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管你跑來乾嘛?小舅舅,你看到了吧,他對我和對彆人完全不一樣……對我一點都不好,隨便對誰都比對我好。”周斯年也委屈,弟弟對彆人都以禮相待,對他就刻薄的像條酸黃瓜。
溫拾看出來了,周斯言這人似乎就不太會表達愛和親近,越是他在意喜歡的對象,他越要表現得好像沒有半點多餘的關切,表現的嫌棄,來遮掩自己心底的真情實感,就好像愛意被人窺見,是一種丟人又顯得脆弱的事一樣。
於是,剛剛聽外甥念叨半天的溫拾主動當起傳話筒:“斯言剛剛說,你才是不在意他,你身邊那麼多朋友,少了他也不會覺得孤單無聊。”
“我什麼時候不在意他了?我哪次出去玩兒不叫上他?我就連約田甜去滑旱冰都要抓上他——”沒有人比周斯年更黏自己兄弟的了。
甚至還有人開玩笑,以周斯年這樣去哪都得通知周斯言的性格,找個女朋友一準要鬨脾氣。
周斯年則講:“所以嘛,我這個女朋友呀,一定是我弟弟認可的,他們倆也能當朋友,這才行。”
“斯言,聽到了?”溫拾問。
“這算在意嗎?”周二少眉一皺,“不過就是順手的,帶著我出去,然後把我扔在一邊,和彆人唱歌劃船,這是在意?”
“那要怎麼樣?我讓你來唱歌劃船的時候,你是不是說你不唱不劃?”
“我本來就不喜歡那種娛樂場所,我就想在圖書館裡看書,在寢室背法典,你不知道嗎?”
周斯年語塞,這就是書呆子嗎?這就是學霸嗎?他真不知道啊!
“看吧,你就是不知道,你現在有我沒我都一樣,沒我你玩的還更開心,對吧?”
“你胡說什麼——”周斯年瞠目結舌,被周斯言的胡攪蠻纏氣的說不出話。
明明他學的才是哲學,那才是那個該感性,該胡攪蠻纏的人,怎麼周斯言一個學法的,還這麼情緒化意氣用事?
“我胡說?周斯年,你自己想想,是不是我開不開心,你壓根就注意不到。”
br />
周斯年本來就是那種不願意把事情往複雜想無節製猜測給自己製造麻煩的人,他做什麼都是開心就好,交朋友也是麵上過得去就好,刨根究底很沒有意思。
可他忘了他弟弟是個自小有點敏感內向的人,是個需要他去猜,需要他厚著臉皮湊上去的哄著的王子脾氣。
“還有你昨天說的那些話,都是真心的嗎?你真的還記恨我,還一直覺得我欠你一條命對嗎?”周斯言總算有些繃不住,囁嚅道:“我真的很傷心。”
“我沒有!斯言,那些話我不是有意的,對不起,要不你打哥幾拳解解氣?哥錯了,哥真錯了——”沒等周斯年將臉湊過去討打,周二少扭頭進了對門的客房,把門猛地摔上了。
“小舅舅……”
圍觀了這兩兄弟吵架的溫拾有點頭疼,“你先彆說話了,我好像有點亂。”
可能是溫拾見識少,他真是第一次見兄弟這樣吵架的,吵的磨磨唧唧彆彆扭扭。
溫拾真心覺得,他和溫浪,絕對不會這麼吵架,關羽和張飛,應該也不能這麼吵架。
果斷決定不再摻和兩兄弟的事,以免生出什麼亂子的溫拾躲到了五爺的書房,拒絕再當周斯年的軍師和傳話筒。
”你上來了?”辦公的宋五爺看到鬼鬼祟祟的溫拾,放下了文件,同時,五爺靈敏的鼻子還在溫拾身上聞到了一絲煙味,“抽煙了?”
五爺的表情賽過教導主任,溫拾立馬搖頭,“沒有,不是我。”他低頭嗅嗅自己的衣服,想不到宋庭玉有個狗鼻子,就挨著周斯言沾上了一點,竟然都能聞出來。
“是誰?”宋庭玉站起來,蹙眉站到了溫拾身前,想把這個敢當著溫拾一個孕夫麵抽煙的混蛋塞進下水道去。
五爺眼神太凶,溫拾立馬坦白,“斯言,他心情有點不好,就抽了兩支,我站著和他說話的時候沾到了一點,不過你放心,我沒有吸到二手煙,離得很遠的。”
宋庭玉才不相信溫拾的話,把人帶進浴室衝了個澡,又拎著出來換了衣裳,才準備去找宋念琴告狀,讓宋念琴收拾那兔崽子。
溫拾攔著五爺,“彆去彆去,斯言都拜托我保守秘密了,你要是去,我就成泄密的人了。”
>
溫拾點頭,表示五爺說的他都讚成。
宋庭玉給溫拾擦乾頭發,才繼續回書房辦公,臨近中午,趙澤霖端了熬好的藥膳敲門進來。
溫拾每次喝那補湯,都覺得那些草藥糟蹋了裡麵的雞和鴿子肉,燉出來的湯全是草味,沒了肉香。
隻不過趙澤霖勸他知足,這比單純熬到黑黢黢的濃稠中藥可好喝多了。
溫拾覺得這話有道理,遂捏著鼻子把藥膳湯喝的一滴不剩。
趙澤霖看他喝完藥,才旁敲側擊,“五爺昨天晚上睡得怎麼樣?”
“他昨天晚上睡得好像很好,很早就睡著了,但是我感覺,他今天早上睡醒之後心情不太好。”溫拾道:“還是有點兒像沒休息好。”
心情不好就對了。
安眠藥又不能讓性.欲減退,該憋著火還是憋著火,那腎火燒的越來越旺,心底能不煩不燥嗎?
趙澤霖本著為五爺分憂的心思,對溫拾道:“我冒昧問一句,你們兩個,這段時間同床過嗎?”
“……”這問題可太冒昧了,喝了一肚子湯的溫拾有點想上廁所。
“沒有嗎?”趙澤霖追問。
“沒有——不是說,前三個月不行嗎?”溫拾被宋庭玉科普了不少孕期小常識,虧他新婚夜的時候還想過半推半糊裡糊塗從了,沒想到差點害了肚子裡的孩子。
自此溫拾是半點那種想法都沒了,清心寡欲,活像個聖人。這一陣連晚上做夢,都少見宋庭玉了。
“其實以你的身體,可能說到了三個月之後,也很難徹底的同床。”趙澤霖也不想隱瞞溫拾的身體情況,但他流產的風險確實比一般產婦高太多。
溫拾臉色一變,“那我該怎麼辦?”他問的是,他要再做什麼努力,才能好好地,萬無一失地留下來這個孩子。
趙澤霖卻當他問的是另一個問題,清清嗓,當起生理小老師,“其實啊,孕期因為激素水平不穩,有這種念頭很正常的,而且你們都是結婚的老夫老夫,沒什麼好害羞的啦。”
趙澤霖把昨天叮囑宋庭玉那套說辭又搬了出來,不同於對五爺的粗略介紹,他直白告訴了溫拾一些具體可行的方式。
/>
“你、你——”溫拾結巴了,趙澤霖說的他都懂,但是誰問這種問題了啊!這顯得他很不正經啊!
“溫少,您不用謝,這都是我該做的。”趙醫生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端起他煲湯的砂鍋,下樓去了。
有了趙澤霖這詳細解說,溫拾這好不容易騰乾淨的腦子又開始不正經了。
隻是溫拾從前身體逐漸營養跟上後,還有那種早上要偷偷摸摸洗褲衩的時候,但宋庭玉一次都沒有,在溫拾眼裡,宋五爺就實打實好像沒有那種世俗欲望。
唯一一次,還是他主動求來的。
可能因為宋庭玉和溫拾這種沒什麼經曆的處男不一樣,頭一次就是跟五爺這樣的舉世無雙的男人,自此春夢對象都有了臉。
興許溫拾自己這小胳膊小腿,都不足以引起宋庭玉的興趣。
這還說什麼喜歡。
喜歡怎麼可能沒興趣啊!
彆的溫拾不知道,但喜歡一個人肯定就是渴求他的一切,巴不得兩個人天天黏黏糊糊抱在一起,肢體接觸會瞞著從心理到生理上的全部需求。
對喜歡的人有欲.念很正常,溫拾給自己的好色,總半夜揩油五爺腹肌,找到了正當理由。
像宋庭玉一樣,都躺一張床上了,還無動於衷清心寡欲的,他才不正常。
就這樣,五爺從浴室出來,對上的就是冷冰冰背對他生悶氣的孕夫。
他還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了溫拾,是因為晚餐前沒有讓他吃那一杯凍酸奶,還是因為臨睡前沒收了溫拾藏在枕頭邊的巧克力餅乾?
這一天,溫拾能和他鬨脾氣的事,也就是為點吃和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