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預產期(1 / 2)

肚子裡有什麼東西在動的感覺很怪異,溫拾一開始以為是他吃壞了肚子,但很快,那時不時就出現一次,輕飄飄地像是羽毛掃過腹腔表麵的輕觸,明顯和吃壞肚子的腸胃蠕動大相徑庭。

就好像一顆泡泡落到溫拾的肚皮上,發出啵唧聲碎裂開來一般,很輕又很鮮明。

好幾個晚上溫拾被這肚皮的癢意弄醒,還以為自己是被蚊子叮了,忍不住偷偷伸手把突出來的肚皮抓的都是紅道子,叫宋庭玉發現後,製止了溫拾利爪撓癢的行為,輕輕給他順肚皮,一摸就是一整夜。

“這是胎動,”趙澤霖照例給溫拾檢查聽到這件事,解釋道:“嚴格意義上也不是胎動,隻是胎兒開始骨骼發育,體型變大後在羊水裡自然浮動,已經能讓你感覺到了。”

將近四個月的胎兒體長達到16公分,肚子裡揣個這麼大的東西,隨便動動都會有感覺。

做b超的時候,果然前幾個月那一團看不清輪廓的小東西已經出現了清楚的四肢,是一個小人的模樣了。

溫拾把自己的b超和溫浪的做了對比,發現這倆小東西的區彆,隻是一個大點一個小點而已,黑白的二維照,都是小娃娃模樣。

但,溫拾的肚子卻隻比將要卸貨的溫浪小那麼一點點了,這就是人和人的不同,溫浪這個胎位肚皮不僅不突出,五個月多大現在還多大,對腰背似乎也沒什麼負擔感。

他不像溫拾站一段時間就腰疼,仰麵躺久了也腰疼,晚上得側躺或者腰下墊枕頭。

越來越大的肚子叫溫拾已經不再繼續能用“剛吃了午飯”“最近吃多了長胖了”做借口逃過補習班同事的追問和打聽了,因為這和他纖瘦身材格格不入的粗壯腰圍著實奇怪。

懷孕四個月,好東西沒少吃,溫拾漲了七八斤,但他的胳膊腿比起之前卻沒有壯實多少,臉也沒圓,仍是尖尖的下巴,所以說,那些肉可能都落到了他的肚子上。

迫不得已,溫拾隻得和楊見春解釋自己最近還有彆的事情,可能不能天天到補習班來了,不過楊見春要是有事,隨時打給他,他一定會過來。

“能有什麼事,你都放心吧,這邊我都知道怎麼運營處理。”楊見春一整個暑假都泡在補習班的辦公室裡了,要不是他實在是忙,興許還要站到講台上試講幾節課,“不過,你的事情要忙到什麼時候?我們學院有個研學活動,下學期要提前一周開學。”

br />已經自己當老板的楊見春到底還是個開學升大三的學生,他找自己的同專業師兄打聽了一下,大三的專業課據說不少,還有證等著考,這樣看來他一開學也沒辦法天天在補習班待著。

“我恐怕也要很長一段時間。”溫拾感覺自己還能不能堂而皇之的走到補習班來,全看這肚子準備長多大。

要是他和溫浪一樣,四個月之後肚子就不再繼續變大,那等到入秋的時候,穿一件厚實寬大的外套,也就能遮住,不顯眼了。

但要是大到穿衣服都遮不住,那溫拾估計都不好意思出門,更彆說往補習班跑了。

楊見春也看出溫拾的為難來,他們兩個的職權一直都不太清晰,因為楊見春對補習班的運作並沒有溫拾這個製定者清楚。

所以前三個月,可以說是溫拾一邊管理補習班順帶一邊手把手帶著楊見春走一整個的管理流程。

把楊見春教會了,溫拾本來也就該讓位,悶頭去管自己的後勤和題冊編撰,隻是楊見春一直不敢獨自上手,溫拾從最開始就處處帶著他,讓他養成了遇到什麼事情都率先找溫拾和溫拾商量的習慣。

他還是學生,暫時還沒改變在學校有事找老師,在家裡有事找老媽的思維。

但現在這樣,明顯叫溫拾覺得為難了。

楊見春有點不好意思,總覺得他做的好像不多,光讓溫拾忙裡忙外了。

溫拾安慰他,“沒關係,你還是學生,現在肯定是要以學業為重,如果到時候我們兩個人都有事情,那雇一個日常事務上專業的管理者就好,你隻需要在重要的事情上做決斷。”

楊見春點頭,但還是保證,自己沒有課的時候,肯定往補習班多跑跑。

畢竟補習班跟他新生的親兒子一樣,就算交到其他的專業保姆手上,那保姆興許也沒有他和溫拾這倆親爹照顧的好。

從補習班回來,溫拾就徹底改成了在家辦公,他沒閒著,已經開始看其他幾個區域有沒有合適的寫字樓或地段可以開第二家補習班,同時也在專注出題。

現在補習班有五個老師和溫拾一樣大量刷過題海,而後從各個題冊裡選出知識點考點都契合他們教學內容的題目編撰在一起。

隻是溫拾這個未來腦袋攢出的題,總比現有題庫裡的驚豔一些,因為這個時代,暫時還沒人能理解怎麼數學題裡還能出現

推測斷臂維納斯多高,金字塔一塊磚又有多長。

高考出題老師,也都還沒這麼變態。

隻不過這些題也確實能讓人眼前一亮,讓腦筋轉起來,就連楊見春這樣專業學數學教育的都好奇溫拾接下來還能拿出來什麼刁難人的題目。

就這樣宋庭玉的書房成了溫拾的根據地,可以說一天到晚,這書房小溫比五爺坐的還久。

懷孕的溫拾坐宋庭玉那真鱷魚皮扶手鑲金的寬大老板椅體型不合適,久坐脖子酸腰也酸,伏案寫完題,感覺後背都僵了,痛苦不堪,於是他的姿勢從正襟危坐變成了在老板椅裡躺著,蜷著,腿翹在扶手上躺著。

這樣不正規的坐姿,加上每天大量的翻書和寫字,直接導致溫拾的視力有點減退,雖然還不到帶近視鏡的地步,但看遠處的東西已經有點模糊。

這件事被宋庭玉發現後,他立馬帶著溫拾配了工作時候戴的鏡片,同時那向來隻有一把椅子的書房終於新添了把椅子,是從國外定製的人體工學椅,完美照顧了溫拾的身高體型,坐上去正正好。

同時宋庭玉也專門往他那一派沉穩精英辦公風格的桌麵上買了一隻兔子鬨鐘,訂好時到點耳朵會搖,還會唧唧叫,這東西聽說在學校門口很得小朋友喜歡。

五爺專程叫人弄過來給溫拾定時的,他不在的時候,這鬨鐘提醒溫拾到點放下筆,站起來,出去走一走,看看花園裡的綠色。

小溫這一雙黑亮亮的招子,宋庭玉很喜歡,每次親幾下額頭都要順著眉峰落到那薄薄的眼皮上,親的溫拾直癢。

要是就為了這點工作戴上厚啤酒瓶子底的眼鏡片子,把眼睛戴木了,戴突成魚眼睛了,宋庭玉會想打人,打溫拾屁股也是打人。

溫拾戴著那不到一百度的金絲邊眼鏡,老學究似的用鋼筆支了支鏡子邊緣,他現在明白宋庭玉為什麼不近視還戴平光鏡,這眼鏡一戴確實顯得年紀上去了,有種有文化的成熟。

他還挺喜歡戴眼鏡的,宋庭玉要他平時就摘下來,戴眼鏡不方便。

溫拾胡攪蠻纏地抵抗:“沒感覺做事情不方便,而且我這和你的眼鏡看起來還是情侶款——”

這話直接給宋庭玉氣笑了。

他一把抓過椅子上的人,含住那胡言亂語的嘴巴,這樣的親密舉動擠的溫拾的鏡片一歪,將將要滑落鼻尖兒,打斷了那含情

脈脈的瞬間。

宋庭玉的唇放棄了繼續深吻,挪到溫拾臉頰摩挲,聲音撩起一把火,喑啞著發問:“現在是不是不太方便?”

勾著五爺脖子準備索吻的溫拾一把抓下臉上的鏡子,認真點頭。

不方便,太不方便了,平時絕對不戴了。

臨近開學的最後兩周,因為溫拾突然居家辦公,溫浪隻能把少年宮保潔的工作辭掉。

要是叫溫拾知道溫浪都快生了還在外麵偷偷打工,估摸著溫浪自打這時候直到生產都就隻能出現在他哥的眼皮子底下了,被溫拾看的死死的。

不過這樣的好處就是,他和溫拾雙雙都有了閒暇時光,總算可以一起約著去市區嘗嘗那快餐店的冰激淩蛋筒,溫浪掏的錢。

比起夏日午後蒸騰起滾滾熱浪的街道,快餐店裡就是遮陰避暑的好地方,溫拾和溫浪都不是熱衷於逛街的人,便一致決定在快餐店坐到阿四到點開車來接他們。

他們遇上了接侄女下暑期最後一次繪畫板的程臨安,這個暑假溫浪和程臨安算得上是天天見了。

程老師當之無愧的五好叔叔,每天都準點兒接送小侄女上下課。

之前等公交車的間隙溫浪也問起過,程臨安說他們全家住在一起,其他家庭成員工作都比較忙,隻有他是當老師的,寒暑假清閒的不得了,照顧小侄女的事就落到他身上了。

“這是程老師,學校裡交外文的。”溫浪引著程臨安和溫拾兩相見麵,“這是我哥。”

程臨安道:“我記得,原來你是溫同學的哥哥,上學期的時候,你天天來接他下學對吧?”

“是我。”程臨安長得一表人才,溫拾本質是個有點看臉的顏控,好感頓時倍增。

他突然明白溫浪為什麼對外文那麼感興趣,那麼努力學了,誰有一個這樣英俊瀟灑為人親和的老師還不努力學習那真的問心有愧。

程臨安和溫拾轉頭就為溫浪在學校的表現聊起來了,成人學校也沒什麼開家長會的習慣,溫拾到現在除了溫浪自願上交的成績單,還從不知道溫浪在學校是什麼樣的平時表現。

一聽親哥問這個,溫浪緊張起來了,眼珠子一個勁看坐在小方桌對麵的程臨安,企圖發出點信號暗示一下。

程臨安笑笑,微微頷首,領悟了溫浪的意思,“溫同學在學校表現很好,

他很認真,入學的時候成績雖然有些不理想,但期末的時候,排名提升了好大一截,這樣看來,他明年想要順利高考,是沒問題的。”

雖然溫拾自己就是半個老師,對弟弟的水平一眼就能判斷出來,但這跟親耳從弟弟帶班老師口中聽到肯定還是有區彆的。

溫拾鬆了一口氣,能參加高考上大學就好,他就說溫浪的腦瓜子不笨,就差點學習的契機而已。

溫浪也鬆了一口氣,還好程臨安沒提自己最開始在外文課上光低著頭心理抗拒不學習的事情。

眼看暑假就要結束了,雙胞胎的父親周正結束出差從外地趕回來了,他還帶回來了給溫拾和宋庭玉的賀喜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