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倆人一個爹媽,問候宋庭玉爹媽,對宋禮書有什麼好處。
宋禮書不講話。
“你就給姐姐一個麵子,今天不要再提從前那些事情了——”
“還有一個月是我媽的祭日,到時候他們會回去祭拜嗎?”比宋庭玉生日更重要的,是徐婉的祭日。
“這件事改天我問問庭玉。”
樓上。
接到溫拾電話的楊見春很驚喜,“真巧,我剛想打給你,你就打過來了!有兩件大喜事,一件特彆好,一件比較好,溫少你想先聽哪一件。”
“先聽比較好那一件。”一聽到有喜事,溫拾就沒細究楊見春剛剛到底有沒有打電話過來。
“你編撰的那些教材題冊被我一個搞教育圖書的朋友看到了,他問我們有沒有整理發行作課外教材的意思。價格給的很高,但我想這題冊是你的主意,就先來問問你。”
這件事溫拾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還是算了,那些題歸根到底也不是我出的,隻是我四處搜羅整理來的,我們隻是整合下來給學生做訓練,要是出書賺錢,不就侵權了嗎?”
“你說的倒也是,那我就替你回絕了吧。”
“好。”
“另一件特彆好的事,是有人要給我們投資,幫我們開分店。”
“投資?”
“是的!
”
楊見春今天上午已經特意從學校裡趕回來見過那投資代理人了。
代理人說他是從港灣來的,他們公司主要就是接受匿名委托,投資給委托人看中的公司,築夢成功。
“風投?”溫拾有點不敢相信,雖然他們的補習班真的很有前景和錢景,但眼下也隻是個剛運營五個月,員工累計不到四十人,連大公司的門檻都摸不到,有何德何能叫風投的人看到?
還是港灣的風投,那得是多大的名氣才能將京市的補習班風聲送到港灣去?
“你先等等,那家風投叫什麼,我找人查一查再做決定。”
“行。”楊見春聽話,“不過,你方便來補習班和那個人線下談一談嗎?”
可能是年齡閱曆還不夠,楊見春和那風投代表聊天的時候,總有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對方實在是太過大方,張口就是近百萬的投資,很看好補習班的未來,希望幫他們開設分店,甚至開出京市去,走向全國。
這正好契合了楊見春和溫拾的目標。
隻不過溫拾敢這麼畫餅是因為他來自未來。
這風投的人如此畫餅,是慣用的話術。
但這大餅一個給楊見春塞的分不清東南西北,實在心動。
所以他現在迫切需要溫拾這根定海神針。
“你身體還沒好嗎?”溫拾不在補習班露麵的理由從最近有點忙變成了身體有點小毛病,加上雙胞胎也在替他打掩護,楊見春也就真信了。
起先他還生出過上門探望的心思,但因為學業繁忙又經常和溫拾電話聯係,就慢慢淡忘了。
眼看這都要倆月沒見過麵了。
溫拾摸摸那遮不住的肚子,無奈,趙澤霖說他的胎位屬於正常範疇,所以會有一個符合月份大小的孕肚,不會像溫浪的那麼隱秘。
所以,現在的溫拾收獲了一個圓溜溜水滴形的肚皮,冬天的衣服穿上也很明顯,隻是看久了,也就習慣了,但在外人眼裡肯定還是奇怪的。
“可能還是不太方便。不過,你可以把我的聯係方式給他,如果他願意和我在電話裡聊一聊的話。”
“那好吧。”楊見春在話筒那邊應道,聊完工作,他關切問:“不過你的身體到底是什麼病?太久沒看到你,老師
們經常問起來,你再不來,大家說不定就要一起去探望你了。”
這話半開玩笑半認真。
溫拾實在是消失的太久了。
掛斷了電話,溫拾同回來的宋庭玉說了港灣風投機構的事情。
“港灣的風投?”宋庭玉也不太相信這件事,作為一個純正的港灣人,他不覺得港灣的風投會到內地來投資一個補習班,“叫什麼名字,我叫人去查。”
“叫創新聯合。”
這個名字也耳生。
宋庭玉點頭,示意記下了。
公事的探討到此結束。
溫拾摘下臉上的鏡子,招招手示意靠在桌邊的宋庭玉上前些,“過來。”
這動作,從前五爺常做,眼下對調過來,溫拾學的還有模有樣,往椅子上一靠,加上那圓鼓鼓的肚子,有幾分鑽石王老五的風流。
殊不知那契合宋庭玉身形的定製老板桌椅在溫拾身下,有種不相配的寬大。
所以比起坐在真皮老板椅上,溫拾更適合坐在宋庭玉身上。
“溫總這是找我有事?”五爺還是很給麵子地上前了一步,敲敲桌子,躬身對上椅子裡的溫拾,他的身影幾乎能把溫拾全部籠罩在陰影下。
“什麼溫總——”宋庭玉一句話讓故作正經的溫拾破功,笑的眯起眼,而後眼睛亮亮盯著五爺,“再叫一聲聽聽,剛剛有點沒聽清。”
宋庭玉當然如他的意,又喊了一聲,滿足了溫拾那小小的虛榮心。
在外頭被人叫溫總溫拾還不好意思,在家裡,宋庭玉叫他一聲他尾巴都快翹上天了。
最終溫總滿心歡喜地把老板椅讓了出來,然後照舊坐在了宋秘書身上,勾勾這‘貌美’秘書下巴,“你剛剛和姐姐說什麼了?”
後知後覺明白宋庭玉那是調虎離山的溫拾意識到,站在他身後的宋五爺肯定什麼都聽到了。
“沒說什麼。”宋庭玉蹭蹭溫拾的鼻尖,反過來勸溫拾,“她說的話你不要往心裡去。”
“我才不會往心裡去。”溫拾大言不慚。
也不知道是誰都被氣發抖了。
宋庭玉並不拆穿他,“那就好。她每年到這個時候,脾氣都會有些大,可能因為快到我們母親的祭日了。”
br />溫拾隻知道宋庭玉母親離開的早,卻不知道這祭日和生日竟然就間隔不到兩個月。
“其實她那樣說也沒什麼錯,我的確沒有父母教養過,從小無拘無束慣了,才脾性奇怪。”五爺坦蕩承認,但凡小時候有父母一方的關愛,他或許都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但好在,他慢慢懂了什麼是愛,如何愛人。
雖然這感情還是單調,但對宋庭玉而言已經知足了。
人不需要有那麼多在乎的東西,有一件就夠了。
“你才不奇怪,你哪裡都很好。”
溫拾被愛情蒙了眼,看不到宋庭玉半點不好。
其實溫拾也意識到,他眼前的宋庭玉,和外人眼裡的宋庭玉壓根不一樣,但這有什麼,人本來就該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而非道聽途說來的。
溫拾壯著膽子揉了把五爺的腦袋,宋庭玉的頭發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日發膠用太多了,手感有點硬,他又抓了兩把,嘗試亡羊補牢,給那已經被他摸亂的頭發造個型。
隻可惜於事無補,五爺的發型還是遭殃了。
小溫忙調轉話題,吸引宋庭玉的注意力,“你母親的祭日,我們要回去祭拜嗎?”
溫拾一直惦記著去港灣,前一段時間肚子裡的孩子不穩定,但現在,是趙澤霖都打包票在正常活動範疇內,孩子是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的。
“你想去嗎?”
“想。”溫拾毫不猶豫地點頭,他覺得宋庭玉的母親應該是個大大大美人,才能生出這麼漂亮的兒子和女兒。
而且於情於理,溫拾也該去看看,宋庭玉的媽媽不也是他的媽媽嗎?
五爺沒有一口答應下來。
其實往年,徐婉的祭日,宋庭玉都會隔幾天再去,省的和宋禮書撞上,在墓前鬨出什麼笑話來。
“你媽媽是個什麼樣的人?”
“什麼樣的人?”宋庭玉被問的沉默,因為他實在是不了解自己的母親。
隻是從旁人的隻言片語中,那或許是:
一個嘗試殺死在繈褓中的兒子的母親。
一個拋下尚不到三月的兒子離世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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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庭玉想了一陣,突然攬過溫拾的腰,把額頭抵在他心愛人的肩窩處,“我也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宋庭玉的生日有了宋念琴中間勸和,也算是平靜無波地過了下去。
十一月的日子就像是開了加速鍵一樣,飛速略過,溫拾的身子愈發笨重,趙澤霖都開始擔心,他肚子裡的孩子會不會營養過剩,成為一個巨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