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2 / 2)

那日清河公主特意將趙傑叫過來替他看病,他就已看出公主其實還心係趙傑,才會故意將計就計,向公主提出這個法子,試探趙傑是否也對她有意。

並與公主約定,倘若趙傑真對她無意,那麼公主就不要再拒他於千裡之外。

清河倒追趙傑,卻一直被趙傑拒絕之事,眾所皆知,盛煊賭的便是趙傑從未喜歡過清河公主。

趙傑若是一直不為所動,而自己又接步步與清河親近,那麼就算清河對趙傑再如何愛慕,總有一天也會接受他。

“公主莫氣,”盛煊溫聲哄道,“臣還有一個法子。”

清河噘著嘴,滿臉狐疑,“什麼法子?”

盛煊不著痕跡的掃過清河高高噘起,似在索吻的粉.嫩唇瓣,眸色不由得暗了暗。

他喉結滑動了下,隨後湊近清河,靠在她耳畔低聲細語。

不知說了什麼,清河聽到一半,白皙的小臉便漸漸紅了起來,模樣極為嬌.羞可愛。

就在清河不知為何,害羞臉紅不已的同時,另一頭席間,響起牧婉清的低聲驚呼。

“吃飯吃得好好的,這是怎麼了?”牧婉清聲音說得小,驚動的人並不多。

原來是方才一旁的小太監替趙傑斟了酒,趙傑飲完後就將空杯捏在手裡,這不知為何捏著捏著,就哢嚓一聲碎成了兩半。

碎裂的瓷片紮進趙傑的掌心,鮮血淋漓,血痕順著手腕淌了下來,趙傑卻仍渾然不覺,陰沉沉的黑眸仍緊緊鎖定同個方向。

牧婉清眼角餘光瞥到兒子似乎不動碗筷許久,覺得奇怪,一轉頭,便見到他死死掐著碎裂的酒杯,手掌都已紮得血肉磨糊,令人不忍直視。

她順著兒子的目光看過去,恰好見到清河公主滿臉通紅的推開盛煊,小女兒姿態儘顯的羞.嬌模樣。

牧婉清搖頭歎氣,一麵將兒子捏得死緊的掌心扒開,一麵恨鐵不成鋼道:“現在這樣就受不了了?以後清河有了駙馬,你又該如何?趙承平那家夥甜言蜜語張口就來,你怎麼沒遺傳到他那張嘴,居然連怎麼追人都不會。”

趙傑麵無表情的垂眼著,看著親娘將陷在掌心的碎片拔了出來,盯著自己爛碎淌血的手掌,沉思片刻,才幽幽道:“沒人教過兒子要如何追求心儀的姑娘。”

“以前清河怎麼追著你跑,你就怎麼追著她跑,不會麼?”牧婉清哭笑不得。

趙傑素來聰穎,怎麼會對感情這件事就是如此不開竅。

趙傑點了點頭,待傷口上的碎片全數挑清,簡單的包紮完畢,他倏地從席間起身,大步流星走到清河公主身旁。

盛歡此時被投喂得雙頰鼓鼓,遠遠望過去,就像一隻貪吃的小倉鼠。

她瞧見自家兄長突然來到清河公主身旁,立刻抬手製止淩容與繼續喂食。

盛歡鼓著臉,努了努下巴,用眼神意示淩容與看往清河的方向。

淩容與原本喂得正開心,沒想到這份樂趣終究沒能維持到最後。

太子殿下慢條斯理的放下碗筷,儘管他對清河的三角關係一點也不感興趣,卻仍是乖乖配合起自己的心尖尖,一塊向他們三人望去。

就連原本言笑晏晏的帝後二人,亦注意到趙傑高大的身影,雙雙望向他們三人。

清河見到趙傑終於如盛煊所言,再也沉不住氣的走到自己麵前,昳麗的容顏瞬間染上飛揚的笑意,心跳亦不受控的加快起來。

盛煊見到趙傑過來,心中卻是驀地一沉,甚至已經料想到他要說什麼。

就在盛歡及清河公主本人,都以為趙傑要在大庭廣眾下,朝清河開口表述情.意之際,卻見趙傑將視線移到盛煊身上。

“盛侍讀,跟我出去一趟。”

清河公主:“?”

盛歡:“?”

盛煊:“???”

隻有淩容與意味不明的聳肩低笑起來。

盛歡這時終於將嘴裡的食物全數咽入腹中,她看著淩容與,錯愕道:“殿下笑什麼?”

“笑趙傑。”淩容與邊笑邊指著已經轉身離去的趙傑與盛煊,“死腦筋。”

盛歡聽不懂,但看到清河公主提起裙.擺,跟在她兩個哥哥身後追了出去,自己倒是也有點想跟出去。

可惜她如今身為太子妃,也不像清河公主那般可以離意離席,一言一行都被人盯著,隻能眼巴巴的看著清河公主漸遠的身影,心中又是羨慕又是好奇。

景成帝見到趙傑三人突然離席,轉頭朝自己的貼身大太監招了拐手,“派人跟上去,看看清河他們又怎麼了。”

裴皇後的生辰宴,向來輕鬆愜意,景成帝未曾嚴令所有臣子都隻能坐在自己席間不得走動。

這壽宴本來就是辦來博取裴皇後開心,若隻能規規矩矩,死氣沉沉的坐著用膳,那多無趣。

往年都是待所有人獻完賀禮,祝賀完裴皇後之後,便開始享用餐宴就沒再有那麼多的限製。

裴皇後見到後,倒是掩嘴輕笑:“恐怕是清河這幾日的矜持終於有所成果。”

“哦?”景成帝饒有興味的挑了下眉,“聽皇後的意思,是清河還喜歡著趙家公子?朕還以為她終於對盛侍讀起了興趣。”

裴皇後笑道:“公主與皇上一脈相承,都是一旦認定就癡情不移的主,怎麼會輕易變心。”

這世上恐怕沒幾人能像裴皇後這般,將話說得如此巧妙,將死纏爛打美化成癡情不移。

景成帝膝下的這幾個兒女,的確都承襲到了他這一點。

不管是清河公主或是太子,或是至今仍執迷不悟,一心想趙舒窈撈出大理寺監獄的三皇子,都和他一樣,一旦認定一個人,就絕不會輕易放手。

就算不擇手段,也要將人弄到自己手裡。

癡情不移這四個字,景成帝果然聽了甚為歡喜,立刻朗聲大笑起來。

……

盛歡原本還擔心自己兩個哥哥,冒然離席會引起景成帝的不悅,然而主位上的帝王卻在清河三人離開不久,就愉快的朗笑出聲,顯然一點也不在意小輩們的突然離席。

聽見景成帝的笑聲,她這才又安心下來。

她睨向方才猶笑個不停的淩容與:“殿下笑完了嗎?”

“笑完能告訴我兄長為何要將我阿兄叫出去殿外嗎?”

美人美目圓睜的模樣實在好看,淩容與抬頭,淡淡環視四周一圈,確定沒人敢大膽窺視他們之後,才拉起盛歡,帶著她直接朝殿外走去。

“殿下?”盛歡驚呼一聲,隨後擔心的看向帝後。

發現帝後兩人正交頭接耳不知在說著什麼,一點也沒注意到她與淩容與,才又鬆了口氣。

她真覺得這場宴場讓她提心吊膽。

“歡歡不是好奇他們究竟為何離席?”淩容與道,“孤這就滿足你的好奇心,帶你過去瞧瞧。”

“那殿下也不然冒然帶著我離席,萬一皇上怪罪下來──”

“無妨,”淩容與大手一撈,親密的攬住盛歡肩頭,在她耳畔低聲道,“父皇要是問起,孤便說舊疾複發,身子忽然不適,才要你扶著孤去休息即可。”

淩容與知道,其實就算沒有這些理由,景成帝也不會怪罪他們,可盛歡不知道,所以才特意說了理由好讓她安心。

盛歡半信半疑,但還沒來得及再問,兩人已出了保和殿。

一出保和殿,就見清河公主慌慌張張地朝他們跑了過來。

“太子來得正好,你快替本宮上前阻止他們!”

淩容與似乎一點也不覺得清河公主的話有哪裡奇怪,隻從容不迫的問道:“他們如今在哪?”

盛歡見清河公主神色愴惶,跟著緊張問道:“兄長他們究竟發生何事?”

清河想起方才趙傑對盛煊說的話,雙腮不由得浮起兩抹羞赧的紅雲,難得支支吾吾了起來。

“他、他們,他們為了我打起來了,現在已經打到了禦花園,本宮實在追不上,才又回來討救兵。”

盛歡聽見兩個哥哥打起來,腦袋一陣暈眩,“殿下你快去阻止他們。”

裴皇後的生辰宴,豈可在宮中動手動腳,萬一驚動了皇上該如何是好。

淩容與倒是不似她們那般緊張,隻牽著盛歡的手,像剛才那般,不慌不忙地朝禦花園的方向走去。

清河公主氣急敗壞的跑到淩容與身旁,“趙傑手受了傷,剛打沒多久就流血了,你快去叫他們彆打了。”

淩容與不以為然,“今日這一切,不都是公主自己一手策畫的麼?如今怎麼又要讓孤去阻止了。”

清河這幾日故意冷落趙傑,更是在眾人麵前與盛煊親昵,這一切他都看在眼裡,清河的那點小心思,又如何能逃得過淩容與的眼。

盛歡這時才恍然大悟,為何公主突然與盛煊親近。

她意會過來公主故意表現得喜歡自己阿兄,都隻是為了刺激趙傑,登時一言難儘。

“本宮隻是想試探趙傑是否在意本宮,本宮沒想要他們打起來,”清河手足無措,“盛侍讀也不知怎麼回事,分明跟本宮說要配合我演一場戲,可趙傑說要跟他一較高下,打輸的自己退出,他居然一口應下!”

“你說這盛侍讀到底是怎麼回事!”

清河公主不知道盛煊的心思,自然急得滿頭霧水。

可盛歡卻清楚盛煊為何要這麼做。

她的阿兄不僅喜歡公主且文武雙全,就算與當今的武狀元打上一場也不落下風,對於這場交手可謂胸有成足,自然不會輕易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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