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唯一理由(1 / 2)

曾靈溪一直派人盯著自己的弟弟,除卻為了掌握曾毅元的行蹤和一舉一動,還是為了防止他真的做出什麼不可挽回大逆不道的事情,到時候連累整個曾家,給他們家族的姓氏上潑上臟水。

在派人盯梢這件事上,曾靈溪是有點天賦的,太醒目又年輕力壯的眼線肯定會引起曾毅元的注意,所以他派出去的阿旺,是個年近五十的阿公。胡子頭發花白,看著和藹親和,騎著個綿羊小電摩,後麵背一個奶箱,喬裝成退休後還奮鬥在事業第一線的送奶工。

阿旺不太能打,但是盯梢這件事上,卻從沒跟丟過。

他今天看著曾毅元開車回了臨海彆墅,這個彆墅區像阿旺這樣的送奶工進去有些困難,所以他就守在了門口,找個陰涼地方休息,準備盯到下班時間,如果曾毅元還不出來,他就撤退。

按照他這半年的盯梢經驗來看,曾毅元進到這個彆墅區後,往往都會待一整夜,第二天早上再出發去公司,中間不會有什麼其他行程。

在門口蹲著的阿旺本以為今天也是平淡無奇的一天,直到他剛拎出自己的隨身大水壺準備喝口茶的時候,他看見了通往彆墅區那唯一一條山道上打著車燈好似長龍般的漆黑車隊。

這樣大的陣仗,年輕時候也是風裡來火裡去的阿旺覺得不大對勁,一般這樣的陣仗,事態嚴重性最起碼要囊括港灣兩個有頭有臉的大家族,他感覺自己應該提前走人,省的被牽扯其中。

跨上小摩托的阿旺沒來得及開出彆墅區的門臉,就被一輛在山道上明顯超速的跑車截下了去路,

這車是飄著到他眼前的,差一點點,他小綿羊摩托的前輪就要撞到跑車的車燈上了,差一點點,阿旺就以為自己要被撞飛了。

乾,哪有人這樣開車的啦?

正當他想像一位差點遭遇事故的老頭,叉腰罵駕駛座的人是不是‘死蠢才不長眼開車’時,那跑車上的‘傻仔’推門下車了。

餘光中的男人身材高大,寬肩窄腰,一張足以驚豔整個港灣的臉,隻要見過,那必不能忘。

阿旺的罵聲堵在喉嚨眼。

還好,還好沒罵出來哎。

“宋、宋五爺?”

緊隨其後的車也紛紛停下,曾靈溪被保鏢從其中一輛保姆車車上連人帶輪椅抱下來。

曾靈溪一路上都在罵娘,宋庭玉開著跑車在

盤山公路上不要命似的闖,他那商務保姆車從來沒在這種全是彎的危險地帶飆過車,好幾次,他都覺得自己要連人帶輪椅被甩飛出去了。

“大老板?”阿旺看到救星,想從宋庭玉跟前挪開,卻被五爺擋住了去路,“曾毅元人還在裡麵?”

阿旺立馬道:“是的,他已經進去快兩個小時了,一直沒出來。”

喘勻氣的曾靈溪被助手推上前,“這個地方是我弟弟的老窩,他從國外弄來的臟東西都是在這裡進行交易,為了對付你那些東西,應該也在這兒,安全起見,我們還是不要硬闖。”

曾靈溪知道曾毅元手上有些危險武器,宋庭玉這直接從宴會上趕過來的,就算身手好,那拳頭也擋不住子彈。

宋庭玉低頭,“電話拿出來,打給他,告訴他我來了,現在就要進去。”

“嗯?”輪椅上曾靈溪平靜的五官龜裂了。

“還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打電話給他乾什麼?這不會暴露我們的行蹤嗎?”正常來講不該搞突如其來,搞始料未及,再把他收拾的落花流水嗎?

“不能突襲。”宋庭玉無法確認溫拾的位置,貿然突襲隻會讓溫拾陷入危險的境地。

如果溫拾有個三長兩短,他在佛前已經沒什麼可換的了,所以哪怕用他的性命,宋庭玉也要把溫拾帶出來。

宋庭玉看向宋武,“照我和你說的那樣做,我進去後,你們第一時間從安全地帶進去,你們隻有一件事要做,找到溫拾,然後把他帶出來。”

“五爺,這樣太危險了。”宋武和李元洲都不讚成宋庭玉獨自進去吸引火力,宋庭玉本身就是曾毅元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們五爺丟掉小命的幾率大的多。

“沒關係。”宋庭玉雲淡風輕至極,“就照我說的做,溫拾最重要。”

曾毅元向溫拾坦白,隻有能弄死宋庭玉,就是要他用這棟彆墅陪葬都無所謂,反正他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港灣已經盛不下他的野心和未來,他要帶著溫拾去更自由的地方。

“瘋子。”溫拾除了這個詞,想不到任何更合適的話來形容麵前的男人。

溫拾現在隻希望宋庭玉不要來羊入虎口,曾毅元鋪設了萬全的退路,就連直升機都已經轟隆隆落到了後院,他隨時可以逃走。

“我可不是瘋子,我很清楚我

要做什麼。”

“如果宋庭玉沒有來呢?”溫拾反問:“如果宋庭玉沒有來,你說做的這一切都白搭。”

曾毅元像是聽到個大笑話,樂的前仰後合,“難道你還沒有我了解宋庭玉嗎?如果你是想聽我肯定你對他的重要性,那我再說一遍好了,他肯定會來的。”

“你對他而言,比生命還重要。”

正當曾毅元和溫拾描繪東南亞的美好藍圖時,接到了曾靈溪打來的電話,話筒那邊的曾靈溪佯裝關切:“你怎麼惹到了宋庭玉?他向我逼問出你的行蹤,氣勢洶洶從宴會上離開了——”

“大哥,彆裝了,你和宋庭玉是一夥的吧?”曾毅元也不傻,這世上不存在隻有曾靈溪盯梢他的份兒,“我知道你們興師動眾帶了不少人,但聽好了,宋庭玉如果想要他的小寶貝好好的,就讓那些人都滾的遠遠的然後自己進來,不然——”

曾毅元扭臉,舉著話筒衝床上的溫拾走來,他躬身一把卡住溫拾的下巴,□□那白嫩的臉頰,獰笑道:“來,你有機會叫救命了,快讓他們聽聽。”

溫拾仍舊沒什麼力氣,但他咬緊了牙關不肯吭聲,哪怕曾毅元鉗製著他下巴的手像一隻老虎鉗子,把他下巴掐的腫痛。

他才不要讓宋庭玉進來,這裡太危險了。

“說話啊!”曾毅元更加用力,“剛剛罵我的時候,這張嘴不是挺能說的嗎?”他看到那雙黑亮的眼睛裡滿是倔強和敵意,於是抽回手,高高揚起,準備給溫拾一點厲害瞧瞧。

溫拾閉起眼,準備承受那一巴掌。

手機話筒猛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曾毅元,你敢動他一下試試,我肯定會跟你魚死網破,不死不休。”

“終於不當縮頭烏龜了?”

“我會去見你。”

“不許來!”溫拾大叫一聲,“這裡有炸——唔!”

曾毅元眼疾手快捂住了溫拾的嘴,而後他的手心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溫拾狠狠咬在男人的掌心,帶著恨意和憤怒,血一下子湧進了他嘴裡,還是不肯撒嘴,隻想把曾毅元掌心的肉都咬下來。

“乾!”曾毅元猛地甩開溫拾,低頭一看,手心的肉都翻出來了,往外滋滋冒血,他一把扼住了溫拾的脖子,怒聲質問:“你他媽是狗?”

溫拾閉著眼,拒絕和他對視,被扼住了脖頸,

叫他喘息越來越困難,肺部氧氣幾乎要抽乾,求生的本能讓他想要掙紮,可被藥物控製的四肢卻無動於衷。

可憐自己像個廢人一樣的溫拾再一次落入了被掌控又無法反抗的境地,他再一次覺得,死亡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他如果死了,曾毅元就無法用他來脅迫宋庭玉,

缺氧到極致,溫拾眼前出現了奇怪的光圈,在這種生死關頭,他還有心思去分神想彆的,他惋惜自己還沒有看過小胖翻身走路,也沒能聽到小胖叫第一聲爸爸。

他是個不負責任的爸爸,對不起他的寶寶。

溫拾做鬼都不會放過曾毅元。

曾毅元下了死手,不配合的溫拾讓他心煩意亂,他不需要任何破壞的計劃的人出現。

或許弄死就會聽話了吧?

彆墅鐵門被撞開的巨大聲響引得曾毅元回神,他鬆開已經要暈過去的溫拾,猛地走到窗前。

開著車的宋庭玉出現在院子裡,那輛全港灣隻有一輛的跑車車頭坑坑窪窪滿是劃痕,而他彆墅的鐵門直接被撞飛在兩側。

守在院子裡的小弟紛紛後退,抽出身後的家夥事來。

助手敲門進了房間,“少爺,他來了。”

“我看到了。”曾毅元直起身,“把床上那個抓起來,我要去會會他。”

宋庭玉沒在車上等著,他利落下車,單槍匹馬出現在曾毅元的彆墅裡,曾毅元和當年還是一樣沒種,他隻許宋庭玉一個人來,卻在這裡埋伏了近三十號人。

曾毅元攤著手從門內走出,臉上滿是得意,“宋庭玉,你是我離開港灣前最想見到的人,沒有之一。”

宋庭玉不想和這個瘋子多費口舌,“溫拾在哪?”

“放心,因為你來足夠及時,所以他還活著,不過,我可不能讓你免費看到他,你是不是也得付出些什麼才行?”

“你要我做什麼?”宋庭玉抬眼。

“跪下。”曾毅元揚聲道:“我要你跪下!”就像無數次發生在他夢裡的瞬間那般,他要宋庭玉當著所有人的麵跪在他腳下,毫無尊嚴地匍匐著。

宋庭玉利落地撩起西裝的下擺,屈膝,直挺挺跪下了。

整個過程不到兩秒,他的神色也沒有任何的變化,明明跪在地上,對上他眼睛的曾毅元眼皮一跳,卻感覺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