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動。
隻有暖陽身邊的丫鬟碧月,鼓足勇氣擒住王婆子。
碧月本身就是將軍府的丫鬟,跟在身邊都學了皮毛,也是嶽父教育碧月守候在暖陽身邊的,也能保護對方。
以前因為安承元喜歡溫柔如水的女子,原身才不得不隱藏。
連帶著很多人都不知道碧月有武力傍身。
看似柔弱的碧月隻是伸手,就將王婆子的胳膊架住。
在暖陽的指示下,碧月來個帥氣的過肩摔,對方整個身體直接趴在地上,濺起滿地塵土。
王婆子痛苦的大叫著。
渾身骨架都像是散了。
怒瞪著碧月,“大膽刁奴,你竟然敢以下犯上,是不是想找死。到時候我讓老夫人把你貶為賤籍,發賣到窯子裡麵去。”
說著,就命令小廝們,“還愣著乾什麼,把這個賤婢給押著,我要好好收拾她。”
“我看誰敢!”就在小廝蠢蠢欲動時,暖陽一聲輕嗬,成功嚇唬住那些人。
淡淡的瞥向待在地上的王婆子,暖陽臉色微冷,“以下犯上的該是你這個賤奴,你竟然敢對少奶奶動手。這水似乎涼了,你也該清醒清醒,知道這府中到底誰才是主人。”
優雅執起水壺,暖陽眼皮都沒抬。
將燒的滾燙的整壺水澆在王婆子手上。
那撕心裂肺的痛楚,讓王婆子慘叫出聲。
一聲一聲的叫著,“殺人啦,殺人啦……”
紅腫的疼痛讓王婆子的掌心微微顫抖。
就是那雙手,每天扇暖陽無數的巴掌。此刻就是燙熟的豬蹄,隻有指尖顫動。
瞧著王婆子還敢頂嘴,暖陽眼皮微抬,“這個府上還不知道是誰在管事?碧月,掌嘴。”微微撐著下頜,慵懶的哼道,“不乖就一直教訓。”
明明還是那樣的人,懶洋洋的直不起腰。
可讓王婆子莫名心生恐懼。
作為仆人的她,敏感的發覺今日的少夫人,不是曾經為老夫人一句話,就不敢吭聲的人了。
但那感覺轉瞬即逝,王婆子覺得暖陽是不敢造次。
將保命的老夫人給擺出來,威脅暖陽,“你要是敢對我動手的話,老夫人是不會放過你的。”
她信心滿滿。
等著對方聽到老夫人時,嚇軟了腿,當麵對自己道歉。
王婆子甚至貪婪的盯著暖陽發上一根珠釵,心裡打著算盤。
麵對對方的威脅,暖陽眼也沒抬。
優雅的喝著茶。
輕輕揮手,碧月會意。
粗魯擼起袖子,狠狠的掌王婆子的嘴。
左右兩邊開弓,清脆的巴掌聲在小院中尤為響亮。
火辣辣的疼痛從臉頰上傳來。
王婆子感覺口腔內都是鐵鏽的味道。
整個人暈乎乎的。
她以前打人隻覺得痛快,倒是沒想到被打的時候,會這麼疼痛。
餘光之中,瞥見暖陽竟然很有閒心的聞著花。
竟真的不將她放在心上。
想到這裡,王婆子真的怕了。
頂著腫脹的臉,趕緊磕頭求饒,“少夫人,是老奴沒有規矩,還請你饒了我。”
饒了?
暖陽慢悠悠的抬手,讓碧月住手。
對上王婆子那隱藏的恨意,她淡淡說道,“這老奴留在府上就是麻煩,把她發賣出去。”
站起身,環顧那些一動不敢動的小廝,聲音逐漸冷厲。“如果還有誰不敢聽話,就一樣發賣掉。”
聞言,王婆子卻是下意識抬頭。
她才不願意被賣出府。
在安府之中,她可是享受的很,丫鬟仆人都不敢不聽自己的話。
要是把自己賣出去的話,那豈不是自己就要做低賤的事情。
王婆子還想搬出老夫人,“少夫人,你不怕老夫人生氣嗎?我可是老夫人身邊的紅人,老夫人沒了我,她可是受不了其他人伺候的。”
提起這事,暖陽就像是被提醒一樣。
“王婆子以下犯上,目中無人想毆打主人,將發賣到邊境去,貶為賤婢。就你這樣的賤婢,要是嚇著娘了該怎麼辦?”
銀鈴般的聲音,清晰的落在每個人耳中。
有幾名小廝微微動了動,當真過來將王婆子擒住。
暖陽特意提醒,“想想賣身契在誰的身上,就要知道聽誰的話。”
一句話,就直接敲定王婆子的命運。
根本就不管王婆子嘶吼求饒的聲音,將人帶了下去。
等清理完安母的爪牙後,院內安靜了不少。
暖陽輕輕打著哈欠,“我累了,有什麼事情不要叫我。當然,要是叫我的話,不管是誰,直接踹出去。”
媚眼一轉,暖陽咯咯笑道,“我想府上的各位也是懂事的吧。”
溫柔的夫人,突然轉變態度,讓仆人心中開始揣測。
確實,這安府上下都是夫人打點。
賣身契都掌握在仆人手中。
若不是夫人之前對安家母子太過順從,仆人也沒想過要爬到暖陽的頭上。
他們都是會看眼色的,自然知道,安府不能像現在一樣太平。
暖陽讓仆人解散,讓碧月回去將信交給嶽家人。
等待著時機,將兒子救出來。
自己開始鍛煉身體。
這具身體太弱。
很多時候都是鬱結在心的。
安母□□折磨,安承元就是精神折磨。倆母子,都是極其可恨的。
得到暖陽的命令,碧月悄悄從後門去了將軍府。
暖陽也沒出去,就在小院鍛煉身體。計劃著等把兒子給頂替回來,那她就該離開這作嘔的安府。
倒是另外一邊,向來溫柔的兒媳婦當著那麼多仆人的麵,跟自己對著乾。
讓安母氣的直接將茶盞摔碎。
她陰沉著臉,“好啊,這個嶽暖陽。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不把我放在眼裡。”冷冷哼了一聲,“去通知少爺,就說我今兒個不吃飯,沒胃口。”
“如果嶽暖陽不來伺候我認罪,我就不吃飯。”
這是安母常有的套路。
每次安承元出馬,嶽暖陽必定親自上門道歉。
這次說什麼,都得給嶽暖陽好好一個教訓。
旁邊的婆子聽到王婆子被發賣後,還隱隱有些害怕。
現在聽老夫人的話,立馬鬆懈下來。
就是啊,那少夫人再怎麼窩裡橫,可隻要少爺說幾句話,就軟下來。
還不是服服帖帖過來伺候著老夫人。
……
暖陽正歇著時,院外傳來腳步聲。
緊接著承元惱人的聲音。
門口隱隱見著男子文弱的身影,就是不入門。
說話卻擲地有聲,侃侃而談的數落著暖陽的罪名,“身為媳婦,你怎麼能不去請安伺候。你還將王婆子賣出去,你是在乾什麼?現在娘氣的吃不下飯,你趕緊去。”
安秀才常年不見人影。
將原身冷落。
每次見麵,要麼有事,要麼就是安母告狀,他過來數落她。
就是連門都不願意跨進來。
暖陽冷笑。
現在裝的矜持,為何當初為了原身的權勢,甘願入贅。
說起來,安秀才不過是入贅的垃圾而已。
就連這安府的宅子,都是她的。
“夫君怎麼待在外麵說話呢,怎麼不進來呢?”暖陽把玩著馬鞭,笑吟吟的看向安秀才。
瞧著那熟悉的馬鞭,安承元頓時有股濃濃的厭惡感。
他本身長得白皙俊秀,微微蹙眉,也掩飾不住好相貌。
身上的青色錦衣是西域難得的蠶絲,給了安承元和安母一人做了一件。
襯得他身形高挑中,藏著一絲貴氣。
可這些,都是暖陽給他挑的。
現在這人倒是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找她算賬。
安承元隻覺得今天的暖陽有些煩躁。
他是一刻都不想待。
若是被雪兒知道的話,又要哄好陣子。
想著想著,安承元倒是打起暖陽羊白玉鐲的注意。
暖陽輕笑起身,逶迤長裙拖在地麵,露出滿地的痕跡。“夫君,我們也算是夫妻,你怎能如此涼薄呢。況且你不問問,你的娘到底想對我做些什麼?”
“什麼?”安秀才蹙眉。
瞧著暖陽那張蒼白的臉,隱隱間有些不耐。
“夫君何不進來說話?”暖陽聲音依舊柔媚動人。
那聲音如貓爪一樣,輕輕撩動著安秀才的心懷。
他心頭一動,鬼使神差進了小院。
燭光之下,暖陽的臉顯得更加豔麗白皙。
一雙黑沉沉的水眸,就像是含著萬般情意。
那柔弱的身姿,更是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安承元目光定定的停留在暖陽身上。
他這才感覺到這位妻子彆有意味的風情……想想,自己冷落她這麼久也怪可憐的。
不如就給她一個機會。
暫時待在這裡一宿。
反正雪兒還不知道。“這樣,你去跟娘道歉,順便將羊脂白玉鐲交予我。我幫你跟娘親說說,娘親就原諒你的任性。”
暖陽瞧著安承元直勾勾盯著自己手腕處的羊脂白玉。
瞬間了然。
這怕是想哄洛雪兒的名頭。
有安承元當冤大頭,洛雪兒倒是在侯府生活的風生水起。
“哦?羊脂白玉啊,夫君,你過來?”
輕盈的聲音,勾的安承元心頭癢癢。
勝券在握。
同時又鄙視,這嶽暖陽可真是沒意思。
不過隻要雪兒喜歡就好。
高傲揚起頭,剛走一步。
然而下一秒,腰際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讓安承元赫然清醒,冷厲的盯著對麵的暖陽。“你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