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歡紅著臉拍掉他手,悶悶道:“現在腰比起前還要粗上許多,再過幾個月,殿下就會開始嫌棄了。”
淩容與笑了笑,垂首在她孕育了兩個孩子,如今已漸顯圓滾圓肚上輕輕一吻。
“不會。”他站直身,在她唇瓣上又親了一口,方繼續從容淡定幫她穿上肚兜與其他繁瑣衣物。
“你是懷了孤孩子,身形才會逐漸豐盈,不論你如何改變,孤都喜歡。”
這些話,前世淩容與也對她說過,當時她覺得他就是在哄她開心,可重活一世之後再聽一遍,盛歡心中卻溫軟不已。
隻覺得少年字字句句皆如蜜,聽得她甜到心坎,心底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幸福與滿足感。
盛歡麵上不自覺地揚起又甜又撩笑。
淩容與幫她穿戴整齊之後,猝不及防抬頭一望,見到盛歡那又嬌又軟笑容,心頭怦然一動,眸色暗沉不已。
他就先替盛歡穿了衣物。
盛歡很快就發現了異狀,雙頰驀地爆紅起來,立刻拿起一旁衣物塞進他手裡,“殿下還不快穿上!仔細著涼!”
說完人已滿臉通紅轉過身去。
淩容與輕輕笑了起來,自後將害羞不已小嬌兒輕擁入懷,低頭在她紅透耳根迷戀碰了碰,才迅速地收拾好自己。
就在兩人回到寢殿,盛歡平躺於榻,淩容與則半臥於榻,支手撐額,看著她腹裡兩個小家夥,有一下沒一下踹著肚皮。
“孩子們在肚子裡就這麼折騰你,生出來後肯定也一樣調皮。”淩容與麵色微沉,低沉嗓音略帶不爽。
就在他又想哄盛歡生完之後把孩子交給奶娘們時,原本安靜東宮,忽地響起了急忙倉促腳步聲。
緊接著,周正慌忙聲音自門外響起:“殿下,大事不好了!皇上出事了!您趕緊過去毓秀宮一趟!”
盛歡驀地一愣,扶著腰就要撐坐起身。
淩容與眉頭微蹙,小心翼翼扶住她。
“這麼晚了,你彆離開東宮,晚上路看不清,萬一摔著碰著了怎麼辦。”淩容與輕歎,扶著她躺回軟榻上。
“尤其你懷還是雙生,歡歡就當孤是膽子小,動不動就大驚小怪,待在東宮等孤回來好麼?”
“皇上他……”
淩容與眼睫半垂,眸光流轉幾瞬,聽見毓秀宮似是想到什麼,淡笑道:“父皇為真龍天子,自有天相,歡歡不必過於擔心,孤過去就好。”
盛歡知道淩容與將自己和孩子看得比什麼都還重,點了點頭,不再堅持要跟過去。
……
自淑嬪有孕之後,景成帝便不再招她侍寢,而是轉回裴皇後與沈貴妃懷抱,隻是呢,這去鳳儀宮次數遠遠比毓秀宮還要來得多且頻繁。
一來是裴皇後對景成帝總是不慍不火,與裴皇後一比,使儘渾身解數沈貴妃,自然比她還要討景成帝歡心多。
二來則是沈貴妃為了挽回聖心,所以一直都偷偷摸摸在自己房中點了極淡迷.情香。
其實早在淑嬪未入宮前她為了與裴皇後爭寵,就已經這麼做過,淑嬪入宮之後,她又將那迷.情香劑量多加了一些
這迷.情香是沈貴妃特地找人調製過,尋常人並聞不出這味道有何不妥,因為用量極少就連太醫給景成帝把平安脈時,也診斷不出來。
沈貴妃見淑嬪侍寢不過兩個月就有孕,心中實在氣得不行,想著自己如果日日承寵應該也很快就能懷上孩子。
隻可惜,沈貴妃算計到後來,卻給自己算計出了個絕境。
那日景成帝在毓秀宮與沈貴妃被翻紅浪沒多久,就整個人暈死過去,怎麼也喚不醒。
景成帝中間還一度失去鼻息,沈貴妃因而驚慌失措尖叫出聲,驚動了景成帝候在外頭貼身大太監。
大太監陳忠一聽沈貴妃尖叫聲就知道出了大事,立刻派了幾撥人出去,一撥人去請太醫,另一撥人則去將裴皇後與太子請了過來。
皇後與太子來了之後,太醫們更不敢怠慢,景成帝一開始是不著寸縷暈死在榻上,後來雖然被陳忠套上了長褲,可太醫們僅看一眼便知發生何事。
景成帝這是縱.情過度,也就是俗稱馬.上.風,輕則昏厥、重則猝死,太醫們一點兒也不敢大意,立刻就圍了上去。
裴皇後聽見太醫話,麵上半點神色也不顯,眉眼冷淡。
其實沈貴妃私底下對景成帝用藥一事她與太子更是早就知曉,不止如此母子二人還著手替沈貴妃處處隱瞞。
等著就是沈貴妃自己作死自己。
景成帝妻小及妃子在不知不覺中竟連手欺瞞,如今昏迷不醒帝王,可說完全不知自己早就入了套。
裴皇後本就不稀罕景成帝疼寵,就算沈貴妃再如何盛寵,她心裡也不會有任何波瀾。
再加上,景成帝早就在十多年前就告訴過裴皇後,因沈貴妃父兄握有幾十萬兵權,他十分忌憚沈氏,更擔心沈氏擁有過多子嗣,到時會起了造.反之心。
沈貴妃壓根兒就不知道,當年她誕下淩朗不久,景成帝就暗中給她下了絕子藥。
才會不論沈貴妃承寵頻繁,卻始終不曾再懷上孩子。
而裴皇後則是當初在生完淩容與不久,就自己給自己用了絕子藥。
是以她與沈貴妃兩人雖然十幾年來承寵不斷,卻始終未曾懷上一子半女。
景成帝渾然不知,自己之所以子嗣如此稀薄,完全都是咎由自取。
裴皇後服了絕子藥一事,淩容與前世就知曉,裴皇後當初仙逝之前,不止將自己與牧逸春那一段全說給太子知曉,就連他之所有沒有任何兄弟姊妹,也是因為當年她一己之私。
裴嬈心中一直都隻有牧逸春,僅管當皇後多年亦未曾變過,隻是兩人都曾付出慘痛代價,如今才會不相往來,行同陌路。
“先將皇上抬回乾清宮,至於沈貴妃……”裴皇後淡淡掃了已經換上一身乾淨衣物沈貴妃。
裴皇後話未落,就見淩容與供手道:“母後,父皇向來身子健朗,不可能因此事就突然昏厥,兒臣覺得事有蹊蹺,建議先讓太醫們將毓秀宮中燃香都查過一遍。”
母子兩人悄然對視一眼,神色自然,一搭一唱。
淩容與神色冷峻,淡然啟唇:“正好禦醫及太醫們都在,不如現下就讓他們查上一查。”
“也好。”裴皇後頷首,肅容命令道,“趙太醫、許太醫,立刻上前查探香爐。”
剛才景成帝一度沒了氣息,沈貴妃大失方寸,再回過神來時皇後與太子都來了,她根本來不及處理燃香。
聽見淩容與話,麵色登時慘白如雪。
“太子豈可血口噴人,如此汙蔑本宮居心何在!誰都不許亂動本宮宮中之物!”沈貴妃故作鎮定,欲厲聲喝止太醫們上前探查。
可惜就在裴皇後下完命令不久,趙傑與其他幾名太醫已經上前探查起金爐中燃香。
沈貴妃來不及阻止,其中幾名熟悉香料太醫們已臉色一變。
“稟皇後娘娘與太子殿下,沈貴妃燃香之中摻有極少量迷.情香。”趙傑率先開口。
之前寧老夫人壽宴時牧婉清與盛歡就曾中過迷.情香,趙傑可說對這香味再清楚熟悉不過。
其他幾名太醫亦紛紛附和。
沈貴妃罪證確鑿,裴皇後當下就命人將毓秀宮宮人都壓到慎行司拷問,沈貴妃則皆時幽禁於毓秀宮,待景成帝醒來後再為發落。
……
景成帝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居然被下了虎狼之藥,心中氣憤不已。
年過五十景成帝,體力已大不如往,與妃嬪們繾綣之際漸感力不從心,因而尋找了許多法子來調養自己身子。
近半年來,景成帝在沈貴妃與淑嬪那再展雄風,他原以為禦醫為自己調養見效,想不到他居然整整半年,身中迷.情香卻毫無所覺!
景成帝大怒,不止將沈貴妃降為嬪位更立刻要她搬出毓秀宮,將她趕到了攬月軒。
攬月軒如其名,位於六宮最偏遠之處,四周空曠,夜晚唯有月相隨,堪比冷宮。
沈貴妃被降為沈嬪又被發落到了攬月軒,最舒心莫過於淑嬪。
自從她有孕之後,沈貴妃就處處刁難她,如今沈貴妃失了勢,她又有孕在身,若是來日誕下皇子,她便有望升妃。
淑嬪心中如意算盤可說打得極好,可惜人算永遠比不上天算。
景成帝得知自己被算計之後,便對後宮妃嬪們心有存疑,派人到每個妃嬪住處翻箱倒櫃,更把平日香爐裡燃香與茶水、食物,都讓太醫們細瞧一遍,就連皇後鳳儀宮也未曾放過。
裴皇後素來不喜與景成帝親熱,自然不會使手段,可淑嬪就不一樣了。
她為新進妃嬪,若沒能在景成帝一開始對她還抱有新鮮感時,就儘快懷上孩子,再過幾年到了景成帝百年之後,她一個沒有子嗣小小嬪位,將來可是要跟著帝王殉葬。
淑嬪早早就為日後謀劃,是以也曾與沈貴妃一樣,使了小技倆,才會在短短兩個月就懷上了孩子。
景成帝不知道,自己每每來到永福宮時,淑嬪都偷偷在點心之中摻進了些虎狼之藥。
由於量稀少且那也不是毒,太監們試毒時自然試不出個所以然,景成帝也吃得渾然不覺。
這些點心食物都是永福宮小廚房做,小廚房宮人在景成帝人馬查探時,因過於惶恐而不小心露出馬腳。
淑嬪給景成帝吃食湯飲點心中,下了虎狼之藥事這才爆發出來。
如此一來,原本愁眉不展、百思不解禦醫們終於知道,為何景成帝會在短短半年之內,健康就急轉直下。
這些藥,偶爾用尚可,可若長期服用那就傷身,景成帝身子如今已虧損嚴重,才會不論禦醫與太醫們如何為他調養都補不回來,幾乎日日纏.綿病榻。
景成帝病況急轉直下,終日臥病不起,就算他再不想,也隻能下旨,命太子監國理政,代他處理一切朝中之事。
帝王病重,太子監國,消息一出,朝局動蕩不安,朝野上下更是人心惶惶。
文武百官心裡隱約知道,這大梁天,恐怕是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