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精神病大變態(1 / 2)

港灣商會座談和晚宴是維持多年的一項傳統,每年想擠進這個團體的新人數不勝數,因為這裡聚集了港灣最具盛名的上流貴族和資產新貴,沒有人會嫌自己的人脈廣、結識的資源多。

但商會有嚴格的要求,一個老會員三年內隻能引薦一個新會員進入,如果後者有什麼違規行為要承擔連帶責任。

而對於如老五爺那一代早早就加入商會前身商幫的企業家來說,他們的孩子隻要是有繼承人資格的,不必經人介紹,就能順利出現在這種場合之中,相當於代代相傳的入場券。

直到宋廊玉作為繼承人放時期,宋家父子還經常出現在這樣的宴會之中,那時候的老五爺極其勤勉地帶著他那堪稱完美的大兒L子出席各個場合,這種行為稍微有點炫耀的意味。

但到了宋庭玉這一代,情況就大為不同了,每年他都會收到請柬,但每年這種場合都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宋庭玉覺得這種形式主意的例會毫無意義,台上年邁的商會主席年年舉著話筒,倡議大家共同促進港灣經濟發展,共築港灣娛樂產業轉型升級的空話更沒有必要來聽,完全就是浪費時間。

但眼下,這裡,是最簡單直接能夠宣告宋庭玉主權的地方,人來的齊,不必再一一通知了,隻要是同時具備眼睛和腦子的生物,都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跟著宋庭玉的李元洲簡直要喜極而泣了,他現在有種太監終於見皇上著急起來的得償所願,“您終於想通了。”

當初刀尖舔血的艱難日子都過來了,現在大局安定,退出的行為豈不是太白目了,他家五爺就該在港灣大展拳腳,重新讓港灣冠上宋家的名號!讓那些三教九流跪下來叫爸爸!

當然了,宋庭玉是沒有這個意思的。

今時不同往日,回歸後的港灣是不可能再像七八年前那般風雲迭起。

他隻本本分分做個正常生意人就好,這也是溫拾的期望。

宋庭玉到場時,大宴會廳裡已經有不少人了。

他記性不算差,隻要這些年間有過一些往來甚至是一麵之緣的人,他都有印象,加上李元洲全程跟在他身邊,幫他提醒對麵人的身份,一路下來,倒是沒出現記不清對麵是誰的尷尬時刻,雖然宋庭玉也沒像對麵那樣滿臉堆笑似的有禮貌就是了。

“五爺,真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您——”

>大部分主動迎上來的人見到宋庭玉都兩眼放光,這眼神裡有崇敬有尊重也有看見財神或人脈的貪婪,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占用宋庭玉一分鐘的時間,短暫地做個自我介紹,讓對方對自己起一點興趣。

一點就足夠了。

那些家族從指縫裡漏出些小魚小蝦,就足夠他們這些小門小戶歡歡喜喜過大年了。

李元洲深知宋庭玉現在需要的不是和這些‘資質平平’的小企業社交,主動站出來擋住了這些聞訊而來的狂蜂浪蝶,他臉上有疤,又常年襯衣不係好扣子,露出脖頸上的刺青,威懾力還是有的。

在李元洲的護送下,宋庭玉順利抵達中心圈子。

港灣共計六個娛.樂.城,但背後的主理人真正是港灣佬的,隻有三家。

這兩位算是宋庭玉的長輩,和老五爺差不多的歲數,老邁的很,拄著拐杖,腿腳看起來都不大靈便了,需要助理攙扶著,這把年紀都還沒能順利退休,大多是自家小輩實在是難以讓人徹底放心的下。

“庭玉!哎呦,你在這地界可是稀客了。我就說!外麵那些風言風語不可信!宋榮的兒L子怎麼可能放著港灣的基業不要,徹徹底底跑到內地去?”要說港灣這些老頭,最羨慕老五爺的,就是這老小子不知道攢了幾輩子的福氣,竟然能生出兩個人中龍鳳的兒L子。

按理說家裡的次子往往都是捧在手心裡疼愛的,大部分都是扶不起的阿鬥,但偏偏老五爺這倆兒L子一個塞一個的能耐,如何不叫人羨慕。

“我家這小子,要是有你三分顏色,我也不至於一把年紀還在這裡和你們這些小年輕談事情了,我去出出海,釣釣魚,這日子多好啊……”

宋庭玉應和了幾句,就借故往旁邊走了,和這群老頭待在一起,他實在沒什麼共同語言可聊。

五爺還沒有那麼年邁的心態和那麼多曆史已久的過去值得追憶。

“宋庭玉?”一道聲音叫著了他。

宋庭玉回頭,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人出現在他眼前。

“曾靈溪。”宋庭玉認出來人。

這位就是險些在兄弟鬩牆中被曾毅元搞死的曾家長子,他現在隻是坐輪椅,都已經是老天爺顯靈留他一命了,不是誰都能在刹車失靈的交通事故裡活下來。

雖然這坐輪椅的中年男人也是曾家人,但不可否認,見

到他比見到臭蟲似的曾毅元好太多。

“你和你大哥還真像,我以為你不會來這種場合,還以為看錯了人。”曾靈溪剛剛匆匆一瞥,還以為看到宋廊玉起死回生了,後知後覺,他們都已經人到中年了,宋廊玉又怎麼可能這麼風華正茂。

宋廊玉死了這麼些年,曾靈溪已經能淡定地在宋家人麵前提起這個名字了,而不是像宋廊玉剛死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是曾家人暗地裡動的手,兩家從那時起就相當不對付。

“好久不見。當初我和宋廊玉一起上國中的時候,你還隻有三四歲的樣子,後來,我們似乎就沒怎麼見過了,對吧。”曾靈溪和曾毅元那種相由心生的險惡陰沉不同,他麵相屬於柔和那一掛的,上了年紀,下半身癱瘓,人也保持著禮儀和體麵。

“是的。”宋庭玉沒怎麼和曾靈溪正麵交鋒過,在曾毅元無法無天那些年,曾靈溪似乎都在海外,因為曾家有不少生意是在東南亞一帶。

“我知道你和我弟弟之間有一些糾葛。”曾靈溪歎氣道:“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多半是他犯混賬,我隻希望你收拾他的時候,不要對曾家下手。”

“你哥哥當年的死,我也很遺憾,但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件事和曾家絕對沒有關係。我和宋廊玉私底下也相識,我絕不會對我的朋友下手。”

“你現在還有資格說這句話嗎?”宋庭玉的視線下移,曾靈溪雙腿上蓋著毯子。

毫無疑問,在車禍中癱瘓的下半身已經有些萎縮和畸形了,蓋著毛毯是為了遮醜,哪怕冬天已經過去了許久。

“曾毅元現在做的事情不是所有曾家人都同意,他想架空我,卻還是太年輕,他和你不一樣,所有他永遠不會有你帶領家族的本事。”曾毅元至今都像是個無理取鬨的小鬼頭,他和宋庭玉做事狠絕不一樣,他習慣把對手折磨到半死不活再留下,當做戰利品或者勝利勳章。

當初車禍他沒直接弄死曾靈溪,就是為了折辱曾靈溪,看曾經被父親欽點為繼承人的兄長下半生隻能鬱鬱坐在輪椅上,看著他手握權柄,掌管增曾家,他才會快樂。

這比叫曾靈溪直接進棺材有意思多了。

但,這樣的行為其實幼稚又可笑,宋庭玉就絕對不會做出這種給自己增加仇人,留下後患的蠢事。

曾靈溪把身後的助理屏退,轉了轉輪椅,“你應該知道,他在弄一些

不太好的東西,風險很大。”

“所以?”

“這絕對不是曾家的意思。”沒有人願意做這種隨時可能蹲大牢的生意,“我從前知道他一直在東南亞研究一些化學藥品,但他曾經向我們父親保證過,一輩子不會讓這些東西踏入國門,當時我父親年邁昏聵,就答應了他——”

“我對你們的家事不感興趣,這件事你沒有參與嗎?”

“我當然沒有。”曾靈溪扶額,“說實話,我車禍後有過很長一段時間都痛不欲生,我過於頹廢,反而沒有心力和他掙權,給了他機會上.位。”

“前幾年曾家在他的帶領下我也挑不出什麼錯處,所以我從未想過像他一樣使出這種卑劣的手段,頤養天年對我來說也沒什麼不好。”曾靈溪攤手,“但現在,我沒辦法看著他把曾家帶到歪路上。”

“我準備重振旗鼓,也有了一部分的擁護者,他們都肯定不願意做這種沒良心的生意。”

“可講實話,要我親手收拾我這個弟弟,我還是有些於心不忍,我隻希望你能出手——”

“曾靈溪,你看起來也沒比你弟弟聰明到哪裡去,想讓我給你當槍使?”宋庭玉聽明白了,“彆做夢了,這是你們家自己的事情。”

曾毅元雖然惡心人,但他現在還沒犯到宋庭玉眼前來,宋庭玉也不願意當那種正義使者去遏製一場跨國犯罪,這是警察該做的事情,和他有什麼關係。

“如果他要殺你呢?就算這樣你也無動於衷嗎?”曾靈溪抬眼,“我這弟弟,得知你從京市回來,就興致勃勃弄來了不少東西,看樣子是準備一一試在你身上。”

“就算這樣,你也無所謂嗎?”

話說到這份上,宋庭玉也仍舊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誰讓他年輕時候就連下一秒就要坐上的汽車在眼前直接爆炸的事情都經曆過。

更何況曾毅元曾經是個沒膽量的垃圾,現在也沒多少長進,充其量是給宋庭玉寄一些惡心的東西,除了這,他還敢乾什麼?

“你讓他試試好了,看看是我先死,還是他先死。”

曾靈溪算是服氣宋庭玉的反應,一般情況下,得知自己即將被‘暗殺’多多少少都得有點害怕的模樣吧?不先下手為強也就算了,難不成宋庭玉是什麼不死之身嗎?這麼有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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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庭玉不想再跟他浪費口舌,正巧李元洲舉著手機小跑過來了,“五爺,宋武的電話。”

“什麼事?”宋庭玉接過,準備聽聽溫拾的聲音,但對麵的宋武卻有些結巴和支支吾吾,“內個,五爺——”

“說。”

“溫少不見了。”宋武守著他和阿四被大娘抓花臉搶來的二十桶高檔奶粉,艱難地說出了這句話。

蹲在牆角的阿四滿臉生無可戀,人高馬大一漢子,眼圈紅了。

“……”

站在一邊的李元洲敏銳地感覺到,他家五爺的氣勢不太一樣了,連還準備遊說的曾靈溪都一秒調轉輪椅,抬手讓助理趕快把自己推離這個是非之地。

看情況不太妙,拜托宋庭玉弄死弟弟的事情還是過一陣子再說吧。

“他能去哪?”宋庭玉寒聲問出這幾個字。

“我們已經把商場搜一遍了,但是沒看到溫少的影子。”宋武也是額頭直冒汗,那母嬰店的人實在是太多,他和阿四在裡麵都被衝散了。

他倆出來的時候,還以為溫拾還在裡麵血拚,所以在門口等了一段時間。

臨近傍晚,母嬰店的折扣奶粉脫銷後,蜂擁而至的大爺大媽就少了一多半,人一少,這店裡到底有沒有白白淨淨的溫拾,那簡直昭然若揭。

宋武當機立斷,和阿四將整個商場整整六層地毯式搜尋了一遍,是個買吃的的店都要走進去看看有沒有他們家少奶奶,但很明顯沒有。

“我們還讓前台廣播了一下。”寄希望於溫拾能自己找回來,還是毫無結果。

眼瞅著溫拾消失快半個鐘頭還是沒有任何線索,宋武覺得不能再等,就是冒著被套麻袋扔海裡的風險,也要通知宋庭玉。

“哪間商場?”

宋武立馬報出他們的位置。

宋庭玉在現場環視一周,目光落在站在人堆裡的胖老頭身上,他果斷上前,拉住對方。

胖老頭看到宋庭玉,喜上眉梢,“哎呀五爺,多久沒見了——”

“周先生,我有件事拜托您,算我欠您的人情。”宋庭玉抿唇。

“看您說的,什麼人情不人情的,有什麼事您直說,隻要是我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