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兩個辦法(1 / 2)

“霍少,這就不勞您操心了,您先回家吧。”阿四眼疾手快,忙把杵在五爺身前當木樁子的霍銘城硬拖了開,省的耐心已經告罄的宋五爺直接上腳給他踹飛,再斷兩條肋骨啥的。

霍銘城還想掙紮,見著宋庭玉從他身前擦身額過,他被阿四牽製,掙紮不開,隻能小聲叫‘老師’,希望溫拾能夠給他一個回應,可惜沒有。

霍銘城有種前所未有的心慌,就好像,如果今天他眼睜睜看著溫拾就這樣從眼前離開,他們似乎就再也沒有見麵的機會了。

人與人之間的最後一麵,往往都是有預兆的,哪怕那預兆隻是玻璃上最不起眼的一條裂隙。

“老師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他不理我?他是受傷了嗎?”霍銘城攔不住宋庭玉,隻好抓住身邊的阿四刨根究底。

阿四還要同梁東升商量賠償的事情,忙的也是不可開交,可沒工夫留在這裡哄孩子,語氣也有些不耐煩:“霍少爺,有些事您不知道那就是跟您沒有關係,您隻需要記得,今天溫少被您帶到這,豎著進去躺著出來,您最好趕緊回家,彆再添亂了,不然……”不然說不準霍銘城也得斷條胳膊腿,長長記性。

隻不過這有些危害兒童身心健康的話,阿四還是沒直接說出來,他攤手,無可奈何道:“不然,您不得愧疚一輩子嗎?”

愧疚一輩子?

說實在的霍銘城才活了多大點歲數,人生的苦都沒吃多少,他從前張狂的公子哥生活哪裡有後悔兩個字,就算是被親爹打到下不來床,也絕對不嘴軟求饒的執拗讓霍銘城做事從來都不計後果,更彆提為自己犯的錯感到懊惱和羞愧了。

少年人獨有撞南牆也不回頭的血性和青春莽撞,叫他從來都覺得自己做的是正確的事情,對的事情,有道理的事情,哪怕這一路上,他傷害到了旁人,傷害了自己,隻要最終的結果是他想要的,一切就都無所謂。

但阿四的話,卻戳破了霍銘城所有鼓脹而盲目的自信,在找不到溫拾的短短幾個小時間,他明白了自己的弱小和無能,更嘗到了懊惱後悔的滋味是怎樣的酸楚。

可惜就是後悔也沒用,誰叫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

宋庭玉沒選回老宅而是去了市中心的高級住宅,溫拾這個情況,回家也隻會叫宋念琴他們跟著一起揪心,老宅位置還偏遠,如果有個什麼萬一,去醫院都不方便。

r />到了車上,將前座的隔板升起來,宋庭玉才把懷裡的溫拾從風衣裡剝出來,剛剛就已經發熱的溫拾再風衣裡裹了一會,原本白皙臉蛋愈發紅撲撲,像是樹上悶熟到快爆開的桃子。

他沒有流汗,隻是渾身上下都透露著病態的紅,裸露在外的皮膚都隱隱散發熱度,像是血管裡流淌過的是岩漿一般。

宋庭玉隻能先幫溫拾做最簡單的物理降溫,把他身上的襯衣扣子依次解開,再從冰箱裡抽出低溫的礦泉水,放在溫拾的頸側、胳膊下固定好,又弄濕了自己的手帕,一點點幫溫拾擦裸露在外的皮膚。

軟趴趴的溫拾是這天底下第一個躺在五爺虎頭奔的後座,還枕著五爺那肌肉紮實的大腿根,享受五爺擦身服務的存在。

眼前這個場景,再往前倒個幾年,有人跟宋庭玉說起,興許宋庭玉自己都不會信,還要看看是誰編造這種胡話來瞎講。

當年連老五爺癱了要兒女在床前裝一裝樣子儘孝的時候,宋庭玉都是站一邊乾看著,連搭把手都從未有過,他本就不會照顧人,更不會伺候人,出錢請專業的人來不比他合適嗎?

可事到臨頭才明白,哪有什麼不會做的事,隻是那時候老五爺沒重要到叫宋庭玉覺得沒到不儘孝便心慌、不照顧便擔心的不知所措的地步罷了。

趙澤霖到的比宋庭玉更早一些,他本就在市中心給帶的學生開會,接到阿四的電話沒多久,就被宋家飛速趕到的黑衣保鏢擒住塞進車裡帶走。

這興師動眾的架勢,已經叫趙澤霖心中不起任何波瀾了,畢竟一回生二回熟,趙醫生努努嘴,玩笑道:“這又怎麼啦?又吃壞什麼啦?”

隻是看到風塵仆仆趕回來的宋庭玉麵色不善,以及那軟趴趴掛在五爺懷裡好似喝大了一般不省人事的溫拾,趙澤霖立馬正經起來,拿出一個醫生該有的關切:“什麼情況?”

上午出門的時候不還好好的,活蹦亂跳避著他不肯喝中藥嗎?

三言兩語這一下午的事情自然是說不清楚的,宋庭玉挑了重點,掏出那一板藍色的小藥丸遞過去,“他吃了這個,現在一直在發熱,還像是睡著了一樣,我怎麼叫都叫不醒。”

藥丸帶著外包裝,趙澤霖隻看了一眼,就認出了這玩意是個什麼東西,“這不是壯.陽藥嗎?”還是進口貨,價格高昂,傳言說是七十老翁吃一顆下去都能重回青春年少,金槍不倒,是壯.陽藥中的戰鬥

機,男同胞們口口相傳的靈丹妙藥。

這藥丸是有一定的效果,臨床中也會給生育方麵有疾病的男性做處方,但,這東西裡麵全是又猛又狠的化學成分,和港灣特產的中藥海狗丸那種主打溫陽滋補強身健體的補品還不太一樣,一摸溫拾熱的像平底鍋的腦門,趙澤霖頓覺不太妙,“發熱就是這個藥導致的——”

“為什麼?”宋庭玉愁眉不展。

“還能為什麼,當然是憋的嘍!”這個藥基本上都是一次性的,用了之後短期時間內把那方麵的水平提高到峰值,但是藥效過去後,身體底子虧了,它可不負責補,因而藥效發作的過程也相對‘難熬’。

“他好像沒有你說的那種反應。”宋庭玉的目光落在不該看的地方,沒看出什麼端倪。

“都熱成這樣了,你還想要什麼反應?”趙澤霖蹙眉,繼而恍然大悟,“你放心,你現在把他扒光了,摸他一下,立馬就能哭,信不信?”他伸出自己全科醫生的神聖之手,開玩笑道:“要我示範給你看一下嗎?”

“你要是不想要這隻手了,可以試試。”宋庭玉沒有開玩笑。

趙澤霖立馬訕訕收回了自己的爪子,“發熱肯定是藥物導致的,這樣燒下去,人會不成的。”

“有緩解的藥嗎?”

“有——”趙澤霖點頭。

“還不拿出來?”

“這藥在國內是禁藥,不過國外各大藥店都有售,但等到買回來恐怕也用不上了吧?”作為宋庭玉的私人醫生,趙澤霖又不是機器貓,他也不覺得需要為自己還是處.男的上司準備這種‘必需品’。

“就沒有彆的辦法了嗎?”宋庭玉蹙眉。

“還有兩個土辦法,一個就是準備好一浴缸的冰水,物理降溫,然後多給他灌點水,把這些藥物快速從身體裡代謝出來,代謝的快,泡個五六個小時就行了,代謝的慢,泡個半天也能緩解。”趙澤霖一口氣說完,“但,我覺得以他的身體情況,泡那麼久的冰水,很可能從假性發熱轉變成真的高燒,然後病得一個月都下不來床。”

宋庭玉也清楚溫拾的弱不禁風,他果斷pass了這個提議,“第二個。”

“第二個就是最傳統的啦,他應該沒什麼經驗,幫他找個會來事的姑娘,到時候把門一關,這邪火放出去就好啦!”這果然是最原始的解決辦法。

br />趙澤霖話音剛落,莫名覺得,坐在他對麵的宋庭玉眼神不太對了,五爺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趙醫生的脖子有點發涼。

“還有彆的辦法嗎?”宋庭玉交疊在一起的手忍不住合攏,為溫拾找一個姑娘,這樣的辦法他更不會點頭,“他現在昏迷不醒,就算找來人又能做什麼。”

“真就這兩個辦法,沒彆的了——”趙澤霖小聲道,對上宋五爺冷冽的眼,立馬轉移話題:“是啊,為什麼好像一直在睡覺,按理說,他現在應該抓心撓肝上躥下跳看見活物就想撲上去,他真的隻吃了這個東西嗎?我怎麼感覺,他還像是吃了安眠藥?”

剛才在會所的時候,宋庭玉實在是慌了神,竟然連那個守在溫拾身邊的男人都忘了抓回來盤問。他立馬起身,到外麵給留在會所的阿四打電話。

趙澤霖則待在臥室,給溫拾用宋庭玉在車上的辦法降溫,原本他說用酒精擦全身會更好些,但是在五爺的逼視下,他愣是沒敢把溫拾扒光。

接通電話的阿四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聽到宋庭玉要人,阿四看了眼車後座上放的木匣子,實話實說:“五爺,那小子沒了,我們原本也想把人帶走,但梁東升的人先下手了。”

阿四給宋庭玉帶回來一根斷指以及一個透明的盛放了不明液體的藥劑瓶,“這是梁東升給您的歉禮,他說那小子不是他的人,但在他地盤上出了事,就該他處置,希望您見諒。”

“他手倒是快。”宋庭玉不信梁東升的話,梁東升大約也清楚,所以早一步把人解決,想斬草除根死無對證,“你去看看那藥瓶裡的是什麼東西?”

趙醫生不情不願從血淋淋的箱子裡撿出那一小個玻璃瓶,瓶身沒有任何標識,趙澤霖隻能打開瓶口,扇聞兩下,刺鼻的化學藥劑味讓他鼻頭一癢,彆說,他還真聞過類似的玩意,“這東西怎麼會在這兒?”

“這是什麼?”

“迷藥,聽說之前是從東南亞一代走.私過來的,在黑市有賣,”這東西在港灣都不是合法的,裡麵有過量的安定成分,平時隻會在黑市交易,內地管製比港灣更嚴格,按理來說更不應該出現在京市,“如果吸入這個昏迷不醒也是應該的。”

沒等宋庭玉開口,趙澤霖學會了搶答,“這個我有解藥,打一針就成,三分鐘肯定醒過來!”

宋庭玉不善的神色總算遲緩了一些。

>“不過,他要是醒過來,肯定就不會像現在這麼安靜聽話了。”趙澤霖醜話說在前麵,“真不找個人過來以備不時之需嗎?”萬一折騰起來,這一屋子都是男人,是不是不大好?

宋庭玉沒開口,阿四好奇,“是要找什麼人?”

“去找一個有經驗的……”

“不許。”宋庭玉冷冷開口,毫不猶豫打斷了趙澤霖的話,“打完針你就出去,我守著他。”

“五爺?”趙澤霖覺得他這頭頂BOSS還是有幾分姿色在的,那要是一不留神被如狼似虎的溫拾輕薄非禮了,可彆怪他沒提醒啊。

阿四還在狀況外,“是要找人守著溫少嗎?要不大家一起,輪換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