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國家建設的時候,雖然還沒有放開個人經濟,但也不像早幾年那樣嚴苛,一些心眼比較活泛的人,都悄悄的去換過東西。
杜北所在的杜尹村是周圍十裡八村當中比較富裕的一個,領導班子也非常年輕,唯一年紀大的就是村長,剩下像是生產隊大隊長、治保主任等等,都是30出頭的青壯年。
他們對知青的態度都很和善,隻要好好做工,能給的工分都會給,家裡的近的,想每周會趟家也不是難事。
村裡人想去城裡也不難,他們村子離城裡不算近,正好有條主路通著,騎自行車的話,一個半小時就能到最近的唐城。
他們村子周圍有兩座矮矮的山,沒什麼正經的名字,山上全是酸棗樹,每年都能結出滿枝頭的棗子,隻有小指尖大小。
以前村子窮的時候,這些酸棗可都是寶貝,現在村子裡有糧食能吃飽,這些酸棗也就隻有懷了孕的婦女和嘴饞的小孩子會吃了。
杜北的法子就在這酸棗上,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第一桶金肯定還是要就地取材。
他經曆過很多個世界,廚藝技能早就刷滿點了,這會兒腦袋裡早就想出了酸棗的一百零八種吃法。
“四叔!”一個穿著半舊不新的軍綠色褲子和藍褂子的小小子跑過來,要從他手裡接過水桶,“四叔,爹讓我來找你。”
杜北把水瓢遞給大侄子,這可是他們家裡唯一的幼崽,“剛剛碰到你萍姑姑了,還帶了個姑娘來,似乎是方家村的,說話奇奇怪怪的,這才耽誤了時間。”
小孩子可聰明著呢,他知道杜萍萍心眼壞,生怕自己老實的四叔吃了虧,趕緊問,“四叔,萍姑姑又想乾啥?不會是又想從四叔這兒借錢吧?”
杜北摸了摸後腦勺,憨憨的笑了,“叔哪兒有錢,她領著一個姑娘來家裡,非說看上我了,這不是說瞎話呢?我都沒見過人,還穿了一身的確良,那布不是一塊八一米...”他絮絮叨叨的說著,“這得是啥樣的家庭,一身衣裳得七八塊錢了。”
小侄子聽了更是緊張的要命,“四叔你看上了?”
“哪能啊,不是說了我都不認識,我還奇怪呢。”
兩人走到田頭,杜北把水桶放下,掀開蓋子,這會兒水還熱著,他拿水瓢攪和了幾下,“你就在這兒看著,我去叫大哥他們。”
“哎,知道了四叔。”
杜北將三個哥哥叫去喝水,他自己則抄起鐮刀,收割起稻子,他們這兒水地多,種的稻子也多,得抓緊時間把稻子都收了曬乾,不然一下雨就麻煩了。
搶收可是個累人的活兒,不管男女老少,隻要能乾活的,這會兒都在地裡忙活,就算是他侄子那樣六七歲的孩子,也知道幫忙。
杜北一開始還不太習慣,但這具身體畢竟是乾慣了的,沒幾下就熟練了,割稻子的速度也提了上來。
同時,他也見到了他的戀人,林青舒。
一看到人,杜北就知道原主為什麼被吸引了,那是一個十分純粹的人,即便是做過很多任務,見過很多人,杜北也覺得他很好看。
林青舒的眼睛很圓,顯得有幾分稚氣,皮膚很白,可能是吃了點苦頭,有些瘦弱,臉色也有些發青,割稻子割的歪歪扭扭的,一看就知道沒乾過這麼苦的活兒。
杜北湊過去,“一會兒我幫你割這一壟,你去幫我把稻子抱到道邊吧。”不乾活是不可能的,但可以讓他乾點輕鬆的。
林青舒四處看了一眼,很怕被人看到,到時候說不清楚就麻煩了。杜北覺得他小心謹慎的樣子很像是膽小的倉鼠,有被可愛的到。
“放心吧,沒人會多想的,快去歇著。”趁人不注意,在他腰上拍了一下。
此時,兩人早已經滾過了床單,林青舒對杜北也依賴又信任,被他這麼一拍,發青的臉都紅了起來,趕緊往道邊走去。
杜北笑的越發燦爛了,看他去了道邊,示意小侄子給他一瓢熱水,這才快速的收割稻子,他體力好,又熟練,將自己的那一壟割完,還紮了兩捆放著。
對林青舒招招手,林青舒已經歇了一會兒,緩過勁兒來,看他叫自己,趕緊過去。
杜北指了指紮好的兩捆稻子,“你就把稻子搬到道邊放好,能摞成垛就摞,沒勁兒就隨便放,我好了再去弄,一次就抱一捆,慢慢乾。”
“哦...”林青舒有些糾結,“那我這不是偷懶...”
杜北想捏捏他的臉,但周圍都是乾活的人,還是忍下了,“有我呢,不會少乾的。”
這話是真的,原主最大的優點就是老實和乾活快,原本分給林青舒的活就不算很重,他一個人也能應付的來,就是會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