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唯一理由(2 / 2)

是在和自己平視。

對,他似乎忘了,宋庭玉這人天生什麼都不放在眼裡,就連跪著都有種高高在上的德行,姿態不肯放低半分。

曾毅元猛地衝到宋庭玉麵前,薅住男人的領子,陰沉道:“宋庭玉,我要打斷你的腿。”

“可以,把溫拾安全送出來,我的腿你拿去。”宋庭玉眼皮都不顫一下,目光平靜地落在曾毅元臉上。

他本就抱著哪怕以自己的性命來換的決心,所以曾毅元提出什麼,都在宋庭玉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到這種時候,你還隻關心他?我說我要打斷你的腿!切掉你的手腳!你一點都不怕嗎?!”曾毅元感到了深深的挫敗,他想折辱宋庭玉,想看這個不可一世的人從高處跌落,為什麼就連這個他都得不到。

“如果我要打斷一個人的腿,切掉他的手腳,絕不會隻在這裡虛張聲勢地大叫。曾毅元,我既然來了,就不會像你一樣隻知道牽連無辜傷害他人。你衝我來,隻要你敢,想做什麼都可以,但你最好把溫拾放了,不然,隻要你沒有弄死我,我絕對會讓你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不止你,還有你們全家,誰讓他們縱容了你這個畜生。”宋庭玉抬眼,黝黑的瞳孔直勾勾盯著曾毅元。

“我明白了。”曾毅元鬆開手,倒退兩步,“我明白了,我讓你見他,來人,把他控製住。”左右兩個小弟上前,鉗製住了宋庭玉的肩膀,宋庭玉分毫沒有掙紮。

“我想看到你真心實意的求饒,宋庭玉,原本我不準備把我的計劃告訴你的,但今天,你注定要死在這裡了,讓你知道一下看不見的未來,算我對你最後的仁慈。”曾毅元抬手,溫拾被那人高馬大的助理從屋裡抱了出來,他還沒醒,脖子上勒緊的指痕紅的紮眼。

那軟踏踏的狀態讓鎮定的宋庭玉猛地直起身,“溫拾?!你把他怎麼了!”

“放心,他還沒死,隻是被我掐暈過去了。”曾毅元低頭,滿足地在宋庭玉眼裡看到了一絲擔憂,“今天晚上,等他醒了,我會讓他親眼看著你死去,這樣才有意思,對吧?等你死了,我就把他帶到東南亞,那邊喜歡小男孩的人比你想象的多,如果他被人玩膩了,我這裡還有數不清的藥品可以給他試驗,物儘其用。”

“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太早在下麵團圓的。”

“你所意.淫的這一切絕不會發生。”宋庭玉低頭,一腳踹開了右邊的小弟,而後卡住左

邊人的腦袋猛地撞到了地上,他動作非常快,又擅長近身的格鬥,周邊的其餘小弟也沒來得及上前救駕,曾毅元的脖子就如被鐵球砸了一下般,半邊身子直接失去了直覺。

這種身體不受控製的驚慌讓他大叫起來,“你們在乾嘛!還不上來弄死他!”

“他們不上來是在保護你,不然我會直接摁斷你的脖子。”宋庭玉拎著他的衣領,像是拖死狗一般將他在地上拖行。

抱著溫拾的助理立馬扔開溫拾,從口袋裡掏出了槍,對準了宋庭玉,“放開少爺。”

“要是我不放呢?”

助理調轉了槍口,指著地上的溫拾,威脅道:“你再不放開少爺,我就要開槍了。”

宋庭玉看到助理的動作,仍在步步逼近,“曾毅元沒有教過你怎麼用槍吧?”

“你胡說八道什麼!”

“如果你係統的學過,應該不會連用開槍威脅人之前最好先拉開保險栓這件事都不知道吧?”

“這把槍不是你的,是他的。”宋庭玉的腳尖踢了提曾毅元的大腿。

助理立馬手忙腳亂低頭找保險栓在哪裡,他是曾毅元身邊的文職,平時隻負責和那些外國佬當翻譯和確認合同沒有貓膩,這把槍是曾毅元下樓前放在他手上的。

他的確從來都沒碰過槍,更彆提開槍了。

昏過去的溫拾醒過來時,看到的就是單槍匹馬的宋庭玉拎著死狗似的曾毅元,被麵前的男人用槍指著。

這場景讓他渾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溫拾下意識往旁邊動了一下,而後敏銳地發現,他可以動了,雖然手指的屈伸還是有些不太靈活,但是站起來似乎沒什麼問題了。

助理在宋庭玉的逼問下手忙腳亂找槍上的保險栓,他真的沒操作過這沉甸甸的東西,不知道保險栓要用力拉到底,加上還在步步逼近的宋庭玉和痛苦地在地上哼哼的少爺,他緊張地掌心冒汗,沉重的□□都有些抓不穩。

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這中心點的三個人身上,完全沒人注意到,扶著牆的溫拾站起來了,還偷偷順著牆邊溜到了門口,並眼疾手快地拎起了門前做擺設的花瓶,凶神惡煞地衝著背對他的助理砸了過去。

飛過來的花瓶正中助理的後腦,哐當一下,宋庭玉都頓了頓腳步,隻見那助理手上的槍落到了地上,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腦袋,濡濕

的觸感和滿手的鮮血讓他轟然倒地。

角落的溫拾撲上來撿起了地上的□□,捧著那危險的東西和站在走廊下的宋庭玉麵麵相覷,“我不是讓你彆來了嗎?”

“這件事不能聽你的。”宋庭玉甩開隻有半邊身子還能掙紮的曾毅元,衝溫拾招手,“快下來,我們該回家了。”

溫拾手裡有槍,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試試他會不會拉保險栓。

曾毅元倒在地上,費勁從褲兜裡掏出一個遙控器,嘶嘶如毒蛇般道:“你們一個都彆想走。”他已經半身不遂了,更沒什麼好失去的了,他今天就是死,也要讓宋庭玉跟他一起陪葬。

宋庭玉沒想到曾毅元會這麼不擇手段,“你瘋了?”

院子裡的不止他們,其他人看到曾毅元手裡的東西紛紛變了臉色,扔下手裡的東西忙往門外跑去,這些炸彈就埋在他們腳下的地下室裡,到點引爆,那時候所有人都得完蛋。

“是啊!我瘋了,你今天必須死在這裡,宋庭玉——”曾毅元用完好的那隻手抱住宋庭玉的腿,任由溫拾怎麼踢他踹也不鬆開,人在窮途末路的時候迸發的力量完全不容小覷,就好像這股勁是燃燒曾毅元的生命使出來的一般。

宋庭玉被他扯的身形晃動,猛踹了曾毅元幾腳,可這人就是嘴角冒出血沫,也不肯鬆開。

宋庭玉沒彆的辦法,他穩住心神,看向溫拾,“溫拾,你先走,我等會就過去。”帶著這樣一個累贅走,宋庭玉跑不快,但不能讓溫拾和他一樣慢下來。

“我不走。”溫拾在其他小弟扔下的裝備裡四處搜尋有沒有斧子大鐮刀,他就是把曾毅元的胳膊砍下來,也不能把宋庭玉留在這裡。

“聽話。”宋庭玉抓住他的胳膊,“你現在跑的遠遠的,我們不能兩個人都受傷,對不對?”

“這是受傷嗎?”溫拾反手拉住宋庭玉,這是送命。

“這不是,”地上的曾毅元道:“你必死,宋庭玉。”

五爺一腳踩到了他的臉上,將那原本高挺過人的假體鼻子狠狠踩歪,痛的曾毅元慘叫起來。

“溫拾,容璋不能沒有爸爸,所以你有多遠跑多遠。”宋庭玉輕聲引導溫拾鎮定下來,這時候再說些假話浪費時間沒有任何意義,“我愛你,現在,快跑。”

溫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邁開腿的,可他沒跑多遠,那巨大

的爆炸聲響徹在山海之間,濃煙和火光衝天,席卷地熱浪幾乎衝塌了彆墅的外牆,搖搖欲墜的高大建築頃刻摧折崩盤,煙霧和騰起的濃雲浮現在溫拾眼前,海風吹來了火藥的味道。

繞路而來的宋武攙扶起地上的溫拾,伸手在兩眼恍惚的溫拾麵前晃了晃,“溫少,溫少!?您醒醒啊——”

回過神的溫拾一把推開宋武,手腳並用從地上爬起來往回跑,彆墅有近一半都已經被火焰吞噬,搖搖欲墜,可原本該被炸彈摧毀的前院除了各色花草被爆炸的衝擊波連根拔起,什麼都沒發生,連屍體都沒有。

溫拾四處搜尋可能被炸飛了的五爺,一迭聲地喊:“宋庭玉!”那聲音愈發接近嚎啕大哭。

“溫拾,回頭。”沒被炸飛,及時找到掩體,甚至沒被飛來的裝飾物和花花草草砸中的宋庭玉踹開腳邊被磚頭砸昏的曾毅元。

“你、你——”溫拾看到完好無損的宋五爺,結巴了起來,“這、這——”

“宋武他們把地下的炸藥轉移到了後院。”雖然不會拆彈,但是把炸彈丟遠點,他們還是會的外加這彆墅沒有偷工減料 又或者曾毅元買到的那些炸藥有些偷工減料 這彆墅都沒炸塌一半。

溫拾猛地撲了過去 抓住宋庭玉的衣服 哭到喘不上氣。

“我真的沒事。”宋庭玉覺得 他或許真的有點命大在身上 “你不要哭了。”

“混、混蛋。”溫拾的眼淚唰唰掉 喘過氣就開始罵人。

“他是很混蛋。”宋庭玉盯著溫拾脖子上的傷痕 “我肯定讓他——”

“我、我說你——混蛋!”

“我?”宋庭玉一頓 “為什麼?”

溫拾本來就嚇到了結巴 一著急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但從他手忙腳亂的比劃中 宋庭玉看出 這是在控訴他把溫拾推出去。

“我錯了。”宋庭玉利落道歉 雖然如果再發生一次這樣的事情 他還是會把溫拾推出去 讓溫拾跑快點 不要回頭看他 把握住生的機會。

因為這似乎是他在危機中的本能。

宋庭玉掏出手帕 給溫拾擦哭的臟兮兮還沾了塵土的臉。

大喘氣好幾下的溫拾推開他的手 用一種控訴又泫然欲泣的眼神盯著他 良久 道:“我愛你。”

r />宋庭玉的動作凝滯了 “你說什麼?”

“我愛你。”溫拾從沒對宋庭玉說過這句話 他記性不好 總忘 話到嘴邊 有時候還會害羞 就又講不出來了。

但現在 一切都像是水到渠成一般。

“我愛你。”連手都在抖的溫拾機械地重複這三個字 爆炸的轟響還在他腦子裡揮之不去 他必須緊緊抓著宋庭玉的胳膊確認這個人是完好的 是鮮活的。

溫拾也有為宋庭玉離開的決心和勇氣 所以他不希望再被宋庭玉推開。

他愛宋庭玉 這是他存在在這時空裡唯一的理由。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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