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要跟陸知讓一樣,親手做一桌晚飯才行。
溫書瑜對烹飪一竅不通,但她對自己的學習能力很有信心。
參考過年期間做冰糖葫蘆的經驗,隻要對照著教程做,一定可以成功的。
溫書瑜下載了一個專門教做菜
的app,選了幾道適合新手嘗試的菜品,按照教程上的清單采購了食材。
回到家後,陸知讓還不在。
她換好衣服,給自己係上圍裙,進廚房開始切菜。
可做菜這東西,就是看著彆人做簡單,自己操作起來才發現處處都很難。
隻有洗菜部分是順利完成的,開始切菜之後,問題就接踵而至。
土豆絲被她切成了薯條,雞丁被她切得大小不一,胡蘿卜更是切完什麼形狀都有……
光是切了個菜,廚房就已經一片狼藉,料理台上幾乎找不出什麼空的地方。
事已至此,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了。
切菜切得醜應該是小問題,或許不會太影響味道。
溫書瑜安慰完自己,按照教程繼續操作,準備調料、醃製肉類。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後,最恐怖的部分來了。
當她把醃好的肉丟進鍋裡的瞬間,“劈裡啪啦”一陣響,油星和細碎的肉塊直往外飆,嚇得溫書瑜拿著鍋鏟後退一大步!
好巧不巧,三隻毛孩子也都在廚房看熱鬨圍觀。
彆彆這隻小饞貓看見地上掉了一塊肉,聞了兩下就要張嘴吃進去。
溫書瑜慌忙蹲下身製止:“欸,這個你應該不能吃啊…”
但彆彆實在太調皮了,把那塊肉藏起來壓在爪子底下,蹭得地上沾滿了油漬。
溫書瑜好不容易把肉搶回來,站起身,發現鍋裡的肉也已經變成了黑色,廚房彌漫著一股焦糊的氣味…
唉。
翻車了。
做菜比她想象中要難太多,陸知讓這都能學會,真的好厲害…
溫書瑜關掉火,垂頭喪氣地出去,給張阿姨打電話叫她過來幫忙收拾殘局。
張阿姨今天原本也是要來打掃衛生的,接到電話沒多久就過來了,走到廚房門口時,忍不住驚歎:“我的天哪,陸太太您這是…打算做飯嗎?”
溫書瑜不好意思地點了下頭,“沒做出來,麻煩阿姨幫忙收拾了。”
張阿姨笑著說:“有什麼麻煩的,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不過,您餓了怎麼不直接叫我過來做啊。噢噢,是不是因為昨天陸先生給您做了晚飯,所以您今天也想試試,早給我打電話嘛,我在旁邊教您就好了。”
溫書瑜摸了下鼻子,“是我把這件事想得太簡單了…”
張阿姨一邊拿出工具在廚房收拾,一邊感歎:“您和陸先生感情可真好,結婚了還跟年輕人談戀愛的時候一樣,互相準備驚喜什麼的,真好啊。”
溫書瑜聽這話就更心虛了,隨口應了一句,離開廚房。
晚餐被她搞砸了,她開始想其他的彌補方式。
正琢磨著,三隻毛孩子蹦蹦跳跳跑過來,脖子上的項圈掛牌一晃一晃。
雖然當時做了兩種風格的掛牌,但這麼長時間,他們戴的都是她更喜歡的那種寫實畫風。
陸知讓偏好的卡通畫
風就一直收著,當時說換著戴,但其實也沒換過。
溫書瑜想了下,覺得可以在他回家之前,給毛孩子換上他喜歡的那種小掛牌,應該也算是個驚喜。
可上次裝掛牌的盒子放到哪裡了來著…
溫書瑜站起身,先去貓貓狗狗的房間裡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
她又去門口裝狗繩和玩具的抽屜裡翻,看到了那個印有卡通圖案的紙盒。
溫書瑜剛拿起紙盒,餘光就看到盒子下麵壓著幾張彩色打印的A4紙,上麵似乎有她的臉。
她把紙盒暫時放在櫃頂,拿出那摞紙。
是她和陸知讓婚禮時的照片,有並排站著的,還有抱在一起親吻的。
但當時他們還不熟,婚禮司儀cue到這個擁吻流程的時候,陸知讓也很有分寸,隻是蜻蜓點水地在她唇畔輕輕碰了一下。
溫書瑜看到這張照片,才發現當時她耳朵特彆紅。
一頁接著一頁往後看,翻到最後一頁時,她陡然睜大眼,在原地怔住。
最後一頁不是照片,而是密密麻麻的文字,頂頭寫著“離婚協議書”五個字,下麵甚至打著她和陸知讓兩個人的名字。
溫書瑜腦袋頓時一片空白,好一會兒才緩過神,手腳都突然變得冰涼,腿仿佛也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眉頭緊擰,又仔細看了下這頁紙。
最下麵的日期和簽名部分都是空白的。
溫書瑜捏著這張冰涼的紙,慢吞吞走回客廳,坐在沙發上,她又低頭開始發呆,表情沉重到極點。
陸知讓是什麼時候準備的這張離婚協議書…
上次她打開那個抽屜的時候,好像這摞紙還沒在裡麵。
難道就因為她兩次忘記了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嗎。
陸知讓是今天早上準備的協議書嗎。
他想跟她離婚嗎…
溫書瑜恍恍惚惚的,感覺頭腦非常不清醒,也無力捋清邏輯去思考。
她在沙發上呆坐了許久,抿緊嘴唇拿出手機,點開陸知讓的聊天框。
這會兒看到備注的“老公”兩個字,好像都透著一股辛酸。
溫書瑜先給這張紙拍了照片,猶豫幾秒,還是沒發過去。
她緩慢地打字:【在嗎?】
對麵沒有回複。
溫書瑜繼續發:【你在哪裡呀?】
等待幾分鐘,對麵還是沒有回複。
溫書瑜索性直接撥了個電話過去。
鈴聲響了沒多久,陸知讓直接把她的電話給掛斷了。
溫書瑜更加坐立難安,突然間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她在微信列表裡漫無目的地劃著,又點開許如生的聊天框。
【完了生生,完了。】
許如生秒回:【怎麼了寶貝?】
溫書瑜哭喪著臉,心亂如麻道:【陸知讓好像要跟我離婚。】
許如生:【??????】
對麵直接撥了個電話過來,溫書瑜一開口,聲音裡都帶著哭腔。
許如生:“怎麼回事啊,你們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發生什麼事了啊?他出軌了?他得絕症了?你們吵架了?他跟你怎麼提的離婚啊?”
溫書瑜被這一連串的問題攪得思維剛亂了,先挑重點說:“我剛才在抽屜裡看到了一份離婚協議書,上麵還打印好了他和我的名字。”
許如生很震驚:“啊?”
溫書瑜:“好像也沒發生什麼,就是昨天我忘記了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他很生氣…”
“可是。”許如生頓了下,疑惑道:“你們結婚不是才一兩個月嗎?”
溫書瑜焦急道:“對,就是兩個月的結婚紀念日!”
對麵沉默了。
片刻後,許如生說:“我覺得這應該不是重點…你再仔細想想,還發生過彆的事情嗎?”
“類似於蜜月放他鴿子的事,比如吵架分居,或者誰有出軌苗頭這種,比較嚴重的事。”
溫書瑜一邊回憶所有這兩個月跟陸知讓有關的事情,一邊說:“我弄丟過結婚戒指,弄丟之後還把這件事忘記了。分居…也沒有因為吵架分居,但我前陣子因為要趕論文自己睡了幾天書房,還通宵跟一個師兄打電話改論文,還有他出差的時候我…”
許如生打斷她:“停停停,書書,這已經很多事了。”
溫書瑜有點懷疑人生了,沉重地捂住臉,艱難開口:“可是,這些事情,特彆嚴重嗎?嚴重到需要離婚的程度…”
“你先彆急,我先跟你分析情況,冷靜一點書書,他至少還沒有當麵跟你提過離婚啊。”
許如生猜測著回答:“這確實都是些小事…但是,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有沒有可能,他結婚之後一直忍氣吞聲,然後,昨天紀念日的事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溫書瑜安靜一會兒,鼻尖酸澀,眼淚控製不住地在眼眶裡打轉轉。
她還以為他們感情很好的,而且越來越好。
不對,陸知讓好像確實經常不高興。
難道他這麼長時間,麵對她的時候,一直都是在忍氣吞聲、故作堅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