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五爺掏錢(1 / 2)

周斯言帶回家這同學叫楊見春,是京師大學數學與應用數學專業的大二生,也是組織京師學子授課的領頭羊。

他自大二起,興辦了一個小有規模的教學社團,集結各個院係學有餘力之外願意做家教的學生,彼此之間互相介紹需要授課的學生、家長,分享一手教育教學資料。

好些個勤工儉學的學生都在這地方掙到了第一筆生活費。

要說楊見春自己也沒想過這起步時隻有四五個人的小小社團,會發展壯大成現在京市幾個高中家長口耳相傳的‘找靠譜家教的好去處’。

突如其來的業務量,叫他這個社長辦公室的座機都快被打爆,記錄試課的簿子寫滿整整三頁,明明他最開始單純隻想和同學一起做家教賺一些外快而已。

聽到周斯言要介紹一個教學實力過硬的朋友來當老師,楊見春當然歡迎,“但我們這個社團裡的都是校友,你這朋友不是我們學校的吧?”

周斯言沒來得及說話,周斯年先替他小舅舅把大旗拉出來了,“我們那個朋友就是考我們學校的王牌專業都跟玩兒一樣,考你們學校那更是綽綽有餘。不是校友,能力強,你也可以先用著不是?”

楊見春點頭,“那肯定的。”臨近期末月,他們這些大學生沒幾個有空的,可找上門的家長卻越來越多,這剛打出去的口碑,眼看著就要被期末月摧毀,楊社長真是很操心。

原本他學數學就夠掉頭發的,再加上這社團,楊見春擔心自己可能要英年早禿。

“那就這樣說好了,周六,你來我們家,和他見上一麵。”

“行。”楊見春自然沒意見,他還挺好奇這被周斯年誇成舉世無雙絕無僅有的天才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沒彆的,就周斯年自豪又驕傲的顯擺模樣,看上去真的很欠。

雙胞胎定好了時間,溫拾也期待起這位素未謀麵的新朋友是個什麼樣子,還隻是一個大學生,卻能搞出那麼大規模的補課中心,肯定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又聽周斯年講他是個學數學的,溫拾更深以為然,“怪不得這樣聰明。”輕而易舉就抓住了商機。

“這就聰明了?”周斯年不解,“小舅舅,你不知道,他高考分數還沒我高呢。”

周斯言翻了個白眼,“這世上,少有比你笨的。”

周六一早,溫拾見到了這

位楊社長。

楊見春生的是高額白麵細長眼,戴一副黑框細邊的玻璃鏡子,一米七幾的個子,往那一站,再捧一本書,簡直斯文的不像話,不說是個學數學的理工男,溫拾見到他的第一眼,還以為這是個文科生。

“你好,我是楊見春。”楊見春托了托自己的玻璃鏡,細細打量溫拾,沒想到周斯年他們說的朋友,看著這樣……年輕稚嫩。

這真能出去教書嗎?遇上高年級的學生,恐怕都製不住吧?

“您好,我是溫拾。”小溫和楊社長握了手,這不是一般的握手,這是握住了私人教育行業的未來。

溫拾的眼珠子直發亮,這迷弟似的眼神,看的楊見春臉上有些窘。

真真是好熱情的視線。

難不成他們之前在哪見過嗎?

怎麼沒印象了?

“你怎麼來的這麼早?”周斯年站在溫拾身邊打了個哈欠,頂著雞窩似的頭發,不修邊幅至極。要說周六早於十點見到他,都是奇跡。

“去小客廳談吧。”比起邋遢的哥哥,周斯言簡直就是精致貴公子,每一根頭發絲都落在該落的地方,“想喝點什麼?”

“我都行。”楊見春客隨主便。

“你呢?”周斯言瞧溫拾。

“我喝水就行。”溫拾早上吃飯的時候在宋庭玉的監視下喝了一杯豆漿一杯牛奶,肚子鼓的不得了,現在什麼也喝不下去。

“一杯美式,謝謝。”周斯年不問自來。

“要喝自己去衝,沒有手嗎?”周斯言根本沒打算管他想喝什麼。

周斯年:……

一個沒地位的兄長,在家就是如此可憐。

雙胞胎坐在沙發上大眼瞪小眼地鬥嘴,溫拾和楊見春就著這家教社團聊了起來。

“你有想過,把這個社團規模化嗎?”溫拾主動開口。

“規模化?”楊見春覺得他這社團的規模已經不小了,在全學校都是數一數二,人數比隔壁詩歌戲劇同好社還要多,“社團的社員其實不少了,等你加入進來就知道了,這是一個大家庭。”連他這個社長都不一定記得自己全部社員的名字。

見楊見春沒有領悟自己的意思,溫拾把話攤開了講:“不,我的意思,你有沒有打算以這個社團為雛形

,創辦一個真正盈利性的教育培訓機構。”

“啊?”楊見春一臉懵的模樣就證明了他沒想過。

“你看,現在社團不就相當於一個中介方,將老師和需要補課的學生牽線搭橋到了一起,我想的也是這樣,但是我們可以優化細節,讓授課方式更加合理,這樣能加入進來的老師更多,學生也更多。”

這下不光楊見春懵了,連雙胞胎都看向了溫拾,不明白溫拾這是想乾什麼。

溫拾掏出一份文件,是他昨天晚上琢磨出的教培機構起步運營計劃,放到了楊見春麵前,“這是我對教培機構的一些個人理解,你可以結合對社團的管理經驗看一看,這樣的想法可不可以嘗試一下。”

楊見春耐不住好奇,伸手接過翻看起來,溫拾的計劃書寫的不是那麼高談闊論畫大餅,第一步就想征服整個京市的中小學。

他很實際的舉例了以楊見春的社團目前對接的學生群體畫像,來找楊見春介紹家教的,往往都是離京師大學不遠的初高中學生家長,就這幾所初高中的學生量而言,已經足夠養活一個中型的全學科教培機構,裡麵的利潤肉眼可見的大。

機構想要運行,自然不能像楊見春這樣,一塌糊塗地對接老師和家長,時不時就出現一個期末月的空檔期,肯定要有規章製度來約束,維護老師和學生雙方的權益。

“這是想開一個校外學校嗎?”楊見春粗略翻完,溫拾這想法實在是超出他一個普通大學生的承受範圍,但仔細看完,他似乎覺得溫拾說的有點在理,這種課外輔導班,好像真的很掙錢。

就像溫拾在計劃書裡提到的,機構按課時費收錢,給老師按課時費開具薪水,如果讓老師開設力所能及範圍內的班課,一次課對接更多的學生,那錢也比一對一的家教更多。

周斯年也奪過那幾張紙翻看了起來,溫拾還舉例了教育行業未來的發展,點明需要家教的學生隻會越來越多,而不會越來越少,這是個能牟取巨大利益的新興行業。

“真的會有那麼多需要家教的學生嗎?學習特彆差的才需要補習吧?一般能跟上的,誰會想在校外繼續上課?”周斯年小時候,壓根沒有找過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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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的。”溫拾認真點頭,“而且,將來不止學習差的孩子需要課外班,學習好的也會需要。”

這也說不清是不是教育在畸變,隻是這條賽道上就是肉眼可見越來越卷,從隻有學習差勁的需要課外班拯救,到學習還行的也去補習讓功課更上一層樓,再到學習頂尖的都要找家教提前預習反複查漏補缺。

上課外班的學生,隻會越來越多,對課外輔導的需求,隻會越來越大。

“沒錯。”這點楊見春深有同感,他天天對接那麼多家長,現在上趕著來找老師補習的,其實很少是那些差到極致的劣等生,反倒有些偏科的中等生和需要提前預習的優等生家長更多。

學習不錯的,反倒更加重視成績。

“那這個開設班課是什麼意思?家教不都是一對一的嗎?”周斯年又指著一行發問,“這不會讓學生不滿嗎?”

“在學校的講堂上,老師可以一對多,那我們為什麼不可以?相應的,班課的課時費會比一對一更低,但學生多了,整體來看,老師講一節班課的利潤是比一對一更高的。這樣,也是讓請不起一對一家教的學生可以接受課外的輔導。”

一對一家教價格高昂,一節課就是普通工薪階層一個月的薪水,一般人家根本請不起這樣的家教老師來,因而其實補課這件事在如溫拾這樣的升鬥小民群體中,尚且並不流行。

“但這需要不少啟動資金吧?”楊見春放下計劃書,他有些心動,也知道這是能掙錢的門路,溫拾能這樣直接告訴他,簡直叫他撥雲見日,但,楊見春掏不出這前期的成本。

楊見春家裡是書香門第,父母都是老師,老師嘛,一個月就百來塊的薪水,雖然算是中產階級,卻也不到大富大貴的程度。

他上了大學做家教這兩年,口袋裡攢出大幾千,但這錢,怕是連溫拾那計劃書上的寫字樓場地都租不來一個月的。

“沒事,隻要你願意,會有人投資的。”溫拾笑出一個梨渦來,一副有底氣有靠山的模樣。

這投資的人,自然就是宋庭玉了。

昨兒晚上臨睡前,五爺先一步看到了溫拾的計劃書。

明明都已經到點兒躺上床了,溫拾卻突然正襟危坐晃晃宋庭玉的胳膊,“宋先生,先彆睡,有事和你講。”

宋庭玉還以為是什麼樣的大事,也翻身

坐了起來,隻見溫拾掏出了他手寫的計劃書放在宋庭玉眼前。

五爺是港灣人,溫拾想做的這教育機構,港灣早些年就有,除卻傳統學科還有出國輔導。

那些課外班大多規模都很小,一兩個老師就撐起來一整個機構,所以輔導的類目也都很局限,國語就是國語,算數就是算數。像溫拾這種獅子大開口,一口氣準備請幾十位老師,把中小學全科目通通包攬的,宋庭玉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