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1 / 2)

八月底的季節, 就在西湖邊上的一家酒樓, 放眼望去就是連成片的荷花荷葉, 滿桌的菜色也全是和荷有關。

當時剛落座,上來的茶水就是荷花茶,清香撲鼻的味道, 荷花瓣在水中沉浮,叫人都不忍心喝下去。

隨後再上了幾份小菜, 脆如酥烙的炸荷花瓣, 裹著蛋液還有麵粉炸的,吃一塊就口齒生香。

外酥內甜的荷花酥, 片片花瓣酥層明晰,像是剛從湖裡摘下來的荷花一般。這還是用荷花鞣製到麵粉裡,精精巧巧的擺在盤中, 很是賞心悅目。

還有荷花雞、荷花豆腐、魚蝦醉荷花、荷塘薈萃、荷葉魚、荷葉飯、魚香藕夾等等。

一道道用心烹調的菜端上來,賞著接天蓮葉, 那種視覺和味覺的雙重享受, 當時一塊吃飯的人都發出了從心底而出的讚歎。

陳白微那次回去之後, 突發靈感的做了一道菜,芙蓉蓮子釀肉,在她家的酒樓裡賣的還算不錯。

這次看到荷葉, 她就想到了那天的賞荷宴。

晚上的主食還沒弄,等待魚蝦醃製的過程中,陳白微決定做一下類似那天賞荷宴上吃的荷葉飯。

隻是材料有些許的不同,她在賞荷宴上吃的荷葉飯, 裡麵的材料有蝦肉豬肉鴨肉以及蟹肉等。

陳白微這會就準備用臘肉還有冰箱裡放的一些青豆米來做荷葉飯,倒是跟竹筒飯的材料差不多。

米洗好,然後拌上臘肉丁還有青豆米,放入用鮮醬油調和的醬汁,攪合均勻,這會米粒都變成了淺淺的褐色。

隨後取出一片荷葉,將拌好的米倒在上麵,折疊包裹起來。考慮到今天家裡除了她幾乎都是大男人,陳白微拌的米也多,足足裝了兩大包。

還好她荷葉也拿了不少,不然還不夠用。

這邊包好的飯還不急著蒸,而是放在了一旁。

她洗了把手出去,沒看到陳躍,房子還真被他打掃得乾乾淨淨的,地麵都被拖了一遍。

陳白微暗暗點頭,陳躍這小子做家務活還是可以的。不像後世,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都是家裡順著的寶貝,哪會做家務啊,幾乎每個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

準備去房間拿水杯的功夫,陳躍就興高采烈的打開大門進來了。

“姐,王爺爺今天去抓黃鱔了,你看,我拿了好幾條回來,王爺爺不肯收錢,說送咱們的。”陳躍一臉得了便宜的小表情,手裡拿著一個紅色的桶。

陳白微又從房間裡鑽出來,“什麼?黃鱔?”

她有些驚訝的問道,平時這王爺爺都是釣魚的,怎麼今天去弄了黃鱔。她走過去,看了眼那些黑背黃肚的黃鱔,個個都挺粗的,正在桶裡扭來扭去。

陳白微擰著眉毛,“王爺爺不收錢,這怎麼好意思。”

黃鱔可不好抓,這看起來還不像是在田裡裝的,而是去人家養殖的地方弄來的,沒準是弄來自己吃的。

“嘿嘿,王爺爺不要,他今天弄了不少回來,本來就是準備送幾家的,我正好過去,就撿著了便宜拿回來。王爺爺還挖了些筍呢,也讓我帶回來幾根,說是挖了很深才挖到的。”

陳躍把胳膊上掛著的袋子放在地上,裡麵滾出幾根個頭挺大還帶著新鮮泥土的筍。

這個季節的筍叫黃蒜,確實很難挖,一般隻有深埋在地下的才比較嫩,露頭的就太老了。

王爺爺他們幾個老人家,平時閒著沒事,就愛出去釣釣魚抓抓蝦,沒想到這連筍都挖呢。

知道這會讓陳躍送錢回去就太矯情了,陳白微就決定待會把黃鱔給做了,讓陳躍送一些過去,也好讓王爺爺他們一家嘗嘗。

至於這個筍,陳白微看了幾眼,想到了廚房的豆腐,倒是有了主意。

陳躍把黃鱔還有筍給拿到廚房去,就在陳白微身邊晃晃悠悠的,時不時猶豫的看看陳白微。

看得陳白微想一腳把這煩人的玩意兒踢出去。

“你乾嘛呢?沒事乾要麼就回屋做暑假作業,要麼就來幫我乾活,老在這轉悠你煩不煩。”

陳白微往紅桶裡放了點水,幾條黃鱔就扭得更歡騰了。

陳躍從她肩膀那看了一眼,幾條黑黑的黃鱔長得真嚇人。

他嗖一下又縮回腦袋,躲在陳白微後麵小聲問道:“姐,你敢殺不?你要不敢殺就讓我來。”

陳白微回頭看他,就縮在牆邊跟小鵪鶉似的,還殺黃鱔?黃鱔殺他還差不多。

“我不敢呢,你來吧。”陳白微裝出一副也很害怕的樣子。

陳躍腦門的汗都出來,他想著他姐上次殺鴨那狠辣勁,還以為她殺黃鱔也易如反掌呢,就這麼客套一問,結果他姐真怕。

他本來就怕蛇,黃鱔長得就跟蛇很像,從王爺爺那一路提回來,他眼睛都沒敢往桶裡瞄。

現在這麼個情況,叫他進退兩難。

陳白微偷偷看他,這小夥子糾結的臉色真看得人想捧腹大笑。

想接著逗他,陳白微就把刀遞給他,“陳躍啊,你已經是一名合格的男子漢了,這黃鱔姐姐就交給你來殺了。”

陳躍絕望的看著送到眼前的菜刀,還桶裡凶神惡煞的黃鱔,扣扣索索的不肯動,他懇求的看向陳白微,“要不姐,咱們今晚不吃黃鱔了吧!”

黃鱔這麼可愛,怎麼可以吃黃鱔呢?不吃才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嘛!

陳白微把刀一收,當著他的麵一隻手伸到桶裡,直接掐著一條黃鱔提了出來,這黃鱔的尾巴還在狂甩。

陳躍睜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姐,姐。”

你怎麼直接上手抓啊?

陳白微不僅直接上手抓了,還把黃鱔直接按在菜板上,一刀下去,就把頭給剁了。

“逗你玩的呢,這黃鱔有什麼好嚇人的,你就像我這樣,輕輕鬆鬆剁一刀,完事。”

她勾著唇笑,還想把沾著黃鱔血的刀遞給陳躍。

陳躍刺溜一下躥出廚房,跑得老遠,“我不了,姐你厲害,你自己殺吧,我負責吃就行啦。”

他果然還是低估了他的姐姐,能把那隻鴨子割喉放血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怕一條小小的黃鱔呢?

他太天真了。

陳白微嗤笑一聲,心情這會被陳躍逗得特彆的好,剩下的幾條黃鱔都被她輕輕鬆鬆的解決了。

這黃鱔她還真的不怕,因為她以前煮過蛇羹。

這蛇還是她爺爺帶回來的,逼著她自己動手抓蛇,然後把蛇給殺了。

那次的蛇羹她是邊哭邊做的,女孩子哪有不怕蛇的嘛,但那次之後,她就不再怕這些東西了。

在他們家的酒樓,就有好幾道用蛇做的菜,什麼燉蛇羹,裡麵加了好幾種珍貴的藥材,蛇肉白瑩瑩的,湯水上麵飄著點點油星,入口鮮美得厲害,就是海裡麵的海鮮都比不上那道蛇羹的鮮味。

還有什麼涼拌龍衣,就是用蛇皮蒸熟了做的,切成細絲,然後拌上精鹽,一小碟涼拌龍衣就能賣到上千塊錢,主要就是原料難得。

黃鱔放血後就是直接掏肚去內臟。

陳躍悄悄走到廚房看了一眼,就看到他姐從長條條死得不能再死的黃鱔肚子裡往外掏內臟,一雙手鮮血淋淋的,彆提多嚇人。

他打了個激靈,又躡手躡腳的回去,生怕他姐聽到動靜,想起了他讓他過去幫忙。

他姐是真勇士,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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