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溫總和宋秘書(1 / 2)

宋禮書不可置信的盯著溫拾的肚子,宋知畫的輕飄飄的話卻叫她懷疑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這怎麼可能?

一個男人真的可以生孩子?

就這樣小概率的好事,都叫宋庭玉碰上了?

憑什麼?

憑什麼宋庭玉的命這麼好?好像老天爺就是獨寵他偏愛他,毫不顧忌因他而痛苦的其他人。

當初率先在那小報上看到男人育子傳聞的是宋禮書,可她其實並不相信這件事,這天下哪有男人能生孩子的怪事呢?壓根不可能存在的。

之所以鼓動宋念琴改換門路,抱著是看素日鎮定自若無喜無悲的宋庭玉不得不麵對一個從天而降男人時窘迫失控笑話的念頭。

可笑話沒看成,她反倒成了紅娘,甚至還親手把一個稱得上是寶貝的男人送到了宋庭玉的身邊。

宋庭玉壓根配不上這麼好的人,也配不上有愛人有孩子的美好人生。

宋禮書心中隻有四個字‘悔不當初’,麵對溫拾洋溢幸福,靦腆帶笑的臉頰,她的神色卻緩慢凍結,爬滿冰霜。

她對溫拾並不厭惡,她也不是瘋子,不會在大街上隨便拉個人做仇人。

倘若宋庭玉和從前一般,沒什麼變化,宋禮書也絕不會像現在這般滿腹怨恨,可她就是看到了宋庭玉的變化,那人原本看著漆黑壓抑如永墜寒冬磅礴大雪般的人生,就這樣因為一個溫拾,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說溫拾是宋庭玉人生中的太陽,也不為過。

怨恨弟弟卻也了解弟弟的宋禮書總算知道,為什麼宋庭玉隻是見了一次麵就要留下這個人,為什麼宋庭玉這連相親都不上心的人會搶著要先結婚。

因為總有些特殊的存在,是錯過了,就要後悔一輩子的。

而在這件事發生的那一秒,一切都仿佛是有預兆般,叫人做出同平時不符的荒唐行徑。

這三小姐冷嗖嗖的眼神看的溫拾有些納悶和不解。

他和宋禮書的相處是最少的,但卻記得,這位小姐第一次見麵時,並不是現在這幅橫眉冷對隔絕千裡的樣子,雖然也說不上親和,但卻能和他開幾句玩笑。

卻不知怎麼的,這之後的見麵似乎都不甚愉快,甚至好像一次比一次惡劣。

溫拾對旁人的眼神很敏感

,好的他興許看不出來,但是厭惡、猜忌、惡心、帶著功利性的審判,他卻都再印象深刻不過了。

可自己是哪裡得罪了她?

溫拾想不出。

宋知畫沒心沒肺,拉著宋禮書道:“姐,當初報紙上報道的那個其實是小嫂嫂弟弟溫浪,他的孩子剛滿月,特彆可愛,見人就笑,可甜了,我給他做了好幾件衣服,你要不要去看看?”

宋知畫還把小十一當做模特,拍了好些照片,那照片拍出來的專業程度,叫溫拾感歎她可以直接轉行去當嬰兒攝影師。

“不去。”宋禮書對彆人的孩子沒興趣,更不想去細究當初那報紙上說的到底是誰,因為眼前的局麵已成定局。

她問溫拾:“你什麼時候生?”

溫拾的預產期在二月,將將過年的時候,“還有三個多月。”

“這麼說,婚禮之前就懷上了?”

“差不多。”溫拾點頭。

未婚先育放在這個時代,都還算是上不得台麵的事情,無論在哪,背地裡也要被人嚼舌根。

好在溫拾是個男人,更是個現代人,反倒沒覺得這事多值得羞恥。

意外懷孕充其量算是他和宋庭玉避孕的舉措不到位,事後溫拾沒想著吃避孕藥。

但就算是再度回到那時候,溫拾也不會主動去吃避孕藥,誰叫他那時候還自信至極覺得自己是個實打實的男人,男人是不會懷孕的。

宋禮書端起紅茶抿了一口,豔色的唇微挑,“我還以為你並不喜歡宋庭玉,卻沒想到你會願意為他生孩子,但你知不知道,我這弟弟年輕時候算過命——他可不是什麼良配,更不會是一個好父親。”

“為什麼這麼講?”溫拾不明所以,宋禮書這句話裡的攻擊意味太強,一句話,傷害了他,傷害了宋庭玉,平白叫溫拾覺得有些不忿。

溫拾覺得,日日看孕期手冊、育嬰指南的宋庭玉,比他更認真負責,也比他想的更加長遠,在溫拾懷孕期間事無巨細。

“你明明沒見過庭玉為這個孩子做了多少事情,為什麼要這樣說?”溫拾沒忍住,站出來和宋禮書嗆聲,維護五爺,“在我看來,他以後肯定會是個很好的爸爸。”

沒有證據的話,這不就是抹黑和造謠嗎?

宋庭玉進入小客廳的時候,聽到的就是溫拾

帶著些微不滿的話語。

看到來人,他便清楚前因後果,都不用出聲問一問。

畢竟他和宋禮書這對親姐弟活的像是上輩子有宿仇一般,宋家是個人都知道。

溫拾的單人沙發背對門口,他還不知道宋庭玉進來了,亮潤的眼睛一眨不眨看著宋禮書,希望看到她一絲歉意或者不好意思,為剛才傷人的話而道歉。

宋禮書抬眼,望向門口的宋庭玉,又看看繃著臉戰鬥壯的溫拾,道:“你覺得,從小都沒有和父母相處過的人,會知道如何做好父母嗎?當父母,是言傳身教的事,可惜,他就是因為從小就沒人教養,才養成現在這個樣子。”

和宋禮書坐在同一張沙發上的宋小幺已經不敢開口了,甚至都不明白,事情怎麼就演變成了現在這個局麵。

哪怕宋禮書說的是事實,但是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當著宋庭玉的麵這樣揭穿這傷疤,也太傷人了些。

溫拾聽的更是心頭直冒火。

母親早亡和宋庭玉有什麼關係,父親不負責又和宋庭玉有什麼關係,明明失職缺位的是父母,該遭到譴責的更是那個妻子逝去還漠視年幼孩子的父親,怎麼宋禮書的話聽起來像這一切都是宋庭玉活該似的。

“沒有父母不是庭玉的錯,我從小也沒見過父母,也不知道什麼叫父愛和母愛,所以我更明白他現在為孩子做的一切出於什麼心情。”

做父母是天性,想做好父母更是本能。

溫拾就沒跟宋庭玉之外的人這樣紅過臉,他是實在聽不得宋禮書摸黑扭曲宋庭玉的那些話,氣的渾身都有些顫抖。

明明是親姐姐,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

肚子裡的崽似乎能感覺到母體的情緒波動,也開始不耐煩地小動作頻發,但卻沒有大幅度地翻跟頭打拳,更像是在安撫溫拾。

提醒他肚子裡還有崽崽捏,一定要控製住脾氣呀。

肩膀一沉,小溫被嚇的偏頭,驚覺宋庭玉站在他身後,“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

見男人神色如常,溫拾也不知道剛剛那些傷人的話五爺聽到沒有,他希望是沒有。

宋庭玉的心腸也不是防彈玻璃做的,溫拾尚且會為那些話憤怒,宋庭玉這個當事人怎麼可能真毫無感覺?

“你來乾什麼?”

“來找你,楊見春電話打到了書房,說有事要和你商量,你去給他回個電話吧。”

溫拾沒懷疑,因為這一陣楊見春的確老打電話過來,見不了麵的日子,隻能靠電話會議維持這段同事關係。

目送溫拾出了客廳上樓,宋庭玉卻沒離開,反而在剛剛溫拾坐過的那把椅子上安頓了下來。

宋知畫這時候有了那缺失的眼力見,腳底抹油,“小十一這個時間段該喝奶了,我去看看保姆有沒有給他衝奶粉……”

自此,這小客廳就隻剩下相看兩相厭的一對姐弟。

宋念琴沒在,也就不需要在大家長麵前維持基本的體麵和‘姐弟情深’,宋庭玉話說的直接,“我希望你如果有怨言,就直接衝我來,不要刺激溫拾,他是無辜的,再有下次,我不保證我會做出什麼。”

“可衝你來有用嗎?”宋禮書早就知道宋庭玉是什麼樣的脾性,估計哪怕她撕破臉指著這人的鼻子要他償命,也不會見到宋庭玉真心愧疚的痛哭流涕。

雖然她不願意看到宋庭玉生活幸福美滿的樣子,但不可否認,溫拾的出現叫‘皮糙肉厚’的宋庭玉多了一條軟肋,隻要捏緊這條軟肋,就能看到宋庭玉痛苦,就能讓宋庭玉體會千分之一她失去母親時候的絕望,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你最好收起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彆做蠢事。”宋庭玉凝眸,定格在親姐姐的臉上。

宋禮書從小對他就有敵意和惡意,在她眼裡,母親的死罪魁禍首就是在那個徐婉已經虛弱至極的時間裡出生的宋庭玉,這份仇恨自打宋庭玉一出生就埋下種子,且隨著宋庭玉的長大與日俱增。

可惜宋庭玉天生對事事無感,哪怕自小親姐姐明擺著討厭他,父親也一貫漠視他如他不存在,老宅的仆人背地裡議論他克死了親生母親、是個怪小孩,也分毫不覺得傷心,甚至不會分出一點情緒來反過去討厭這些人。

五爺的情緒就芝麻粒那麼多,放在無用的事上,太浪費。

隻是他這種平淡漠視揭過一切的模樣,偏偏不會息事寧人,反而更讓懷揣怒火的人覺得厭惡。

人在憤怒的時候,所有的發泄行為都是為了讓另一方深切體會到自己的情緒,分擔自己的情緒,拳頭打在棉花裡的無力,隻會讓人更陷入歇斯底裡的瘋狂。

宋念琴的及時到來終

止了這場糾紛,“你們在乾什麼?”

劍拔弩張的弟妹、不,應該說是單方麵劍拔弩張的宋禮書和向來一副事不關己德行的宋庭玉同時看向她,緩和了神色。

這場景有些像她們倆還小的時候。

每每迸發針尖對麥芒的爭吵,上去勸架的,不是宋廊玉就是宋念琴。

久而久之,這姐弟就養成了隻要家裡大人一出場,芝麻大小屁事的爭吵就立馬休戰停火,裝出無事發生的模樣。

不然,都免不了要被拎著耳朵念叨。

宋庭玉已經結婚了,他才不要被長姐耳提麵命,他要去找溫拾。

“沒事。”五爺先一步起身,“我上樓了。”

宋念琴沒抓住他,轉而看向宋禮書,偷偷跑出來通風報信的宋小幺什麼都和她講了,“禮書,你怎麼能說那麼難聽的話,今天是庭玉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