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2 / 2)

兩人站在一塊,不止賞心悅目,更是讓人看了心情都莫名的好了起來,說是天作之合也不為過。

俊男美女誰不愛看,如意自然也不例外。

尤其經過昨夜之後,如意已知曉太子與太子妃兩人已儘釋前嫌,心意相通,心裡更是由衷的替她家小姐感到開心。

她家小姐從小吃了太多苦,她的養父盛老爺一心遮瞞甚至知情不告,她的親生父親永安侯更是令人發指。

所幸她家小姐的夫君當初雖然輕狂,現下卻已待她溫柔如水,說是捧在心尖上疼也不為過。

如意越看他們越覺得開心,麵上笑容越盛。

“殿下?”盛歡見他拿起妝台前的畫眉用的眉筆,微微一愣。

一旁的如意原本挽著發髻的一雙手也跟著頓了頓。

主仆兩人皆不約而同的看向太子。

“孤為你畫眉。”話落,少年便彎下腰,溫柔而仔細,神色認真的為她畫起眉來。

盛歡一雙黛眉如遠山般,彎彎如淡如煙,煞是好看。

前世,兩人相擁而醒後,他也總是帶著她到銅鏡前坐下,而後耐心地替她畫眉。

兩人親密無間,郎情妾意,隻羨鴛鴦不羨仙。

人無完人,縱始淩容與再如何厲害,一開始幫她畫眉時,也是失敗了很多次。

盛歡見到自己的眉被畫得亂七八糟,心裡卻也不曾因而惱怒,隻是撐不住的笑了起來,嬌聲軟語的哄著他,要他彆再學了。

淩容與被嬌妻取笑了,倒也不覺有何不妥,隻靦腆的笑了笑,一日一日地替她畫眉。

如意見太子不過幾筆,便將太子妃一雙眉勾勒描摹得細致且漂亮,忍不住驚呼讚歎:“殿下的手真是太巧了,甚至畫得比奴婢更好。”

淩容與低笑一聲,看著盛歡,黑白分明的鳳眸裡帶著幾分戲謔之意,“歡歡也覺得孤的手巧麼?”

今世他頭一次為她畫眉,手法便已爐火純青,任誰也看不出太子殿下這是頭一回為自己妻子畫眉。

唯有盛歡知曉,這爐火純青的背後,他曾付出多少。

僅是稍稍回想到前從,盛歡眼眶頃刻紅了,如意還在替她挽發,她無法低下頭去,隻好飛快的斂下眼睫。

“巧。”她輕輕的應了聲。

淩容與也不管如意就在一旁,隨即單膝跪地,抬手拭去盛歡眼角溢出的淚意,輕聲低哄:“可是孤太久沒畫,畫得醜了?要不卸掉,讓如意重畫罷?”

他微微蹙眉,沉吟片刻,又道:“如今你已是太子妃,身邊不能就隻有如意一個伺候,待會兒孤便和你一塊到鳳儀宮向母後請安,讓母後撥幾個心思單純、手腳麻利的宮婢過來東宮,到時你再自己從中挑選幾個順眼的,留在身邊伺候你。”

盛歡聽見他要從皇後身邊要人來伺候自己,連忙按住他的手,“如意一個人伺候我便夠了,且不說殿下的東宮素來沒有宮婢,就說我自己,我也不想這殿內有太多陌生宮婢。”

盛歡雖然不懂宮中之事,卻也不喜歡自己夫君身旁多了其他女子,就算那些女子隻是尋常宮婢。

她以前雖隻是個小商女,卻也曾與盛煊一塊在茶樓飲茶時,聽過說書先生說的一些宮裡的事跡。

曆朝曆代,宮婢一步一步混成寵妃的也不少,她再如何單純也不會無知到連這種事都不清楚。

在兩世經曆了這麼多事後,這世上能讓她毫不設防信任之人已不多,如意就是其中一個。

如意從小隨伴著她,所以她信得過如意,換作其他宮婢,她無法信任。

她相信太子,可她不敢輕易挑戰人性。

當一個人為了自己的前程與將來,為了權利與名利,手段能有多醃臢,有她的親生父親永安侯做為前例,她還能不清楚人心究竟有多醜陋麼?

就算再信任,她也不想賭。

淩容與玲瓏心思,想得一直都比盛歡更為透徹,立刻就意會過來她這些話會為何。

他抬頭看她,輕笑道:“好,太子妃說不要,那便不要,你說什麼孤都依你。”

一旁如意,見太子對她家小姐說話這般軟語溫言,已經從一開始的詫異轉為微笑與羨慕。

現下的太子殿下,與當初在盛宅麵前,和寧大公子爭風吃醋的模樣判若兩人。

如意在陪著自家小姐進宮前,如何也想不到,以前蠻橫不講理的太子,現下在她家小姐便前,竟會變這番模樣。

盛歡見他眼角眉梢儘是溫柔笑意,也跟著開心的笑了起來。

淩容與果然依他所言,說要陪著她一塊到鳳儀宮,就真陪著她去。

這請安的時辰終究是晚了,不過淩容與醒來時,就立刻派人到鳳儀宮通報過此事,裴皇後也非不通情禮之人。

早在之前她就說過,隻要太子能像尋常男子一般正常,就算太子妃不來給她請安那也成。

裴皇後的想法始終如初,所以聽見太子妃會遲一點才過來,也不覺有何不妥。

隻是當時沈貴妃就坐在一旁,聽見來人稟報,說太子妃有事推遲,臉上的笑容卻有些興災樂禍。

“太子妃與太子不過大婚沒多久,就這樣不將皇後娘娘您這個婆婆放在眼裡,娘娘心善歸心善,可您這般縱容太子妃,到頭來可會讓她爬在您頭上的。”

沈貴妃昨日也承.寵一夜,但給皇後請安這件事,景成帝卻從不允許她尋任何理由推遲。

皇後為後宮之主,沈貴妃身為妃子就該日日給她請安。

沈貴妃為此生氣抗議過,可景成帝雖疼愛她,但更愛裴皇後,見她擺臉色,將人一冷就是好幾個月。

這沈貴妃被冷了幾個月,知道自己如何也比不過裴皇後,心中雖有氣卻再也不敢任意妄為。

當初景成帝納沈貴妃進宮,的確是為了鞏固勢力,可早在近十年近,沈家早就換人做主,不再是沈貴妃的父親,而是跟她自小就不合,明麵上兩人已素不往來的弟弟沈陸沈大將軍。

沈大將軍不止儘忠職守,絲毫不偏坦沈貴妃,更早在年前被他召回京,釋下兵權轉為禁軍大統領。

這兵權又回到景成帝手中,對沈貴妃的寵愛可說日益減少。

這也是沈貴妃為何近日與牧夫人往來甚密的原因之一。

沈貴妃的母家已經不能依靠,她現下隻能靠自己兒子了,可她的兒子三皇子卻一心隻想娶永安侯的外室女,簡直要將她活活氣死。

她必需儘快讓淩朗與相府定下親事,如此她的兒子將來才有底氣與太子一較高下。

沈貴妃想起太子妃的身世,見裴皇後遲遲不應聲,又笑盈盈道:“也是,這太子妃到底非從小生於侯門將相之家,規矩禮儀都還沒學會,不是皇後娘娘縱容,而是她還需要好好教導一番,當真辛苦皇後娘娘了。”

沈貴妃這些話,一字不差的落在陪在盛歡前來鳳儀宮的太子耳中。

淩容與原本帶著饜足與笑意的眉眼登時冷了下來。

他來裴皇後的鳳儀宮素來不需通報,沒想到就因這份殊榮,讓他聽見沈貴妃在他母後麵前,這番挑撥她們婆媳的感情。

盛歡遲了請安本就心中不安,如今聽見沈貴妃這一席話,更是心頭直跳,擔心裴皇後會因此遷罪於自己。

然,就在淩容與打算上前時,仍立於廳外的兩人便聽見裴皇後不鹹不淡道:

“沈貴妃放肆了,這太子妃是本宮樂意寵的,與她從小生長在哪無關,且早在她與太子大婚隔日,本宮就免了她日日前來鳳儀宮請安,是太子妃一片孝心,堅持請安不可免,這件事本宮也早就與皇上提過,沈貴妃若不信可自己去問皇上。”

“有些事沈貴妃若是不清楚,謹言慎行便是,就算太子妃是小輩,沈貴妃亦不可如此於背後偏頗議論,隨意造謠。”

裴皇後臉上帶著笑,話也說的溫溫和和,可最後那一句卻是讓沈貴妃臉色一變。

“請皇後娘娘息怒,是臣妾口拙說錯了話,臣妾萬不敢在後宮隨意造謠。”

沈貴妃連忙福身。

後宮造謠可重可輕,若真依裴皇後所言,請安一事景成帝早就知曉,那她方才所言確實不妥。

就在此時,淩容與攜著盛歡,不急不徐步入廳內。

坐在主位上的裴皇後,見太子麵色不虞,眉眼微動。

心知肚明沈貴妃方才那一番話,肯定都落在兒子耳中了。

沈貴妃見到太子夫婦,臉色也跟著難看起來。

此時裴皇後還沒應聲,她仍做福身姿態,此番狼狽身姿落在小輩眼中,可謂奇恥大辱。

尤其是她剛剛才在裴皇後麵前挑撥一番,如今也不知那些話有無被太子夫妻倆聽去。

她原意是想暗諷裴皇後,太子娶了個養在外頭的十多年的女子當太子妃,山雞終究難成鳳凰,沒想到到頭來卻反而將自己陷入進退兩難之地。

沈貴妃此時起也不是,繼續福身也不是,可說整個人都不好了。

裴皇後見她福身福得痛苦難耐,麵色一陣青一陣紅,精彩萬分,不由得擺手失笑。

“罷了,既然孩子們來了,本宮就給沈貴妃留留臉麵,隻是,沈貴妃與其有空擔心本宮的兒媳,不如多多擔心三皇子,本宮聽聞三皇子前幾日勞師動眾,挨家挨戶的找著永安侯次女趙舒窈。”

“皇上為此龍顏大怒,罰了三皇子禁足,可本宮方才不久卻聽人來回報,說三皇子在沈貴妃來鳳儀宮不久前,不顧禁足之令,打傷了宮門侍衛跑出了宮。”

沈貴妃聞言瞬間站直身,杏眼圓睜,指尖氣得掐進掌心,生疼得厲害,才堪堪讓自己憋下心中湧起怒意。

她來裴皇後宮中如今都已經過了半個時辰,她兒子發生了這等大事,裴皇後其間卻一字未提。

皇上口口聲聲說裴皇後賢良淑德,雍容大度,她真想叫皇上現在就來看看裴皇後的真麵目為何!

此時沈貴妃也顧不得太子夫妻在場,匆匆福身告退之後,便頭也不回地急忙離去。

“兒臣攜太子妃前來給母後請安,母後萬福金安。”

沈貴妃一離去,淩容與便帶著盛歡上前請安。

裴皇後見到兒子與媳婦都來了,麵上笑意濃厚,可目光卻在瞥過盛歡比平時更顯嫵.媚的麵上時,頓了下,神情嚴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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