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對喜歡的人有念頭很正...(1 / 2)

溫拾還隻以為那是周斯年隨口講出來的氣話而已,沒想到,還有這樣一樁陳年舊事在其間。

怪不得周斯言臉色發青,一句話都不講就走了,這話,實打實摁中他的命門,有些傷人。

可看周斯年的樣子,興許也已經後悔自己話不經大腦就脫口而出了。

隻是說出口的傷人話就像扔出去捅人不見血的刀子,紮都已經紮到對方身上了,這時候再後悔還有什麼用?

“這可怎麼辦?”眼看雙胞胎關係岌岌可危,溫拾為他倆發愁。

“什麼怎麼辦?”宋庭玉翻身上床,把盤腿坐著等他的溫拾摁倒在床上,扯上夏天的薄被蓋到小溫的胸口,“他們兩個都已經十九歲了,吵架這種事情還要長輩來乾預嗎?就算你想勸,他們也未必會聽。”

雙胞胎這個年紀的男孩兒,正是巴不得從家裡獨立的時候,一個個心裡麵都有主意的很,家裡說的越多,他們反倒越不想聽。

所以,宋五爺對這種孩子的教育態度是放養,隻要他們兩個的關係,還沒有惡化到要拔刀相向,你死我活,或者老死不相往來叫宋念琴傷心的程度,宋庭玉都懶得插手。

溫拾對五爺的教育理念不敢苟同,真等到那一步再去乾預,還有什麼用處了?

換到宋庭玉自己孩子身上,他也這樣?

還好自己肚裡應該不是雙胞胎,生兩個要是打架,找宋庭玉這樣撒手放羊的養娃態度,溫拾估計得天天頭疼。

渾然不知溫拾在想什麼的宋五爺手拂過小媳婦那有點肉後愈發軟和的肚子,手感很不錯,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剛兩個月多肚子,卻有點凸起了。

溫拾平躺著,心裡像著事,任由宋庭玉動手動腳摸他裝了三大碗牛肉麵,兩塊紅燒蹄髈,一塊肉鬆蛋糕,兩粒蛋黃酥,一大碗西瓜,一大杯鮮榨橙汁的肚子,也不反抗。

直到他準備問問宋庭玉,叫雙胞胎麵對麵把話說清楚會不會好一些的時候。

宋庭玉側著身子,偏著頭已經合上了眼睛,呼吸平穩,手還放在溫拾的肚子上沒有挪開。

溫拾大著膽子伸出爪子在宋庭玉眼前晃了晃,半點反應也沒有,是真的睡著了,五爺還真是頭次睡的比溫拾早。

沒人商量的溫拾翻個身,默默把宋庭玉壓自己身上的手抖下去,拉起被子安詳閉上眼。

隻是,這安安靜靜的入睡他有點不習慣,再度翻了個身和宋五爺麵對麵,湊近了點,手搭在宋庭玉的胳膊上,有了點肢體接觸,才安心閉眼。

第二天是周末,按照宋宅的慣例,一大早上最先起床的,肯定是餓了一晚上要吃早餐的溫拾和要晨練的宋五爺。

安眠藥帶來的睡眠其實算不上高質量,而宋庭玉這一次睡了快九個小時,起來的時候頭都在痛,半點不覺得神清氣爽。

而他正常的身體機能也沒有因為主人在睡覺而消停。早上剛醒過來的時候,那帳篷搭的簡直要杵溫拾肚皮上去了。

丟人,實在丟人。

好在溫拾醒的比宋庭玉晚一些,才沒正麵撞上這尷尬時刻。

隻是小溫很納悶,宋庭玉昨天晚上睡得那麼早那麼沉,怎麼一大早看起來精神狀態還不如他,整個人有種說不出的死氣沉沉。

溫拾問他是不是昨天晚上又做噩夢了,宋庭玉勾勾唇,看起來像是在苦笑,並不多說,隻讓溫拾彆擔心。

而很快,在小溫吃完早餐去花園裡練八段錦強身健體的時候,遇到了比宋庭玉更死氣沉沉麵無人色的主——周斯言。

周斯言看起來像是一夜沒睡,坐在後花園的秋千上,腳下一片燃後的煙蒂,看向溫拾那倆都是紅血絲的眼珠,也不知道是哭的還是被煙熏的。

“小舅舅,早。”周二少踢開腳邊的煙頭,“一會我就把這塊收拾了,彆告訴我媽。”他敢這種時候在後院抽一盒子,也是篤定了在睡美容覺的宋念琴不會起的這麼早,不然,挨打預定。

“斯言,你還會抽煙?”真是人不可貌相,因為周斯言看著就像是那種不會抽煙,不會喝酒的高冷三好學生。

“這有什麼不會的?”周斯言低頭,晃了晃秋千,“這又不用學。”

抽煙,酗酒,打架,這種墮落變壞的事情,其實壓根不需要學,因為人在走向退步這件事上,一直都是手到擒來,毫無壓力。

不過無法否認,尼古丁和酒精還有麵對暴力刺激危險時身體分泌腎上腺素帶來的快感和舒暢,是很多安全舒壓方法無法替代的。

溫拾一屁股坐到周斯言身邊,果然一股淡淡煙草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抽完一盒的周二少,整個人都醃入味兒了,在這吹涼風都吹不散。

“小舅舅,其實上次田甜

和我告白了。”周斯言突然打開了話匣子,“就在你的婚禮上,趁周斯年去拿橙汁的時候。”

“我拒絕她了。”

溫拾早看出來田甜喜歡的是雙胞胎中的另一個,而周斯言也早早講過,他不喜歡田甜,所以這拒絕,也是理所應當的。

“她問我是不是因為一開始周斯年就在追她,所以我從來都沒有考慮過她,我想了想,是的。”

甚至一開始,周斯言對田甜,都到不了做朋友的親切關係,他對自己哥哥追求的女生似乎有種天然的規避和抵觸,連看一眼都不願意,更不要說產生喜歡和愛戀的情感。

“她說我這樣做對她很不公平,問我是不是以後結婚還要帶上周斯年,為什麼就不能單獨考慮她。”

“我回答她,因為我哥長心裡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如果我的感情會傷害到他,那我可以不結婚,不戀愛。”周斯言還是第一次那麼不紳士地把一個姑娘氣到梨花帶雨,但同樣被田甜罵了一頓的周斯言心情也不是很好。

回到宴會廳後,周斯年還跟沒有眼色一樣,就知道追著他詢問田甜的事情,壓根看不到周斯言憋悶的臉色。

就好像,田甜比他這個自小一起長大的弟弟,重要的多。

或許田甜說的才對,他壓根不需要那麼在意周斯年,哪怕是雙胞胎,也應該有各自的生活,各自的隱私。而不是時時刻刻都待在一起,也不是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對方。

其實周斯年早已經不這樣了。

他的世界有太多太多的人,在學校裡呼朋引友像什麼校園明星一樣,他的人生出現了太多的新角色,以至於陳舊的其它,占據的部分隻能越來越少。

“隻有我還當我們兩個像小時候一樣。”雙胞胎好就好在,他們兩個從小到大都不必擔心到一個地方沒有朋友會孤單這件事,因為他們總有彼此,“我當他會一直需要我,但我現在才發現,他沒有我,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同。”

溫拾一直靜靜聽著,直到這句話才開口反駁:“斯言,不可能的,你們兩個都是彼此人生中不可缺少的存在,無法替代的,你失去斯年多難過,斯年失去你就會有多難過。”

“他才不會。”周斯言冷笑,“他一直都記恨我,才會一直把那件事記在心底,這種時候還埋怨我在媽媽肚子裡搶了他的生存空間,用臍帶纏了他的脖子。

就算那隻是嬰兒先天性爭奪營養的生存本能,連自主意識都沒有,可那時候小小的周斯言在得知自己差點害死哥哥時,仍覺得天都要塌了,那時候他哭的簡直要暈過去,接連做了快兩個月的噩夢,大人說什麼哄什麼都沒有用。

他差一點點就沒有煩人精似的哥哥了。

那時候周斯年天天和他擠一張床,每次看周斯言紅著眼睛醒過來,都要先哈哈大笑,再扮鬼臉,最後抓著周斯言的手在自己身上確認,“你看看啦,我是熱的,是活的!彆害怕了!夢都是相反的!而且,就算讓我把所有的營養都給你!我都願意!心甘情願,誰讓你是我弟弟呢——”

周斯言信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就連在幼稚園午休,都要和周斯年擠在同一張狹窄的小床上,而周斯年也很大度讓出自己一半被窩,一邊嘲諷弟弟是個膽小鬼,一邊把人抱的更緊。

“所以,小舅舅,你覺得到底那時候的話是真的,還是現在的話是真的?”為什麼,明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愧疚,多害怕,卻還是會說出那樣的話呢?

為什麼,小時候心甘情願安慰他的那個人,變成了主動傷害他的人呢。

或許一直都心有怨言,隻是找不到一個出口發泄,僅此而已。

“生氣時候說出口的話不能當真。”溫拾很清楚,說出那種話的周斯年也在難過,傷害了弟弟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勝利的喜悅和快感。

周斯言用手背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睛,“生氣的時候,說出來的才是真心話。”

“那你昨天說的那些就是真心話嗎?”溫拾蹙眉,分明人在生氣的時候,都是什麼難聽講什麼,這樣才顯得自己不落下風,“你說的也都是氣話,又怎麼斷定斯年說的就是真心話?”

“你有什麼難過的,想說的,就直接去和斯年講,直接去問他。”溫拾自己活的像是個鋸嘴葫蘆,但勸人可一套一套的,“什麼都不說,在這裡胡思亂想,隻會讓事情越來越麻煩。”

而且,估計周斯言主動給周斯年台階下,後者肯定要感激涕零連滾帶爬撲過來。

溫拾的判斷半點沒錯,在他把周斯言拉到周斯年臥室門前敲響房門後。

而病懨懨無精打采的周斯年一打開門,看到他明顯落魄的弟弟,眼睛就紅了,“你真是,敢在家裡抽煙,媽知道要打死你。”

“要

你管。”周斯言這人,對誰都多給幾分麵子,多有幾分隨和,剛剛在花園裡跟溫拾都快梨花帶雨了,站到親哥麵前又穿上了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