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洛雪兒是侯府的丫鬟, 在侯府衰敗之時,秀才安承元將人帶出來,藏在府邸。
對原身稱是遠方表妹, 讓原身將一個丫鬟當成座上賓。
原身傻傻的癡心相待。
在安承元的冷淡與安母的磋磨中, 從驕傲輕狂的將軍府大小姐,變為了宅院中鬱鬱寡歡的婦人。
甚至為了安承元,將自己折磨的柔弱無比, 穿她最不喜愛的素雅錦衣。
完完全全仿造成了洛雪兒的模樣。
原身如此委曲求全,沒換來他們的以禮相待, 反倒是在精神上更加折磨她。
若不是原身帶來的雄厚嫁妝,安承元在京城連落腳的地方沒有, 安母還是靠著刺繡養活安承元的粗魯婦人。
但自從有了財富和地位後,兩人越發不將原身當回事。安母甚至要求, 每天寅時就要在外跪著,等待安母起床,伺候她更衣吃飯。
就是那孩子,也是安承元無意醉酒,才製造出的意外。
後麵安承元很少與原身同寢, 心心念念就想著為洛雪兒保持清白。
他厭惡兩人產下的孩子。
趁著一歲時, 就將孩子扔在洛雪兒所在的侯府中, 讓孩子當仆人培養, 徹底毀掉他。
然而沒想到有意外發生, 侯府通敵罪下來,株連九族。
為了保全府中的公子, 就想拿人頂替。
開始琢磨的就是洛雪兒的孩子。
兩人身高比例相似。
可承元舍不得,竟狠心讓親生骨肉安康樂換上了安子墨。
代替安子墨走這一遭。
【原身的願望是:讓這些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聲聲泣血,是原身淒厲的嘶吼。
暖陽接受完記憶後, 這才有時間清理思緒。
比如,洛雪兒既然早已跟安承元私通,為何在侯府被捉拿之時,才跟著安承元到了府邸。
隱隱間,暖陽感覺沒那麼簡單。
現在她來的劇情就是侯府即將被捉拿,孩子將被頂替。
洛雪兒還沒到安府。
倒是安家母子有意將原身的名氣搞壞,現在外麵的人認定原身就是潑婦。即使後麵迎娶洛雪兒為正妻,也沒多少不滿聲。
不過在暖陽到了之後,一切都將發生改變。
……
身體太困,她睡到午時才起床。
一股清風從雕花窗中飄進來,掀起陣陣白蘭花香。
碧月連忙為暖陽伺候更衣。
瞥了眼素淨寡淡的衣服,暖陽默認給穿上。
素雅的衣袍襯得她更加柔弱幾分。
若是以往,都會上很濃的妝,掩飾蒼白,顯示自己沒事。
替安家母子掩飾罪名。
讓許多人都默認了安家母子潑的臟水。
暖陽倒是大大方方的,將蒼白的小臉露出來。
就在碧月即將上妝時,她揮手阻止,“不用化了,等下給我請大夫過來。就說我心悸頭暈,暈倒了。”
碧月是從將軍府帶來的丫鬟。
自小就伺候著原身。
倒是忠心耿耿。
碧月順從的聽話。
在這時她欲言又止,“夫人,剛才老夫人身邊的王婆子過來催促了好幾次。聽說現在老夫人生氣得很,還將不少瓷器給摔碎。”
瓷器包含她的嫁妝吧。
摔她的東西,倒是不顯得心疼。
暖陽慵懶的躺在軟塌上,吃著小灶做的桂花湯圓,“合計合計,都算在賬單中。”後期丟失多少東西,可都得讓那群人給賠上。
不能白白讓他們糟蹋。
湯圓甜甜膩膩,倒是緩解了胸口的鬱悶。
暖陽抬眼,就見碧月還站在那裡。
“還有什麼想說的?要說就說,我允許你說。”
碧月將剛熬好的小粥盛了小碗,放在一邊涼著。“我覺得夫人有點不一樣了?”
“哦?”媚眼一挑,儘顯了幾分嫵媚。
碧月劃過絲驚豔,好半天才穩住心神。
明明夫人如此豔麗的人,不明白姑爺為何對夫人不重視。
“夫人這兩年從來都是唉聲歎氣,悉心照顧著老夫人和姑爺的情緒。現在夫人似乎,有些當年未出閣的模樣。”
說到此處,碧月懷念當年鮮衣怒馬的紅衣女子了。
當時的姑娘早已成了□□,處處守規矩。
暖陽輕笑,“現在就不需要了,以後院裡,就聽我的話。誰來,都不用聽。”
相信再過幾天,這看似平靜的安府,就要翻天了。
替暖陽委屈的碧月,杏眸圓瞪。
隱隱間有淚花拂過。
“夫人……”太好了,姑娘總算是回來了。
瞧著碧月倒是可用之人,暖陽說了接下來的計劃,讓碧月到時候配合。
要想和離,得先洗乾淨潑的臟水。
按照暖陽的指示,碧月去城西找了位受人敬仰的老大夫。
是最合適人選。
老大夫順著偏門進了小院中。
有些忐忑。
早就聽聞將軍府唯一的千金嶽暖陽囂張跋扈,前些天還將安秀才欺負的死死的。城中人都為安秀才感到同情,娶了這麼位潑婦。
都說文武不兩立,倒是真的。
若不是對方出價極高,老大夫真不想冒險。
對丈夫都打,這人能好到哪裡去。
隻是在見到暖陽時,老大夫立馬呆住。
雖說輕紗遮擋,卻依稀能感覺軟塌上的人,身形消瘦。輕輕咳嗽,有氣無力。
絲毫就沒傳聞中,有馬鞭抽打安秀才的力氣。
“大夫,麻煩診治一下。”碧月的出聲,將老大夫驚醒。
他慌忙將藥箱放在一邊,讓暖陽伸出手來。
暖陽聽話伸手。
隔著簾布,那纖細的皓腕仿佛一捏就斷。
怎麼能有力氣揮動馬鞭,打安秀才一個男人呢?
老大夫疑惑,但還是默不作聲用銀絲為其診脈。
暖陽適時咳嗽了下,充滿期待的詢問,“大夫,我這病能馬上好起來嗎?”
大夫擰眉,“你這體虛是長年累月積累,隻能內服調養,這段時間定不能太勞累,所以不要急躁,調養一年半載,夫人自當痊愈。”
暖陽挑眉,跟碧月遞了個眼神。
碧月假裝憂慮焦急,“這不可不行呢,今兒個沒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就氣的很。但夫人你這身體,寅時能去請安嗎……啊……”
像是才發覺一樣,慌張的捂住嘴。
刹那間又冷靜,帶著大丫鬟的端莊,“那就勞煩大夫了,還請您這邊開點調養快點的藥物,夫人真是……”瞥了眼暖陽,麵帶憂愁,“夫人真是等不及了……”
老大夫見識多,明白是宅院間的事情。
輕輕歎息。
為暖陽同情。
都說大將軍女兒嶽暖陽以權勢壓人,在府中無法無天,毆打丈夫,辱罵婆婆。沒想到最後,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倒是這位。
他自知不能多問,輕吟出聲,“老夫隻能多弄點補氣血的藥材,但夫人還是儘量不要太過勞累,否則鬱結在心。”
“那大夫,我想請問下,我常年不孕是何原因?”暖陽嬌滴滴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感傷,又有兩分無奈。
老大夫愣了愣。
謹慎的掃了眼四周。
“夫人少吃宮寒食物。”言外之意,就是暖陽吃的宮寒物品太多,導致不孕。
或者是長期喝避孕湯的緣故。
而這都是安秀才和安母給的傑作……
自知不能多說,老大夫留下這話,就跟暖陽告退。
就在要送走老大夫時,門口傳來啪啪的響聲。
囂張極致。
“夫人,王婆子來了。”另外一個小丫頭碧玉,急匆匆進了院子,剛巧的是與老大夫給撞上。
眼底還藏留著恐懼。
“碧玉,你先將大夫送出去吧。”
柔弱的咳嗽聲,從簾布中走出位身著白衣的女子。
渾身素淨的,沒有一點首飾。
小臉蒼白,隱隱間透著幾分脆弱。
這一幕正好被老大夫看見,詫異這將軍府大小姐怎變得如此憔悴,都不成人樣了。
但看了一眼,他低著頭鞠躬後,就跟著碧玉離開。
天色微涼,暖陽攏了攏外套。
她坐在軟塌處,讓碧月將門打開。
大門一開,就是王婆子凶神惡煞的表情。
撈著袖子,大大咧咧就進了院子,“夫人,你今兒個怎麼這麼不聽話。老夫人那邊,可是要讓我行家規。”
所謂的安氏家規,就是當兒媳婦不聽話時。
將冷水潑在人身體處,放在祖宗祠堂中跪兩個時辰,期間不許吃飯。
所謂的規矩,全是折磨原身的。
洛雪兒來的時候,可是將人捧成寶貝。
也就原身深愛著安承元,才願意尊重安母。
可放在暖陽這裡,她什麼都不是。
輕輕掀開蓋子,冒著青煙的茶水晶瑩剔透。暖陽吹了吹麵上茶葉,漫不經心的品嘗著茶水。
這不經意的舉動,倒是將王婆子惹惱了。
長期跟在安母身邊,根本就沒將暖陽這位少夫人放在眼中。
擼著袖子,囂張至極,“看來今兒個夫人是要讓我親自動手。”
王婆子猙獰著麵孔,就要朝暖陽走來。
內心深處還有些暢快。
身為下人,都要被上位者使喚。可王婆子現在能打誰,打的是將軍府的千金。
這可是尊貴的上等人。
連帶著她感覺自己都成了上等人。
想想這些天還找不到出氣筒,暖陽倒是成了最好的沙包。
王婆子的無禮,就是安母默許的。
暖陽冷厲的瞥向外麵守著的小廝,“愣著乾什麼?還不趕緊將這個大逆不道的賤奴給抓住。”
然而人卻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