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繞著三環跑嗎?”
“不。”
“……”繞著四環五環?那有什麼意義???
阮思澄並沒有想到,四環五環都沒得繞,邵君理把他的車開上高速了……
兩旁都是烏漆墨黑,她的內心無比絕望,問:“不是要看首都夜景……???”
“嗯,”邵君理單手開車,因為直行也沒事做,修長的手指彈鋼琴般敲打著方向盤,“看夜景。”
阮思澄:“……”
看毛啊……這他媽都要到機場了……
艸,這他媽真的到機場了……
投資爸爸想乾啥子……
邵君理把Tes Roadster開進某停車場,阮思澄並不認識。下車後,她總覺得這既不是二號航站樓也不是三號航站樓,而是地圖上沒有的神秘航站樓。
她問:“這哪???”
“公務機樓。”
“???”
邵君理還不忘講解:“首都機場,除一二三號航站樓,還有專機樓和公務機樓。”
“???”
邵君理這時候才終於明白了對方get不到的點,道:“公務機……就是私人飛機。”
阮思澄:“!!!”
“走吧,下午約的起飛時間是八點鐘,繞著雲京飛兩小時,最好彆遲。”
“…………”
安檢就是走個形式。阮思澄從包包裡麵掏出把刀,也讓帶了,雖然她並不太清楚為何有刀。而後,機場的商務車將他們兩個人送到飛機底下。
“……”阮思澄已風中淩亂,感覺對方突然霸總。
邵君理的生活基本比較低調,常年開Tes,跟富二代一天到晚邁巴赫布加迪不同。
“我有駕照。敢不敢坐?”
“……”
“不過也把家裡頭的飛行員給叫過來了,兩個人才比較保險。”
“……”扶額。
不過,阮思澄的膽子挺大,5分鐘後,便從難以置信到了躍躍欲試。她問:“這些都叫公務機嗎?都是單位用的?”
“不一定。有企業用的,有個人用的,都在這。”
“嗯?不是還有專機樓嗎?難道不是單位用的停公務機樓,個人用的停專機樓嗎?”
“不是,”一字一字地蹦,嚇唬對方似的,邵君理輕輕道,“專機是指……大大們的。”
“!!!”
“中央的,地方的,大大們,都從那邊起飛。”
“明白了……”
揚清集團的飛行員30多歲,非常八卦。開艙門後,等待起飛的時間內,他坐在主駕駛上,那張嘴就沒有停過,不間斷對阮思澄說:“看!那是清臣集團周介然的飛機!是灣流650!最大、最快、最貴!是他老子買的!但他老子剛坐一年就嗝屁了!好,現在我們滑到它邊上看一看……啊啊啊啊看到沒有?!窗子比旁邊的灣流550大50%!好好看!好,我們再滑到它前麵看一看……”
阮思澄:“……”
對方又道:“看!那是××網CEOxx的飛機!最小,最慢,最便宜!哎上次陪老邵總來,正好看見xx帶著他的二奶!哎喲哎喲,那逼吹的,都上天了!一頓炫哪!也不看看這停機坪就屬他的飛機最小!”
阮思澄:“……”原來富翁比這個啊。
“看!那是咱們公司老邵總的飛機!灣流550!那飛機是——”
聽完,阮思澄問:“咱們這架呢?”
“達索x7。邵總媽在邵總30歲時送他的,不舍得他一年到頭各地出差。”
“明白了。”原來如此,老媽硬是塞給他的。
也就等了10來分鐘,可以飛了,前後都是大型客機。
阮思澄趴窗子上看。
客艙裡有八個座位,目前全部向前,但是可以調節方向,6對2也行,4對4也行。桌子能從旁邊抽出,還能移動位置,讓幾個人或者工作或者開會。後麵還有兩排對著的三人座,能拚成一張床。艙內有衛生間,有沐浴室,還有廚房,廚房還挺全乎,有灶台有酒櫃。
因是夏天,8點正好天黑。在彆樣的氣氛當中,宮殿變得層次不清,顯得有些黑蒼蒼的,漸漸隱於夜色當中。而它周圍,有設計感的建築群燈光璀璨,再往遠也是一片霓虹閃爍。
古老、現代完美交接。
阮思澄知,宮殿那片黑漆漆旁,就是著名的金融街。金錢湧動,醉生夢死。
小飛機上其實挺顛,上上下下不斷顛簸。阮思澄一開始心裡十分害怕,適應後就覺得還好。可能因為有邵君理,無論怎樣她都安心。
飛機環市盤旋兩周。在雲京各標誌建築附近減速,看了個全,還有揚清集團總部、分部,還有澎湃科技,還有思恒醫療,還有紅木資本、金橋資本……還有各大公司園區、各大創業基地……
因為私人飛機隻能低空飛行,阮思澄能看到二三環上的車。如鋼鐵洪流,縱橫不息。她第一次從這視角看到一切,有些感動。
這些年來,總有人說“逃離首都”,號召大家歸園田居,過愜意的生活,過清閒的日子。
然而,“首都”這兩個字天生代表機遇,對逐夢者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其實她從不曾虧欠一直都在拚搏的人。
付出同樣努力的人,在這裡更容易成就自己。
…………
等到再回首都機場,阮思澄還覺得好看。她低著頭:“謝謝邵總。”
“喜歡嗎?”
“喜歡。”
“那就好。今兒是個重要日子。你想看看首都夜景,那就有個好的體驗。”
“……嗯。”
“嗨!”飛行員大哥又開始傾倒八卦,“咱們邵總特彆喜歡助人為樂!上回邵總臨時出差,商務艙沒票了,經濟艙買到了。結果飛機晚點,不走,一個媽媽剛剛病危的小男生當場大哭!咱們邵總改搭這個私人飛機,而且順便把小男生也捎上了!一飛機的乘客裡麵隻有邵總伸出援手。”
阮思澄在心裡吐槽:“這他媽不廢話嗎?!彆人怎麼伸出援手?!”
與不靠譜的大哥告彆,阮思澄又鑽進Tes Roadster,回家。
在到阮思澄家小區門外以後,突地,邵君理說:“阮,在這等一下。”
“嗯???”
邵君理卻沒再回話,把車熄了,徑直走進一家藥店,5分鐘後才拎著包東西回來。
阮思澄:“???”
邵君理又坐回主駕,將阮思澄手拿過來,點點上麵一創可貼:“白天上班把手劃了?”
阮思澄一個激靈,心裡咯噔一下,急忙拚命往回抽:“對……沒事,小傷,翻書刮的。”
邵君理卻掐著不動,另一隻手從袋子裡撿起一片醫用酒精,放在唇邊,牙咬著,手一撕,打開包裝,指尖捏著紗布一角,手腕一抖,把包裝抖落下去,一把撕了阮思澄的創可貼:“你心太糙,隨便貼貼就完事了,這種傷要處理一下……”
話到這裡戛然而止。
因為創可貼下並沒什麼傷口。
而是用紅色馬克筆寫的“邵君理”三個字。看得出來曾被洗過,然而那馬克筆防水性能超強,沒全搓掉。
阮思澄:“……”
邵君理沒用酒精擦,隻把對方手心握了:“怎麼回事?”
阮思澄向窗外看去,不敢直視,聲音彆扭:“晚上她們玩兒算命……說手心上有感情線,這樣那樣代表什麼……我回辦公室後自己也瞧了瞧,解出一生隻愛一個……然後……鬼使神差……一個腦殘……就在那條感情線上……呃……寫了……那馬克筆特彆難洗,香皂抹不掉,我一看表要六點了,就先貼了個創可貼,遮一遮,打算回家用卸妝水……”
邵君理的嘴角撩起一抹淺笑,轉眸看著旁邊的人,沒有撒手。
阮思澄是真的尷尬:“您怎麼會在意這個……?”
“你手上有傷,我當然在意。”
“……”在安靜的氣氛當中,被人拉了二三十秒,阮思澄覺得可實在太刺激了,心臟都要跳出胸腔,受不了,挺強硬地抽出爪子,從腳邊上抓起一包東西塞給對方:“邵總,這是思恒醫療兩周年紀念品,給您帶了一份。有大橙子的機器人,內有視頻的優盤,還有單獨一份照片牆的拷貝。”
邵君理接了。
“行了……”阮思澄的聲音發顫,“這個地方不讓停車……我回家了……周五慶祝party還是晚上六點。”
“行。”
阮思澄不敢再待,跳下車,跑了。
而邵君理,一路回家,停好車,拿著東西上到二樓,坐在休息區的單人沙發當上,把“照片牆”拷貝一張一張翻過,最後提出阮思澄的單人照片,用一個相框裝了,立在休息區的那張小桌子上,與他爸媽幾張合影擺在一起,又把“大橙子機器人”也仔細地立在一邊,才向自己臥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