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門打開,房間裡彌漫著清爽的沐浴液香味。
頭頂的燈光是暖黃色的,亮度不算太高,給偌大的臥室添了幾分朦朧意味。
“啊…”
溫書瑜迅速轉身,離開床頭櫃這個“是非之地”,吞吞吐吐地小聲說:“我、我在找那個,身體乳。就是之前我搬過來的那些行李裡的,你知道阿姨放在哪裡了嗎?”
陸知讓看著她,安靜兩秒,總覺得她的狀態好像有點奇怪…
難道是,偷偷背著他乾了什麼壞事?
他掃了一圈,卻又沒發現什麼端倪。
“我也不太清楚,所有東西都是阿姨收拾的,不然你去雜物間找找看?”
陸知讓也是婚禮之後才搬來這邊住,對這套公寓不算熟悉。
“好…”
溫書瑜咬緊嘴唇,快步走出臥室。
陸知讓不明所以地看向她的背影,繼續擦頭發。
其實,同居後的這一周,他晚上也都沒怎麼睡好。
他和溫書瑜沒有任何感情基礎,乍然同住一個屋簷下,而且同睡一張床,肯定會不習慣。
雖然主臥的床很大,他們蓋著同一張被子,但中間永遠隔著八丈遠。
隻要不在被子裡打太極拳或者滾圈圈,大概率就不會跟對方有任何身體接觸。
……
一會兒L後,溫書瑜回來了,頭發已經吹到全乾,自然披垂在肩側,身上帶著另一種清甜的香味。
陸知讓靠坐在床頭,隻留了兩盞燈。
他微微抬頭,“找到了嗎?”
溫書瑜點點頭,“嗯,就在雜物間的櫃子裡,阿姨分門彆類整理好的。”
暖黃的燈光照在他臉上,側臉輪廓利落流暢,鼻梁挺直。
他睡衣領口不高,露出一小片冷白的皮膚,鎖骨清晰有致,光影下的喉結更加分明。
溫書瑜有些不自然地彆開頭,從另一側上床,保持跟他最遠的距離,輕輕掀開被角躺進去。
陸知讓垂眸看著平板,低聲問:“要睡了嗎?”
溫書瑜:“嗯,關燈吧。”
她下意識把被子往上扯了扯。
“砰”地一聲,臥室陷入一片漆黑。
放小盒子的床頭櫃就在她這一側,幾乎半臂遠的距離。
溫書瑜又開始緊張,身子躺得很直,聽到身邊窸窸窣窣好像在翻身的響動,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往臉部湧。
她靜靜躺了一會兒L,聽到身邊的響動停止,沒過多久,也隻剩下很輕的呼吸聲。
看來,也不是今晚。
其實今年夏天,溫書瑜結婚之前,她媽媽曾把她叫進過臥室,神秘兮兮地塞給她一本書,讓她有空記得認真看。
那本書叫《新婚醫學指南》,一九八幾年出版的,紙頁但泛黃了,像圖書館裡存放很久的那種老課本。
溫書瑜也確實專門抽出時間來
看過那本書。()
內容類似於小時候學過的生理衛生,開頭一章講的是男性和女性的身體構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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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後,就是指導夫妻生活的部分,有一些用簡單線條畫的小人圖,配合文字講解。
溫書瑜大概還記得,書裡說,新婚夜氣氛到了,如果女方沒有在生理期,就可以嘗試初次夫妻生活。
這部分細節很多,甚至還講到雙方可能會出現的問題,比如時間短、找不對,再比如疼痛感…
更具體的,還包括男方如果有身體上的缺陷導致夫妻生活不幸福,何種情況需要去就醫。
但溫書瑜現在細想覺得,書裡的講解還是不夠嚴謹和麵麵俱到。
比如,她和陸知讓都已經走過“新婚夜”這個流程了,而且,“氣氛到了”是什麼意思,具體要到什麼程度?
周末,外加洗完澡躺上床,再加上床頭櫃裡還備有安全措施,這算是氣氛到了嗎?
溫書瑜閉著眼,懷裡抱著她的毛絨玩偶,想了很久也沒想出結果。
最終,她把這些問題歸為實踐類的困境,認定純靠思考是無法解決的。
-
元旦假期將至,農業大學的考試周也馬上就要到來。
清早起床,溫書瑜就收到趙院長的消息,問她講座的事考慮如何,如果考試周前沒有準備好,就隻能安排在下學期開學。
溫書瑜很快選擇了下學期開學這個時間,這樣的話,她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可以準備。
趙院長:【行,下學期也要給你安排教學工作了。】
趙院長:【小溫,你麵試的時候我們都看過你的材料,科研和文章寫作能力都沒得說,就是試講存在一些問題。】
趙院長:【畢竟是教職,講課水平也要到位才行,每學期末都有教評,學生評價不好也會限製你之後的發展。】
溫書瑜看著消息內容,頭皮有些發麻。
她試講時的表現確實不太好,沒想到趙院長現在都記得,而且似乎在擔心她以後從事教學工作的能力。
溫書瑜腦中警鈴大作,回複完就收拾東西出門,去往學校圖書館。
她檢索之後,找了幾本與“演講”“發言”“表達能力提升”相關的書籍,坐在書桌前開始逐本翻看並做筆記。
……
另一邊,陸知讓醒來之後,身邊又沒有人。
他基本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態。
他不需要固定時間上班,但也基本算是自律,每天早上八點左右起床,堅持每周幾次鍛煉。
陸知讓慢悠悠洗漱完,出發去陸明禮家裡。
陸明禮住在CBD附近,離開發區很遠,他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才到。
今天周日,陸明禮也難得在家。
小動物和人類的關係也是遠香近臭,快半個月沒和主人見麵,陸知讓一進門,兩隻貓和一隻狗就衝到了門口。
貓咪還相對矜持點,在他腳邊緩慢地繞圈圈,小腦袋往
() 上揚起,兩隻眼睛瞪得像玻璃彈珠。
狗子就不一樣,見到他開心得不得了,一邊汪汪叫一邊往他身上撲。
陸知讓彎下腰,挨個摸摸頭安撫。
“是不是都想我了?”
“汪汪汪-汪汪!”
“喵~~~”
陸知讓愉快地揚起唇角,打開玄關處的櫃子,從裡麵取他帶來的航空箱和狗繩。
“現在就帶你們回家。”
陸明禮站在一邊,語氣冷漠道:“趕緊帶走。”
但與此同時,他看向特特的眼神有些依依不舍。
彆彆向來不聽話,進航空箱需要費好一番力氣。
由於被陸知讓欺騙的次數太多,現在它隻要看見航空箱,蹭地一下就會跑走,藏到沙發最裡麵,連貓條的誘惑都能抵擋。
陸知讓無奈。
隻能先等待,再隨時尋找機會抓它出來。
阿姨給他拿了拖鞋,兩人先進客廳,分彆坐在沙發的兩端。
陸明禮分手後就一直獨居,陸知讓來他這的次數不多,一年不超過三次,且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兩人沒什麼話題可聊,雙雙沉默一會兒L,陸明禮張口:“跟家裡介紹的相親對象結婚,感覺怎麼樣?”
“那當然是…”
陸知讓看向他,似是在思考的樣子,兩秒後緩慢繼續,“情投意合,如膠似漆,伉儷情深,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
陸明禮靜了片刻,聽笑了。
“你在家的時候也這麼說話麼?”
那當然不是。
畢竟他跟溫書瑜還沒那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