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1 / 2)

第三十章

牧婉清從裴皇後口中得知三皇子已經將趙舒窈給收了,所以他才會與太子雙雙跪在禦書房外。

聽到時,她當下氣得不輕。

牧婉清沒想到趙舒窈不禁不知悔改,居然還馬上就將目標轉向一心戀慕她的三皇子,就隻為了逃避嫁入寧府的命運。

更讓她生氣的是,永安侯居然也默許女兒做這樣的事。

若非永安侯準許,三皇子斷是不可能那般大膽,敢夜探永安侯府。

牧婉清和景成帝一樣,對三皇子所說的話一個字也不信。

永安侯母女二人,一夜未回侯府,之後又被召進皇宮大半天,待兩人再次回到永安侯府時,已近黃昏。

永安侯一直在大廳等著她們,聽見下人進來通報說夫人及大小姐回府,立刻迫不及待的出門迎人。

“夫人和卿歡昨日怎麼突然就去相府?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永安侯斯文俊朗的麵容滿是擔憂。

牧婉清微微一笑,巧妙的閃開永安侯伸過來的手,拉著盛歡往內走去,不答反問:“趙舒窈在哪?”

永安侯夫人甚少連名帶姓這麼喊女兒,永安侯不由得一愣,想起昨日女兒發生的事,長歎一口氣,方道:“你昨日雖未回府,但應該也聽說了,窈兒她與寧二的事並不是真的,她是──”

“她是遭賊人所害,是罷?”

三人進到大廳後,牧婉清鬆開盛歡的手,忽地嗤笑一聲。

永安侯麵色瞬間就變了。

牧婉清素來待趙舒窈極為寵愛,更是從未打罵過她,如今她聽到寶貝女兒出了事,卻非心疼而是這般反應。

永安侯想到牧婉清母女倆人昨日一夜未歸,三步並作兩步,來到牧婉清麵前,抓住她的手腕,緊張地問道:“昨日你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牧婉清靜靜看著永安侯,沉默不語許久。

永安侯神色緊張,絲毫看不出任何虛情假意,牧婉清心中卻悲涼更甚。

她就是被他這真情實意的表相,整整欺騙十多年。

“是,我與卿歡昨日險些就要出事。”牧婉清嘴唇微.顫,眼眶泛紅,麵上說不出的委屈。

“老爺,你去將舒窈叫出來,我倒要問問我這個娘哪裡對不起她,我們的女兒卿歡哪裡惹到了她,她竟要在寧老夫人的壽宴上毀掉我們母女倆!”

“夫人說這話是何意?”永安侯臉色登時難看起來,目光擔憂的上上下下檢查起牧婉清,確認她身上沒有任何傷勢才鬆了一口氣。

牧婉清推開他的手,將昨夜太子交給她的證據於寬袖中掏出,一把拍在桌上,“舒窈與寧二公子私相授受,意圖毀掉她長姐清白,甚至連我都差點害去。”

永安侯原本還想為女兒辯解幾句,卻在看完牧婉清拿出的證據之後,再也說不出話。

趙舒窈被帶到前廳時,依舊渾身酸軟,她才與三皇子鏖戰一整夜,現下一雙腿站都站不住,見到母親時更是一陣委屈。

“娘,您昨日去哪兒了?女兒昨日遭受不明之冤,您一定要為女兒做主……”

此時牧婉清坐在大廳主位之上,盛歡就站在她身旁,另一邊主位上的永安侯則閉眼不語,直搖頭歎氣。

趙舒窈說得傷心,眼淚直掉,牧婉清的眼神卻越發冰冷。

盛歡聽完趙舒窈一番話,眸色幽暗一瞬,不由得好笑道:“這麼說那寧府可真不是什麼好東西,昨日寧大夫人引著我去更衣時,我與娘也雙雙中了迷香,不醒人事。”

趙舒窈一愣,隨後心底湧起一陣快.意,急忙拿起手絹捂住臉,掩去悄然彎起的嘴角,“那、那姐姐後來如何?難道姐姐也跟舒窈一樣都遭寧家兄弟欺.辱?”

她聲音裡雖帶著委屈及哭腔,可隻要一想到趙卿歡也失了清白,心中便覺痛快無比,昨晚在寧府所受的種種委屈,也因此番臆測消退不少。

牧婉清見到趙舒窈聲音雖帶著哭腔,說得好似極為擔心盛歡,可一雙杏眸裡的笑意卻如何也藏不住,登時怒火攻心。

她沒想到趙舒窈居然能壞成這樣。

“你給我跪下!”牧婉清勃然大怒,拍案怒喝一聲。

身上氣勢極為淩厲,趙舒窈從未見過永安侯夫人如此震怒的模樣。

“什、什麼?”趙舒窈笑容凝在嘴邊,雙唇哆嗦,“娘,我、我做錯了什麼……為何您認回長姐之後,您就對我如此?您不能這麼偏心,舒窈到底做錯了什麼!!”

說到最後幾近哭吼。

盛歡走到趙舒窈麵前,眼神冰冷睥睨,看著她片刻,方彎眸一笑:“多謝舒窈妹妹擔心,幸而太子殿下實時發現寧家的惡行,我與娘並無遭受任何人的欺.辱。”

趙舒窈麵色一白,瞬間一個踉蹌,很快就會意過來昨日自己失了清白之事並非偶然。

她麵色登時鐵青無比,想起昨晚自己離開寧府前得淒慘模樣,想起今天大街小巷都在笑話她的流言,怒火中燒,神情凶惡恨不得將盛歡給生吃了。

趙舒窈臉變得極快,瞬間紅著眼轉頭看向永安侯,一臉委屈地求助:“爹……”

永安侯卻同樣厲聲喝道:“窈兒,跪下!”

趙舒窈見父親居然也不幫自己,猛地瞪大眼,整個人都傻了,呆了片刻才回神哭喊道:“為何連爹也這樣!”

“你與寧二公子私相往來,意圖毀你長姐清譽與寧大公子的名聲,罪狀及證據你娘方才都給我看過。”永安侯閉眼,痛心疾首,“你娘的確沒有冤枉你,你怎麼能如此胡塗!”

“我沒有!”趙舒窈立馬矢口否認,卻在聽見自己犯下的罪證皆已被雙親知曉的當下,心臟飛快地跳了起來,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一般。

她梗著脖子道:“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這事真是我所為,可趙卿歡一點兒事也沒有,今天清譽被毀的是我!我為何要跪!”

牧婉清見她死不認錯,原本心底顧念的最後一絲母女情也沒了。

“娘並非偏心卿歡,也沒有冤枉你,你若不肯承認,那娘便將證據上呈給皇後娘娘,讓她派人將此事徹查清楚,還你一個清白,絕不會冤枉你半分。”

牧婉清麵無表情,甚至略微冷冰,“你姐姐本就是名正言順的永安侯嫡女,是我的親生骨肉,這十多年來娘自問未曾虧待過你半分,你嫉妒她娘可以理解,但你與外人連手,欲要毀她半生、毀掉永安侯府,還險些連娘都害了,娘當真對你失望至極。”

永安侯夫人語氣無悲無怒,十分平靜。

趙舒窈卻瞬間被恐懼淹沒,如墜冰窖。

“沒有,窈兒沒有要害你,娘對我這麼好,我怎麼可能害你!”趙舒窈呆了好半晌,才瘋狂的搖起頭,一邊搖頭一邊落淚,急忙解釋。

她根本沒想過事情會變得這麼嚴重,這跟當初寧二說的都不一樣。

當初他們說好就讓趙卿歡與寧紹兩人共處一室,而後寧二再將人引去,到時趙卿歡聲名儘毀,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她隻能嫁給寧紹。

而寧紹在寧老夫人壽宴上犯下這等醜事,寧老爺必定震怒奪去他的皇商經營權,再永無翻身之日,如此她與寧二皆可得利,但她從未想過要害永安侯夫人。

她怎麼可能害她自己的親娘!

“說到底,你就是不覺得自己犯了錯事。”盛歡好氣又好笑的瞥她一眼,回到永安侯夫人身旁站定。

牧婉清閉目不語,永安侯看著趙舒窈的目光滿是沉痛與責怪。

趙舒窈隻身一人站在大廳中央,丫鬟婆子早在趙舒窈被請過來前,都被清得一乾二淨,廳中一片沉寂,落針可聞。

她淚流不止,哭紅著一雙眼看著寵愛自己多年的母親,無聲的哭了好半晌,牧婉清一眼也沒給她。

趙舒窈終究不算太笨,知道自己若強著不肯認錯,牧婉清定會將罪證全交給裴皇後,這才終於敗下陣來,全身虛軟,頹倒於地。

她哭得撕心裂肺,委屈不已,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一顆顆砸在地上。

“娘您原諒我,女兒隻是一時衝動,女兒隻是太討厭盛歡了,憑什麼她一回來就搶了我的太子哥哥和您的愛,這些本該都屬於我的!”

趙舒窈說得憤恨,渾身顫抖不已,可說完後卻又立刻雙膝跪地,哭道:“娘,女兒如今名聲儘毀,也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價,您原諒女兒罷。”

此時她伏跪於地低頭啜泣的模樣,卑微又可憐,心中卻越發記恨起盛歡。

淩朗那麼喜歡她,肯定已經向皇上說要將她收進府中,若是她堅持不肯認錯將此事鬨到皇後與皇上耳中,那麼她就連最後一條救命繩也沒了。

不管如何,她都得忍。

牧婉清又何嘗不知這個養了十多年的女兒在想什麼,但她也沒想將人活活逼死,隻冷聲道:“既然你已知錯,那麼便跟你姐姐道歉認錯。”

真正犯下大錯的是永安侯和那個外室,而趙舒窈如今這般愚蠢任性,她也得負一半的錯,是她過分溺寵才會讓她走到這般田地。

趙舒窈指尖掐進掌心,眼淚掉得更凶,因過於憤恨,嘴唇被她咬破一道口子,一抹鮮紅自嘴角淌下,一時之間姿容極其狼狽。

自昨夜開始,令她想死的屈.辱便不停朝她撲湧而來,且一件比一件還要讓她痛苦難耐。

趙舒窈氣得渾身發抖,忍耐了好一會兒才將心中的不甘與怒火儘數壓下。

“卿歡姐姐,這件事是妹妹一時胡塗,請您原諒妹妹。”

盛歡想起自己昨日在淩容與懷中醒來時,渾身軟.綿無力且燥熱不已的模樣,心底便一陣陣惡寒。

若非太子的人發現異樣,將她們母女兩救出,那麼今日淪為京城笑柄,丟了清白身子的人就會是她。

盛歡忍著惡心,勉強做做樣子的看了她一眼,卻不肯再跟趙舒窈說隻字片語,也沒有接受她的道歉。

兩世之苦,她非聖人,斷不可能同情或原諒這個搶了自己位置,這一世甚至意圖毀掉她後半生的人。

……

之後幾日,趙舒窈皆躲在府中不敢出門,就連踏出房門口都很少,膳食都是下人們端進她房中。

她一直在等著淩朗來接她回府,卻沒想到自己沒等到了淩朗,反而等到了太子與盛歡的賜婚聖旨。

而她卻什麼也沒有,淩朗沒有來接她,皇上沒有將她指給淩朗!

趙舒窈頓時跌入絕望深淵,眼眸瞬間失去了所有色彩,眼底一片死灰。

皇上身旁的大太監親到永安侯府宣的賜婚聖旨,趙舒窈在一旁偷聽完聖旨,整個人大受打擊,一時沒能承受住,當場暈死過去。

盛歡接下聖旨,見到趙舒窈暈倒,心裡其實一點高興也無,但她也不可能同情趙舒窈。

她若同情趙舒窈,那麼上輩子誰又曾給過她一絲同情與不忍。

……

永安侯雖不願將女兒嫁給太子,可聖旨已下,他不得抗命,隻能認命地為女兒準備嫁妝。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