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1 / 2)

南鉞對他, 又何止隻是喜歡。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江景白有些手足無措。

這話的內容和南越的神情語氣簡直扞格不入。

他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你心裡份量究竟如何, 但是在我這裡,我的先生,隻能是你。”說出這些, 南鉞有種前所未有的放鬆,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江景白這下聽清了。

他心臟忽上忽下,耳根頓時紅了。

南鉞樣貌冷峭,為人也清淡寡言,一看就是慢熱的性子。

他相親是被家裡逼的, 並非本意, 閃婚也隻是為了應付長輩,圖個清淨, 婚後雖然對江景白照顧有加, 可凡事不驚不喜,波瀾不生。

結婚近兩個月,江景白始終沒覺得自己真正看透過他, 隻當南鉞以婚姻責任為重,是塊短期不易捂熱的冷硬石頭, 反而隻有自己隔三差五偶有心動, 像個沒出息的感性傻子。

戀愛三年如膠似漆的模範夫妻都有裂隙, 他沒法心安理得地讓一個靠結婚擺脫困擾的人重陷困擾。

這才想要快刀斬亂麻, 免得給南鉞添麻煩, 平白拖累了對方。

現在一聽南鉞對他也有好感, 還將他捧在意料之外的高位, 江景白真是跋前疐後,進退維穀,急得他有點想哭。

“如果你執意打算離婚,希望你能告訴我真實詳儘的理由。”

江景白聽到對方如同商桌談判地冷靜丟來一句。

南鉞隻說到這裡,把審判時間交還給他。

江景白十指交扣,指根糾纏。

他把頭垂得更低,不讓對方看出他有些發紅的眼圈,內心掙紮著吞吐道:“我……我太怕疼了,克服不了。”

疼?

南鉞懵了下。

“每次和你……做那種事,我都很害怕。”江景白聲音很小,耳根的熱度和顏色蔓到脖頸,又止不住地往臉上攀,“太疼了,怎麼都疼……你也順著我的意思慢慢來了,可是還是疼得厲害。我感覺,是我們尺寸不合的原因,這是沒辦法後天解決的事情。”

最後半句話簡直是從牙縫裡鑽出來的,帶著股怯生生的味道。

尺寸不合。

南鉞滿心錯愕。

江景白和他離婚的理由,竟然是因為感覺他們尺寸不合?

不是有喜歡的追求者,也不是發現自己騙他,更不是討厭和他相處。

鬱結七零八落,轉瞬散去。

南鉞撐肘,拳麵抵在嘴前,狠狠地舒出一口氣。

雙腳踩踏實地,頓時心安。

南鉞目光清明:“既然疼,為什麼不及時告訴我?”

“……說過。”

“三次。”

婚後總共做了那麼多遍,南鉞竟然還精準記得他喊疼的次數。

江景白臉上燙得要命:“你已經做的夠好了,沒辦法再怎麼樣,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咬牙忍著,假裝自己受得住。”

江景白紅臉點頭。

南鉞沉默,突然道歉:“抱歉,是我疏忽了。事前明知你怕疼,還不詢問你的感受。”

他回憶兩人親熱中的種種細節,這會兒得知自己那時弄疼了他,也不覺得旖旎,頭腦清晰地運算推論:“我沒有弄傷過你。”

江景白不予反駁。

這倒是真的,無論疼成什麼樣子,自始至終沒有見血。

“你也很喜歡被我觸碰。”南鉞聲調冷靜,說出的話卻讓人沒法冷靜,“你聲音很軟,身體也不緊繃,該有的反應全部都有,準備階段擴張的時候你也有過高……”

“南,南鉞!”江景白打住他,頭頂冒煙。

南鉞跳過那個詞:“從我的角度來看,做到後期你也沒有排斥的表現。”他頓了頓,補充道:“至少身體上沒有。”

江景白這下連手背都透著粉了,整個人愈發像一隻熟透了的嫩桃子。

“所以,不存在不合的說法。”南鉞努力軟言道,“是我操之過急,讓你害怕了,是不是?”

江景白猶豫,點點頭,又搖搖頭。

“怕我?”南鉞耐心問。

江景白對著自己指節捏了又揉:“……不是怕你。”

南鉞道:“隻是怕疼。”

江景白蚊聲:“嗯。”

“從哪一步開始?”

江景白想把自己舌頭咬掉。

這也太直接了,讓他怎麼回答?

南鉞看他羞得快要著火,心底又澀又軟:“在那之前會疼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江景白豁出去了,搖頭。

“隻用手呢?”

江景白的靈魂開始捂臉尖叫。

他眼睫毛都快被熱氣蒸化了:“有一點,但是……”

他又說不下去了。

南鉞又幫他說:“但是和彆的感覺相比,痛感並不強烈。”

江景白:“……”

饒了他吧。

南鉞也不繼續說下去。

他看著眼前深深低頭,滿臉通紅,雙手還絞在一塊揪來揪去的小青年,突然感覺自己特彆流氓,還有點禽獸。

“我明白了。”南鉞沉思。

江景白身體的適應能力很好,大小表現都不像是在疼,問題根源顯然出在心理方麵。

“會咬人嗎?”南鉞問。

江景白愣住。

“下次再疼,不要隻叫,我聽不出。”南鉞點點自己肩頭,“對著這兒咬。”

江景白臉上剛緩過來一點,騰地一下,又炸了。

他天生痛感神情敏感程度遠超常人,警惕性高並不奇怪,恐怕越是被動,越是難以放鬆警戒。

思及此,南鉞索性道:“以後主動權交給你,能不能進行下一步,可不可以進行下一步,哪一步是極限,都由你來決定。”

什、什麼?

江景白抬起頭,茫然地看向他。

“不是讓你在上麵。”南鉞心知他誤會,修正措辭,“你來掌控節奏,我來配合你,這樣既有利於你調整心態,熟悉自己的反應,也更方便加深我對你的了解。”

江景白不由結舌。

意思是,南鉞以前從接吻做起的那些準備,以後都要由他自己主動?

“當然,如果最後你還是認為不能忍受。”南鉞頓了頓,“屆時,我會再做爭取。”

再做爭取。

江景白找準話裡的關鍵詞,眼神怔怔。

南鉞怕他不理解,乾咳一聲,更直白地表明態度:“總之,無論基於什麼理由,我單方麵不願意和你離婚。”

聽到這樣的回應,江景白竟然依稀感到一絲慶幸。

他鬆開交扣的十指:“你不介意嗎?”

“什麼?”

“如果還是不行……”

南鉞打斷他:“那不重要。就我而言,感情不需要靠那種事情加以維係。”

江景白掐了掐指腹,清楚聽到胸口怦怦怦怦,心臟一下比一下跳得響亮。

南鉞:“你想要的話,我有信心用手……”

“不不不不不!”江景白真是怕了他了,一本正經地說出這種話,剛湧起的那點觸動瞬間沒了,“我隻是怕你……我沒有那個意思。”

他拚命擺手,漲著臉炸毛。

南鉞輕笑一聲:“那你願意試試看嗎?”

按照他前麵說的。

江景白稍作猶豫,小幅度地點下頭。

南鉞如釋重負:“也就是說,你的離婚理由並不成立。”他上身前傾,同他拉近距離,“不想離婚了,好不好?”

江景白對上那雙隱隱透出懇求意味的眼睛,深吸一口氣:“好。”

他提離婚,隻是擔心南鉞未來也有類似劉雨晨的苦惱。

現在南鉞先說特彆喜歡他,又步步妥協,替他設想,最後連拒絕態度都表明得剛毅果決。

江景白不由生出一點小小的期盼,萬一真像南鉞說的,不是不合,是節奏和心態的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