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會議室裡又出來了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子。阮思澄曾做過調查,認出一個正是院長,一個是醫療器械的負責人,還有幾個科室主任。白大褂們與黑西裝們兩撥精英有說有笑,走廊裡充滿他們的歡聲笑語……與阮思澄這邊形成鮮明對比。
雙方打了一個照麵,科室主任恭敬地道:“王院長。”
阮思澄也站住腳,叫:“邵總。”
本來也想叫王院長,想想還是彆去蹭了。至於邵君理,兩人都是在朋友圈留過評論的關係了,鐵得很,是應該打招呼的。
與王院長一起站在正中間的邵君理也轉過身,挑挑眉毛,問:“你近視?”
“哈???”
阮思澄發現這個男人對她來說是個謎。
伸手摸摸眼鏡腿,阮思澄說:“不太嚴重,雙眼各100,平時不戴,今天開車。”
邵君理點頭:“嗯。”
阮思澄又說:“我這已經很厲害了。碼農哪有不近視的?”
邵君理說:“我。”
阮思澄:“……”
你是碼農……她想:好吧,這很可以。
邵君理回想了下剛才阮思澄緊趕慢趕追在科室主任後麵說話的樣子,問:“現在澎湃不好推吧?”
“……”在邵君理麵前,也沒辦法硬扛著不承認,阮思澄心一下子就酸酸澀澀,垂眸,小聲回答,“邵總,您那天說,會越來越好的,可是我看不出在越來越好啊。”
明明越來越差了。
她畢竟在“眼疾診斷”這項目上花了16個月。這是她想的首個項目,她希望可以落地並且實現最初目標——幫助因為眼疾而沒辦法再看世界的患者們。她也憤怒過、鬱悶過,想憑什麼讓王思任還有初顏拿走功勞,然而最終她想起了她的初衷,那是很單純很單純的一個念想。
現在,白做了。
同時,從個人來講,產品不被醫院接受,想要跳槽也更困難。隻能憑著一張嘴說,無法給出好的業績。
邵君理低頭,看著阮思澄長長的睫毛、小巧的鼻尖、紅紅的嘴唇,說:“你的事情自己考慮。”說完,繞過阮思澄等,拔腳走了。
一大群人呼啦啦地立即跟上。
阮思澄:“……!!!”
真是酷到沒有朋友。
不對,是酷到沒真朋友,假朋友肯定還是不缺的。
邵君理和院長並排往外麵走,阮思澄和銷售人員還有那個科室主任拖在後麵,距離五米,各走各的並不打擾。
雙方轉進一樓大廳,邵君理經過白色的問診台,忽然腳下一頓,站住了,伸手從問診台的透明罐子裡捏出什麼東西,轉身看看在他身後不遠處的阮思澄,忽然抬手一拋,說:“彆哭喪著臉。”
“???”阮思澄本能般伸出兩手撈住,攤開一看,是一顆糖。
問診台上給人的糖。
對方拋完扭頭就走,可她忽然間好受許多。
是啊,要覺得苦就吃顆糖。
邵君理,表麵酷霸狂拽,而且好像有精神病,內心其實十分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