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這次去一個鄉鎮上突擊檢查的時候,在當地大集市看到就那種賣手工布鞋的婆婆,攤子上有紅色的,小孩子穿的虎頭鞋。
他早在電話裡聽宋念琴講了溫拾懷孕的事情,震驚之餘,他這個姐夫怎麼也得表示一下,錢財這種東西,周正也沒有,於是就買了幾雙做工精細寓意也好的虎頭鞋帶了回來,和宋念琴一起交給了溫拾。
這是溫拾自打懷孕以來,收到最可愛的禮物。
周正說:“小孩子長得快,所以我買了三雙,尺碼越來越大,那賣鞋的婆婆說,這三雙最少能穿到孩子兩歲。”
宋念琴也喜歡那漂亮的鞋子,周正這禮物選的可人心,“正好,到時候再做幾身衣服,配一起能穿著拍滿月照和百天照,當年斯言和斯年抓周時候的鞋子衣服我都留著呢。”
如周正一般看著嚴謹古板的人也把溫拾懷孕看做尋常事,這樣的態度,叫溫拾在家的日子半點也不焦慮他越來越大的肚子。
周正回來,在家沒待半天,就又收拾了東西和宋念琴一起離開了宋宅,說要搬到市區裡住一段時間,改天再回來吃飯。
其他人對此習以為常,溫拾納悶,“為什麼要搬出去住?”
“我爸住不習慣這種大房子,”周斯年解釋道:“平時他結束工作回到京市待的久的話,都會和我媽到市裡單位分的一居室去住,等半個月之後他再走,我媽就又搬回來了。”因為宋念琴也住不習慣那麼小的房子,那這樣順著周正出去住半個月,已經是看在丈夫在外奔波實在可憐的麵子上了。
雙胞胎馬上要開學了,自然不肯放過這最後的休假時間,說什麼也不跟爹媽一起住到市區裡享受一家團
聚的時光,就要在宋宅住著。
周正罵兒子不懂事。
周斯年背地跟溫拾感歎:“我和斯言哪裡是不懂事?明明是太懂事了。”
他和周斯言從小就想要個妹妹,每每周正從外地回來,周家雙胞胎都自發住到宋宅,等著宋念琴能有個好消息。
可就盼了這麼多年,那妹妹都沒個影,估計是不可能了。
但周斯年現在對溫拾肚子裡這孩子很好奇,要是個可愛的妹妹,那就再好不過了。
“小舅舅,你知道它的性彆了嗎?”
“不知道。”溫拾搖頭,他沒問過趙澤霖這件事,趙澤霖大約是出於醫德也沒跟他提過。
“那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女孩都挺好。”
溫拾對性彆這件事沒有那麼多的想法,無論是男孩是女孩,不都是他和宋庭玉的孩子嗎?
為人父母,生下來就算是顆球,也都是一樣儘心儘力撫養。
所以他也不想去找趙澤霖問個清楚,就像開盲盒一樣,保持一點神秘感,沒什麼不好的。
同樣的問題問到宋庭玉跟前,宋五爺倒是早早考慮過這個問題,隻不過他考慮的是生男孩會像溫拾,還是生女孩會像溫拾,哪個更像溫拾,他就更想要哪個。
因為像宋庭玉的孩子撫養起來估計不會太順利,誰讓五爺從小就是個狗脾氣的硬茬。
認真聽著的溫拾道:“我倒是希望孩子生出來像你。”
“像我?”
小溫翻個身,捧住五爺的臉,認真道:“像你最好。”尤其是臉。
日子靜悄悄溜走一天又一天,暑假總是短暫的,雙胞胎和溫浪都背起書包返校報道了。
溫拾的補習班生源一下少了一半,續班願意繼續上的隻有一百多人。
這讓楊見春有點慌,忙給溫拾打電話,詢問這可怎麼辦,要是繼續這麼減少下去,彆說開分班兒了,估計離倒閉不遠了。
“你放心,沒有那麼誇張的,反正我們暑期班課也結束了,學期裡我們的課時要調整一下,集中在周一到周五的晚上,和周六日的全天。”溫拾給楊見春解說自己的新計劃,“接下來我們辦隨學校走的班課,學校教到哪裡,我們隻比他們稍稍提前一點,講的要比預習
的暑期班更細一些,為的是給學校裡沒學會的學生查漏補缺,提升能力。”
“同時工作日的晚上我們也可以提供一些托管,輔導學生寫作業,這樣還可以吸引更多的新學生,你覺得怎麼樣?”
怎麼樣,當然是很好!
楊見春連聲讚同,“我覺得這可以啊!那就這麼辦!等我回去和那些老師開個會,咱們調整一下教學方向。”
溫拾預定的新傳單也都運到了補習班,阿四再次帶著弟兄們出發去派傳單。
這一改革,流失的那部分學生又慢慢回攏了起來,甚至晚上幫忙盯作業的晚托也有不少家長指名要報。
一個月作業班的價格不貴,工人階層也能負擔得起,於是街上好多孩子都被家長打包送來了。
誰讓他們家孩子一到晚上下課之後就跟同學跑出去野,根本不知道回家的,到家跟泥猴似的,彆提寫作業了,說不定書包都是空的。
而他們這些做家長的,有些文化可能還沒自己孩子高,要他們輔導作業也有些為難,這個班就很好解決了他們的難處。
要出去玩,那就先去輔導班兒把作業寫完,寫完了讓老師看過了,你再跑出去野。
連留在京市的周正都聽說了溫拾這補習班的事,他和宋念琴提前,宋大小姐對弟妹的生意不太了解,隻說:“我讓他先彆為工作操心,沒看見那眼睛都看近視了?這懷孕期間傷了身體,以後都不好補回來……
“男人有點事業心很正常,我聽說,他這補習班辦的不錯,我好幾個同事家的孩子也都在那上課。
像周正這樣的體製內,注重孩子教育,自己工作又忙的不得了的,彆說帶孩子了,有時候接送孩子都得靠老人,請保姆家教他們那點薪水都不一定夠。
溫拾這補習班裡的老師水平和負責態度雙雙在線,讓原本還準備觀望觀望的家長都去報班了。
生怕報晚就沒位置了,那一個班就可丁可卯二十五個人。
“他這個規模要是做起來,能比庭玉那商場還掙錢。 周正給了弟妹這生意極高的肯定。
“真的? 宋念琴詫異,她一直都以為溫拾就是小打小鬨,畢竟都知道教書的行業是良心活不賺錢,誰能想到溫拾做這補習班還能賺不老少。
“我還能騙你? 周正頷首,“而且,聽教育
那邊的人說,他們好像要改革,以後教學辦學質量都要重視起來,學生質量也要嚴格把關了。
周正開玩笑:“興許到了明年,庭玉得反過來伸手朝溫拾要零花錢呢。
這些機密事,溫拾是不知道的,周正也隻跟老婆私下講講,沒有透露給溫拾的意思。
反正照溫拾目前的經營狀況,不用周正指點,也一切順利。
溫拾就老老實實按部就班往下走,長期野心是把分班開遍全國,短期目標是過年前開第二家門店。
將將臨近十月,即將步入秋天,溫拾的心思卻不在工作上了,他最近,所有的精力全都落在溫浪的身上。
原因無他,按趙澤霖給的預產期,溫浪還有一周就要生了。
這孩子挑了個好日子出世,在國慶期間。
溫浪講:“挺好,生下來就叫溫國慶,小名叫十一。
這名字土到時間直接原地倒退五十年。
偏偏溫浪的眼神還說不出的認真,像是真的很滿意溫國慶這個名字。
“那要是女孩呢? 溫拾扶額。
“國慶不男孩女孩都能用嗎? 溫浪也意識到自己取名能力有待商榷,對溫拾道:“哥,要不你幫我取個吧?
為了不讓溫浪真給孩子取名為國慶,溫拾晚上連夜靠在床頭翻字典找寓意美好的字。
“還不睡嗎?
宋五爺已經在另半張床上伸手等了一陣,但溫拾就遲遲不鑽到他懷裡來。
“等等,我再翻翻。 取名字的事不能馬虎,溫拾決心一定要找到個十全十美的字給未來侄子侄女。
宋庭玉看他這全神貫注的勁,拈醋吃了,:“那你有想過,我們的孩子要叫什麼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