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容與原本還想,自己又和盛歡重回少年,是個美夢,完全沒想到夢裡居然會出現牧逸春。
這頭淩容與心裡煩悶,那頭裴嬈與盛歡卻是相談甚歡。
盛歡自己也重活一世,聽見裴嬈死活也重活,還和牧逸春成親躲過了景成帝,心裡也替她開心。
聽見裴嬈說自己母親沒再被趙承平騙,嫁得良人生了兩個孩子,卻是有點感慨。
“這麼說,我和容與都不在了。”盛歡道。
裴嬈見她眉眼失落,笑笑看著她和淩容與:“怎麼會呢,你和容與不是一直都在嗎?否則如今我們又怎能在夢中相遇。”
盛歡燦笑:“姐姐說對。”
既然已經弄清楚情況,四人便又離開客棧,繼續原本江南之遊。
路上兩對小夫妻感情一如往常好,就是淩容與和牧逸春倆,幾乎沒有交談。
夜裡四人在同一間客棧過夜,睡前,裴嬈窩在牧逸春懷中,心裡還在回味白日時與盛歡遊玩畫麵。
可是想著想著,她卻又有些疑惑。
“牧郎,我記得我們原本是在將軍府裡入睡,一覺醒來時,我們就在江南,原本我以為這是夢,可夢真能如此真實麼?”
裴嬈眉心微皺,如何也想不透。
牧逸春垂眸看著懷裡小妻子,低頭輕允她唇瓣,“阿嬈想知道這是夢還是現實麼?”
兩人之間親昵,裴嬈向來比尋常女子大膽些。
她勾住牧逸春脖子,指尖掠過他喉結,再到他微抿薄唇,笑眯眯道:“想,牧郎真有法子?”
牧逸春眸色微暗,輕輕咬了下那如蔥般嫩指,捏住眼中笑得嫵.媚迷人小妻子下顎,不發一語,重重地堵住了她唇。
熾.熱.滾.燙吻席卷而來。
裴嬈眼瞳驟縮,瞬間意會過來他方才所言何意。
她牧郎真是越來越壞心了。
裴嬈心裡雖是這麼哼笑了一下,可柔若無骨柔荑卻緊緊攀抱住牧逸春腦袋,鳳眼微眯,仰首回吻。
僅管兩人吻得如癡如醉,裴嬈卻發現牧逸春與平時不太一樣,他吻似乎特彆地……激.狂。
她艱難撩開鳳眼,果然瞧見牧逸春黑眸沉沉,眸底帶著平時罕有侵.略與獨.占.欲。
裴嬈戀慕了他兩世,第一世兩人雖然未能在一塊,可卻早已心意相通。
哪還會不知道她牧郎為何會突然如此。
想來是早上盛歡一句無心母後,刺.激到了他。
裴嬈突然覺得牧逸春好可愛。
她牧郎啊,平時不常吃醋,可一吃起悶醋來卻是嚇人很。
客棧廂房內溫度節節攀升,平時肆無忌憚小奶貓卻比平時還要乖巧收斂。
細軟嗚咽聲比往常壓抑克製許多。
四、五月江南已暖意融融,客棧裡沒有冰盆,裴嬈額間布滿薄汗,兩鬢發絲亦是香汗淋漓。
此時已近寅時,裴嬈雖然早已困極、累極,意識模糊不清,依舊任其施為。
甚至當牧逸春將她抱進懷中,準備帶她去淨室時,她還將腦袋輕輕枕在他寬闊肩上,語氣嬌嬌地細聲嘟囔:“我最喜歡看牧郎吃醋模樣。”
若仔細一聽,還能聽出那嬌言軟語中得意語氣。
誰教牧逸春平時太過冷靜嚴肅,而她又喜歡自家夫君喜歡得緊,可說根本沒有讓牧逸春吃醋機會。
牧逸春聽見她話,眸色一暗,隨即改變主意。
裴嬈被他從後抱住,感覺到男人湊在她耳邊,難得略帶狠意低嗤一聲:“既然阿嬈喜歡,那為夫隻好繼續吃這個醋了。”
這話說得勉為其難,低沉嘶啞嗓音,卻是好聽得緊。
裴嬈聽見他話,耳根瞬間燙紅一片,狹長漂亮鳳眸眼尾,桃花意越發濃烈。
※
裴嬈覺得牧逸春這個法子並不管用。
因為試完之後,她反而更覺得這不是夢了。
若是夢,她怎麼會覺得累,這腰啊,還酸得緊。
隔日盛歡見到裴嬈時,瞧見她眼尾殘留桃花意,又見到她脖頸幾許紅痕,不由得臉頰一陣熱。
她突然有點擔心昨夜淩容與也在她脖頸留下痕跡。
盛歡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脖子。
裴嬈注意到盛歡動作,登時意會過來,雙腮微紅,含羞帶嗔斜睨了牧逸春一眼。
她知道他是故意。
淩容與經過一夜心理調整,如今見到自己母親與牧逸春時,心中已無波瀾。
就如盛歡昨夜告訴他,他應該為母親感到開心才對。
四個原本都以為這個夢很快就會醒來,但沒想到,這日子一天一天過,直至他們都把江南玩了個遍,一塊去了許許多多地方。
約莫過一個月之後,盛歡和淩容與準備離開江南,這夢境依舊未散。
裴嬈並不打算和他們一塊離開。
她還想和牧逸春多留在江南一會兒。
四人就此告彆。
離開前,盛歡仍有些舍不得,她有種預感,很可能這次分開之後,她就再也見不到如此年輕裴嬈。
“阿嬈,你和舅舅一定要好好。”盛歡眉眼不舍。
經過一個月相伴,夢中年歲相當兩人已經更一步親近,都直呼對方閨名。
裴嬈與她雙手交握,心中也隱隱有感。
“會,我就不擔心你和容與了,”裴嬈笑睨了自己兒子一眼,“我知道他喜歡你喜歡緊,必不會負你。”
盛歡聽見如此直白話,雙頰微熱。
淩容與在離開前,終於開口和牧逸春說話:“牧逸春,護好人。”
牧逸春麵色淡淡,“一直都護得很好。”
隻是這兩世,他護方式有所不同罷了。
淩容與沒再多說。
果然在四人告彆不久,盛歡與淩容與便雙雙從夢中醒來。
盛歡是在淩容與懷中醒來,當時兩人一夜繾綣,如今錦被之下還未著寸.縷。
夢裡一月,不過現實一日。
盛歡睜眼見到淩容與時,已經顧不得害羞,而是瞪大眼,問著自家夫君:“容與是不是和我一樣,都夢見了阿嬈和舅舅。”
淩容與一見她醒來,嘴裡就提起牧逸春,原本夢中被略忽,那些被壓製在心中不爽情緒再次翻湧而出。
“歡歡,彆一醒來嘴裡就提起彆男人。”他低下頭,滿是嫉妒輕允她耳垂。
男人早晨初醒時嗓音,特彆地沙啞動聽。
盛歡雙頰迅速地熱了起來。
“我、我,我隻是夢到了阿嬈和──”
嘴裡話還來不及說完,淩容與唇已經落了下來,阻止她繼續提起彆男人。
※
不知過了多久,才剛醒來美人兒又是一身汗,美目亦是淚光點點。
盛歡被抱到浴桶時,委委屈屈看著淩容與,嬌嗔:“那你到底有沒有夢見?”
淩容與見她一副不問個水落石出,誓不罷休模樣,終是無奈應了聲:“有。”
盛歡眼底飛快地盈滿笑意,“我好喜歡這個夢,你說我們今晚會不會再夢見阿嬈和──”
淩容與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喉結滾動了下。
就在盛歡即將又要將舅舅二字脫口而出之際,她卻驀地噤了聲。
盛歡雙腿微攏,麵頰紅欲滴血,嗔道:“我沒說,你彆亂來。”
淩容與見她慌張模樣,不禁低低一笑,摟過她,溫柔親了親她耳朵。
“歡歡莫怕,客棧沐桶亂來不得。”
盛歡滿麵飛紅,一點也不信他話。
直到兩人換上一身乾淨衣裳,周正和如意來叫門,問要不要下樓用早膳,盛歡才又道:“娘看起來很幸福。”
淩容與無奈,“她會一直幸福下去。”
他雖然討厭牧逸春,卻也知道,若是重活一世,牧逸春絕對會以命護他母親周全。
這一點無庸置疑。
“嗯。”盛歡笑眼彎彎,踮起尖腳,在淩容與過分好看臉頰上親了一口。
盛歡眉眼溫柔,看著他,笑盈盈道:“我們也會一直幸福。”
淩容與垂眼看她,墨眸灼亮,俊美絕倫臉龐盈滿溫柔。
“嗯,我們也會。”
重活一世,他和他小姑娘,必然活得肆意又瀟灑,往後每一日,皆是良辰美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