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喜歡太子妃喜歡得緊,要是這些菜都下肚,殿下與太子妃肯定能成好事。
淩容與雖然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心裡卻已經悄然無息的給趙傑,狠狠記上一筆。
他看起來就這麼虛?
看來他得讓清河儘快挑選個駙馬才行,這一世既然趙傑對他姐姐依舊再三推拒,那麼父皇之前看中的盛煊也未嘗不可。
盛煊若成了駙馬,他也安心。
淩容與墨眸沉沉,薄唇微抿,雖然一個字也沒說,可盛歡見他遲遲不動碗筷,卻也瞧出他似乎略微不悅。
“殿下不喜歡阿兄給你替換的菜色?”盛歡如桃花般粉.嫩嫩的小臉全是疑惑。
她覺得這些菜看起來都挺好吃的,聞起來也很香,為何淩容與會不想吃?
淩容與見盛歡柔.軟的嘴唇微微噘起,看著他時美目含笑,本就天生嬌糯軟膩的嗓音,還說著一口吳儂軟語。
他的太子妃,可謂一顰一笑皆甜美嬌.軟得引人沉淪,遐想連連,難以抵抗。
“有些菜,孤不喜歡,不太想吃。”淩容與半垂眼睫,嗓音微啞。
半晌,他喉結滾動了下,才堪堪將眸底猛地翻湧而上的某種熾熱情愫,悄然壓下。
淩容與仍是沒動碗筷,隻再次抬眸看向他美得不可勝收的太子妃,意味不明地幽幽道:“可若是太子妃希望孤吃,孤都會吃,絕不挑食。”
隻是孤吃了,太子妃得自己承擔後果。
最後這句話淩容與沒有說出口,可他話中之意便是如此。
周正跟在淩容與身邊許久,自然一聽就聽出了太子話中之意,瞬間低下頭去,一張老臉笑得堆滿褶子。
盛歡顯然沒聽出淩容與話中有話,倒是聽見淩容與願意為了自己不再挑食,心裡有幾分甜滋滋的。
她想起趙傑說過,這些菜都是對淩容與身子有益助的,還能將他前世那一身好看的肉都給養回來。
不止身子健康,人抱起來也舒服。
盛歡雙腮微紅,兩眼彎彎地看向淩容與。
一雙眸子如琉璃般純淨,清澈純真,唇瓣水.嫩飽滿,如同花瓣般豔麗,笑容燦爛明媚,教人心蕩神馳。
少女的笑容,就如她今生入京,兩人初見那一日,她對盛煊的笑。
沒有人知道,當時矜貴無比的俊美太子,曾經瘋狂的羨妒自己的侍讀。
曾經恨不得那一刻就將少女擄回東宮,關在寢殿,鎖在懷中,讓她再也下不了榻。
淩容與喉嚨緊了緊,眸色暗沉,呼吸微亂,腦中登時掠過許多齷齪想法。
今晚就想欺負她、折騰她。
讓她的眼尾為他染上動人的桃花意。
聽她用那軟.綿.綿的細軟嗓音低泣,嬌滴滴、羞怯怯的喊他夫君。
不想再等。
“你真希望孤將這些菜都吃過一遍?”
淩容與的嗓音不知為何沙啞得不行,盛歡僅是聽他說話,就莫名的臉紅耳赤起來。
周正聽了,眼底卻是閃過一抹笑。
他抬了抬下巴,向周圍的小太監們使了個眼色,接著在如意耳畔低聲細語。
不過片刻,原本候在膳廳的宮仆人已如魚貫而去,偌大的膳廳登時就隻剩太子夫婦二人。
盛歡眨了眨眼,不明所以,誠實點頭:“希望,阿兄說吃這些對你身子好。”
“好,”淩容與垂眸,斂下眼睫快要壓抑不住的濃濃念想,意味不明的低啞一笑,“那太子妃親自為孤布菜可好?”
盛歡以前最愛為他布菜,還喜歡夾菜喂他。
“好。”盛歡顯然也跟淩容與想到了一塊去,毫無半點疑心的為他布起菜來。
“孤喜歡吃韭菜炒蝦肉,太子妃為孤多夾一些。”淩容與見她專心為自己夾菜的模樣,麵上再次浮現兩道淺淺的梨渦,墨眸盈起一點一點愉悅笑意。
盛歡卻沒依他所言,反而蹙緊眉心,小聲嘟囔:“殿下不可挑食,每一道菜都得吃,不能隻吃你愛吃的。”
就如她所言,膳食上的每一道菜,都平均分配。
但淩容與說愛吃的那道韭菜炒蝦肉,盛歡最後還是忍不住多替他夾了些。
“好了。”
大功告成,盛歡喜滋滋的搓了搓小手,“殿下快用膳罷。”
淩容與骨節分明,白淨修長的手動了動,在盛歡笑眼盈盈的視注下,終於拿起碗筷,一如往常地與她共進晚膳。
盛歡一邊用膳,還一邊注意淩容與有沒有挑食。
看淩容與吃東西其實是極其賞心悅目的一件事,動作慢條斯理,矜貴優雅,渾然天成。
這頓晚膳進行得很愉快,盛歡因而吃了不少,在她的堅持下,素來食量就不大的淩容與也吃了許多。
晚上浴沐更衣完畢,如意進來伺候她時,一張小臉紅通通的。
盛歡見她如此,不明所以的問道:“怎麼臉紅成這樣?”
如意一麵替盛歡換上乾淨中衣,一麵小聲道:“剛剛去了偏殿一趟,偏殿燒著地龍,熱得嚇人,太子妃,殿下與您在一塊時好像氣色都要好些,這如今您都與太子殿下分房這麼多日,不如讓殿下回來和您一塊睡罷。”
盛歡背對著如意,沒瞧見她閃爍不安的心虛眼神。
此時她剛清洗完,雪白色的膚.肌浮著淺淡漂亮的粉,嫩得似能掐出水來。
如意看得小臉微紅,腦中默默浮起周正對她說的那些話。
太子妃若不得太子寵愛,太子早晚會納新人、迎側妃,到時太子妃失寵或被冷落,才覺後悔就來不及了。
當然周正這些話是故意嚇如意的,太子對旁人根本不能行,甚至其他女郎一接近就惡心反胃,又怎麼可能會納什麼側妃或侍妾。
可如意壓根兒就不知道這些事,隻覺得周正說得極是,她家小姐如今都成了太子妃,太子對太子妃的寵愛斷不能少。
盛歡聽見偏殿又燃起地龍,果然微微皺起了眉。
她分明記得自己這幾日與淩容與待在一塊時,他常喊熱,怎麼回到偏殿之後他的身子又變回以前那樣了?
“太子妃,您去偏殿接太子回來罷。”如意見盛歡遲遲不說話,心裡急了,連忙說起周正教她說的那些話。
“這太子一直睡在偏殿的事,要是傳到皇上或皇後耳中,不止您遭殃,就連夫人與老爺也會遭殃,且不說老爺,這夫人與皇後感情一直都好,可感情再好,皇後的心肯定也是偏向自己兒子的,到時她因為這樣與夫人生了分,那該如何是好。”
如意難得一口氣說這麼長的話,難免說得支支吾吾。
盛歡一聽就覺有古怪,她眼底閃過一抹狡黠,好氣又好笑:“這話是從哪裡學來的,是不是周公公教你的?”
“好哇,你居然幫著周公公來哄我。”盛歡迅速地攏好衣襟,轉過身去。
她抬手戳了戳如意的額頭,話雖故意說得凶,臉上卻笑意盈盈。
如意性子單純,鮮少說謊,自小就伺候著盛歡,兩人可說情同姐妹,一說謊就被識破再正常不過。
“如意知道太子妃還在生殿下的氣,可殿下自小天潢貴胄,難免年少輕狂,他之前對您做的事的確過分了點。”
如意揉了揉額頭,一臉無辜,實話實說:“可自從大婚之後殿下便再也沒對您那般,甚至時常小心翼翼,與您說話更是溫聲細語,奴婢覺得若是小姐今日嫁的是尋常的小郎君,都不一定能像殿下待您這般的好。”
盛歡聽完如意的話後,覺得她說的的確有幾分道理,尋常郎君能像淩容與待她這般的好麼?
她的夫君今生做的這些事肯定都有他的理由,否則不會兩人一大婚,他就又變了個人,幾乎回到前世那般的個性。
雖然與前世仍差得遠,卻也比她初入京時,遇見的登徒子好上許多。
況且現下都已近春花三月,暖意融融,盛歡一想到淩容與居然回到偏殿又燒起地龍,心中一陣不舍。
既然他待在自己身邊時能像一般人一樣,不用靠地龍和手爐就能覺得暖……
盛歡想到這,猛地一個激靈,茅塞頓開。
為何淩容與與她待在一塊,就會覺得暖甚至還喊熱?
難道隻要和她在一塊,他的身子就會好一些?
難道這跟他為何急著要將自己娶進東宮也有關係?
“替我更衣,我這就去接太子回來。”
※
東宮偏殿。
這偏殿裡,地龍的確燒著,而且燒得極旺,可淩容與額間卻和以前不同,已沁出許多汗珠。
他已經洗過好幾次冷水浴了,卻遲遲等不到盛歡。
淩容與坐在偏殿正廳,閉眼片刻,背後的衣裳已被汗水浸個半濕,決定再去衝最後一次冷水浴。
倘若他的太子妃到時還是不肯過來,他隻好自己厚著臉皮回正殿了。
反正他的臉麵,打自一開始對盛歡那般不擇手段就蕩然無存,總之忍是不可能忍的。
晚膳時,因為盛歡一直看著他,注意著他有無挑食。
小姑娘看著他,明眸善睞,秋水盈盈,彎彎美目裡的灼灼笑意,晃得人睜不開眼。
在這樣的注視下,淩容與就算不想吃那麼多,亦不由自主就將每一道菜都吃得一乾二淨。
如今可說身燥體熱,難受又難耐,每一次呼吸都是炙熱之氣,和以往的清冷氣息截然不同。
趙傑的這份苦心,他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