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念白有些懊惱地抿唇。
他知道現在事態緊急,可是剛才麵對著謝青青和時安安,他是真的開不了這個口。
褚雲乾剛剛才奚落了他一頓,肯定不可能借錢給他。
……對了,他還可以求助現在人在國外的四弟褚念風!
雖然他和褚念風的性格可以說是南轅北轍,平日裡根本說不到一起去。但是褚念風性格大方,借一百萬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他溫聲安慰著白然:“放心吧然然,我一定會儘快的。”
白然悶悶地“嗯”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掛斷了電話。
褚念白立刻打電話給四弟褚念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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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吧,我已經告訴你了,褚念白被趕出褚家後,就是個廢物,這都過去好幾個小時了,他連一百萬都搞不到。這樣的男人,你要來乾嘛?”
白然放下手機後,旁邊響起一個譏諷的女聲。
白然咬牙,轉頭看向她:“姍姍,我現在肯定指望不上褚念白了,我該怎麼辦?”
褚念白出門借錢,白然一個人在家越想越慌,索性出門來找江姍,順便看看能不能從江姍那裡借一點錢應急。
她現在已經不太信任褚念白的能力。
上門的時候,她還有點忐忑,生怕江姍氣還沒消,不肯見她。
還好江姍最後還是開了門。
隻是江姍看起來明顯憔悴了很多,眼圈青黑,雙眼無神。
聽白然說想要借錢,江姍自嘲地笑了一聲:“我那個好爸爸已經把我的所有卡都停了。隻要褚家一天不原諒我,他就不可能再給我錢。”
“……”
白然沒想到江姍現在是自身難保。
兩人到底還是好閨蜜,儘管沒有錢可以借,白然還是對江姍講了自己這段時間遇到的所有煩惱。
褚念白淨身出戶,好賭的白母欠下百萬,她沒有工作沒有積蓄……
白然都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為什麼會走到這樣山窮水儘的一步。
特彆是打電話給褚念白之後,她的心裡更加絕望了。
褚念白是真的沒用!
這會她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隻得問問江姍該怎麼辦。
江姍倚靠在沙發上,手裡拿著半杯紅酒,微微搖晃著酒杯,似乎在認真地思索著。
過了一會,她的眼神微微發亮,還真的想到一個好主意。
她一口飲儘杯中的紅酒,興奮地看向白然:“然然,你說,褚家就真的不管褚念白了嗎?”
白然咬著下唇,肯定地點點頭。
時安安的態度是她親自偷聽到的,不會有假。
江姍笑意放肆,說的話十分狂野:“那要是褚念白被綁架了呢?”
白然一驚,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綁架?”
“是啊,綁架。”
江姍認真地盯著她,“時安安再冷漠,再心狠,也不可能放任褚家人被撕票吧?扣押你媽媽的人不就是要錢嗎?你把褚念白出賣了,讓他們去綁架褚念白,他們能拿到更多的錢,肯定願意。”
江姍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如果我們和綁匪合謀,說不定還能分一半錢呢!”
“分,分錢?”
白然已經懵了。
她有點跟不上江姍的腦回路。
江姍是江家的千金,她白然好歹也是娛樂圈明星,至於要和綁匪合謀,分綁匪的錢嗎?
江姍大概是看出她的茫然,神色一厲,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時安安手裡很有錢,買一兩億的珠寶,眼睛都不眨一下。要贖回褚念白,怎麼著也得五個億吧?到時候綁匪拿三個億,我們兩人一人一億!”
……一個億啊!
這個巨大的金額一下子讓白然清醒過來。
但是她還是有些猶疑:“萬一褚家報警呢?”
江姍信心滿滿地微笑:“我也是海城的豪門出身,很懂這些豪門的規矩。豪門子弟被綁架是大事,是醜聞,絕對不可能報警,都是私下解決的。”
海城曆史上出過幾次豪門子弟被綁架的案子,都是私下解決,沒有捅到警方那裡。
這一次,褚家也一定不會輕舉妄動。
隻要綁匪們躲藏得好,拿到錢走人不是什麼難事。
她時安安再有錢,再任性,當遇到綁架這種大事的時候,難道還能任性妄為?
江姍越想越覺得這是個絕佳的好主意。
能從時安安手裡套出一個億,比什麼都開心!
在她的不斷勸說下,白然漸漸也有些動搖。
當年她拿走五百萬出國,過了幾年的逍遙日子,早就習慣大手大腳花錢。如果這一次能拿到一個億——那得夠她花多久啊?
正好在江姍勸說的時候,債主們再次打來了電話催債。
白然接起電話,在江姍鼓勵的目光下,壓著聲音開口:“我有一筆價值幾個億的生意跟你們商量,不知道你們感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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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剛才二少爺給四少爺打了電話,借了一筆錢。”
何遠道不愧是神通廣大的小何管家,褚念白錢剛到手,他就已經知道消息,告訴時安安。
時安安正在褚家莊園最大的人工湖邊喂天鵝。
陽光灑在湖麵上,映照著清澈見底的湖水。
她輕輕將鳥食拋向湖中。湖麵圍繞著一圈天鵝,優雅地伸出長脖子,接住灑下的鳥食。
聽完何遠道的彙報,她停下手中的動作,輕笑著搖頭:“倒是忘了還有老四。”
褚念風這兩年一直在國外,她沒和他打過交道,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一時間就把他忽略了。
何遠道又說:“還有,白然現在正在江姍家裡,兩人聊了很久。”
這消息讓時安安的表情慎重了一些。
白然和江姍都不是什麼好貨色,兩個人湊在一起這麼久,總感覺是在準備搞事情。
她把手裡最後一把鳥食撒向湖麵,輕輕拍拍手,神情嚴肅:“告訴保護褚念白的人,務必要盯緊他。如果出了什麼事,第一時間彙報過來。”
“是。”
何遠道低頭應下。
他左右看了看,有些疑惑:“謝小姐不在嗎?”
在褚家,謝青青可以說是最大號的跟屁蟲,整天都黏糊在時安安身後。難得沒有看見她,何遠道還有點不太習慣。
時安安搖搖頭:“剛才褚念白走以後,她就不見了人影,不知道跑去乾什麼了。”
提起褚念白,時安安想起了要調查真相的事。
這件事要調查起來很簡單,既然褚雲軒當年手裡十之八九有線索,直接去問當時負責調查的知情人就行。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知情人很可能就是何管家。
說起來……這幾天一直忙著在外麵奔走花錢,好久都沒有關心過自己的便宜老公。
還有褚老爺子那邊,也有幾天沒有去探望了。
何管家幾乎一直鎮守在褚老爺子床邊。
時安安要找他,正好可以順便去探望下褚老爺子,刷一刷自己“思念老公”的人設。
她抬手理了理自己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的長發,優雅地轉身,準備前往褚老爺子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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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褚念風手裡借到錢後,褚念白興衝衝地回到白然家。
他本來想先跟白然打電話說這個好消息,可是白然不知道在跟誰打電話,打了很久很久,他一直都打不通。
好不容易到家,他迫不及待地打開家門,腳步輕快地進入屋內。
白然坐在沙發上,手裡正拿著一本書在看。
褚念白怔了怔——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看見白然看書。
她什麼時候轉性了?
不過他沒多想,快步走過去說:“然然,我拿到錢了!”
白然立刻放下書,驚喜地抬起頭:“真的嗎?太好了?”
褚念白的腳步忍不住頓了頓。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白然的表現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怪異感。
就好像……她在刻意表演一樣。
刻意表演看書,刻意表演驚喜。
她的眼神裡一片冷靜,笑意根本就沒有達到眼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明他出門前,白然的表現還是很正常的,真心實意地為自己的母親焦急不已。
現在他好不容易借到錢,為什麼白然卻不為此感到高興?
褚念白微微皺眉,打算開口問清楚。
“然然,你怎麼——”
他的話還沒問完,這個時候,門口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敲門聲高昂急促,仿佛有什麼很緊急的事情。
“……”
褚念白的話隻能暫時噎下,轉身走過去開門。
打開門後,門外一群陌生的壯漢目光不善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