才意識到前座穿著一身黑西裝,狗熊似健壯的男人不是他熟悉的宋武,“你是?”

“我是五爺的代理助理,武哥出差去了,我叫阿四,溫少您應該是第一次見我,叫我小四就成。”阿四和宋武的身材體態都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但是樣貌,比宋武還潦草些,眼睛有些小,卻炯炯有神,精氣神不錯。

阿四是宋武的直屬下屬,平時都是宋武操練他們,宋武不在的時候,保護五爺,給五爺打下手工作,就落到了阿四身上。

宋武走之前都跟阿四囑托好了,做助理的,始終記住一點宋家鐵律,那就是絕對不能得罪五爺,凡事都按著五爺的心情和規矩來,做人還是得諂媚些,畢竟模樣就不好了,再不會察言觀色審時度勢,那真是彆活了。

不過這一條鐵律,又被宋武偷偷摸摸加了一些,如:倘若見到五爺和溫少爺

同在一起時,凡事記得以溫少爺為先,順著溫少爺的心情和規矩來,五爺可以暫且往後稍稍。

隻要把這一點靈活運用起來,升職加薪,都是灑灑水。

“好的,阿四。”溫拾禮貌點點頭,而後直在心底嘀咕,為什麼宋庭玉身邊的員工,長得都這樣凶神惡煞,一副不好惹的樣子,這帶出門去談合同,難道不會被當成收保護費或者放高利貸的打手嗎?

前座的阿四低頭從皮質的文件袋裡掏出一份文件,這是昨天晚上宋庭玉吩咐他連夜去查的,桃花鎮一中去年所有參加高考的考生名錄,還有成績排名。

為了弄到這點玩意,阿四手裡的小弟昨天熬了一個大夜到桃花鎮去,今天趕著太陽冒頭的時候,傳真到了阿四的手上。

“五爺,這是您昨晚要的東西。”

宋庭玉接過,打開文件袋,從裡麵抽出薄薄一頁紙。

桃花鎮本就不是什麼大地方,下麵的村子更是原始而質樸,願意到鎮子上讀高中的孩子少之又少,於是乎,這一整個鎮級中學參加高考的學生,不過也才四五十名,其中考上大學的,也不過十五名。

其中溫拾的成績最為優異,後麵跟著的省排名是全省第四十,毫無疑問,在這整個鎮子上,溫拾的成績就是第一。

借著宋庭玉的手,溫拾看到了原主的成績,原主是個和霍銘城一般的文科生,卻是實打實能上京市大學的水準,他主科沒有任何偏科,語文更是優異,作文滿分,除此之外整張卷子隻扣了六分。

這樣大放異彩的成績,原主就是上個廣播電視采訪,登個報刊慶祝,都不為過,現在竟然還淪落到了要去討回公道的地步。

溫拾嘴角忍不住向下,收回了目光,轉頭去看車窗外飛馳略過的光景,車子跑的這樣快,轉眼間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都被丟在了身後,要是煩心事也能像這樣被拋在腦後,那該多好?

自打文件遞出去,這後座氣氛實在是有些沉悶,坐在前麵的阿四動不動就瞄一眼後視鏡,看看身後兩位BOSS在做什麼。他本以為找這成績單來,是件惹人歡喜的好事,要知道他宋家少奶奶是個實打實的鎮狀元,有文化的人,高材生,這樣一看,溫少爺和他家五爺真是絕配。

宋庭玉目光在成績單的末尾徘徊,輕聲問溫拾:“這後麵的幾個人,有你認識的嗎?”

頂替成績這種事,

家裡沒點背景,沒點家底的人,還真不一定有這個門路和膽子去做,敢做的,至少小偷的家裡在學校有人,如此一來,才能把溫拾的成績和通知書通通攔下來,叫溫拾以為自己落榜的徹徹底底。“不認識。”溫拾看著那一欄陌生的名字,搖頭,他不是原主,自然不認識。

“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沒有。”溫拾怕宋庭玉懷疑,胡亂編造了個符合原身沉鬱氣質的理由,“我上學的時候,沒什麼朋友,也不太合群,到畢業班裡的同學都沒有認全,真的不記得這些都是誰了。”

宋庭玉沒有質疑,微微頷首,抽出隨身的鋼筆,把那幾個名字畫了圈兒,遞給了阿四,“叫留在那邊的人,把這幾個人的家庭關係查出來,父母有從商和做官的,額外注意。”

“是,五爺。”阿四趕忙接過,從公文包裡掏出板磚大哥大,滴滴給仍留在溫家村的弟兄們播了過去,傳達五爺的最新命令。

見宋庭玉忙裡忙外,溫拾那種詭異的心悸又來了,他忍不住深呼吸兩口氣,想平複急速的心率,可眼珠子卻跟被施了定身術似的,忍不住瞧著宋五爺精致的側臉瞧個不停。

越看,那心就越跳。

好像他是第一次發現宋庭玉長得這樣勾人——

勾人!?

大膽溫拾!你怎麼敢這麼肖想你的甲方!?

溫拾的臉騰地升起了紅暈,突如其來的熱度讓他臉蛋酥酥麻麻。

“怎麼了?”被盯著的宋庭玉覺得這似乎不是他的錯覺,溫拾自打昨天晚上起,就常常盯著他發呆,一呆就是許久。

宋五爺一向厭煩有人直勾勾癡呆似的盯著他的臉瞧個不停,但這人換成了溫拾,他竟然還有些小小的驚喜和慶幸,溫拾是在盯著他發呆,而不是盯著彆的什麼出神,證明他身上,有些什麼吸引到溫拾的東西。

“沒怎麼,謝謝你這麼費心。”視線被抓包的小溫立馬低頭,像是一片被觸碰了葉子邊緣的含羞草,慢慢將自己所有的葉子收攏了回去,閉合在一起。

含羞草和鴕鳥在某種程度上,是有相似性的,在逃避這件最輕而易舉的事情上,它們選擇的卻都是掩耳盜鈴。

低下頭,收回視線,也藏不住那漸漸羞紅的耳稍和已經塗抹上晚霞顏色的脖頸,明媚的春光自車窗外打來,朦朦朧朧鍍了溫拾一身,暖洋洋的,叫他皮膚上

的粉紅更加鮮豔奪目。

宋庭玉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就好像他不知道從哪得到的無名種子在不某一刻種下後,就再看不到了聲息,他也不知道這種子會不會發芽,會不會抽出枝條,以後是會成為一株花還是一棵樹。

因為任由宋庭玉悉心澆水,精心照顧,這顆種子都像是無知無覺一般毫無動靜,對宋五爺給的雨露陽光都沒有半點反饋,甚至一度叫他懷疑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不解風情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