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東點點頭,信了他的說法,吧唧了兩口煙,問他,“那你做這一次得花多少錢?或者說用多少料?”
“這也花不了啥,酸棗現在還多呢,上山摘就是了。”
杜北掰著手指頭數,“棗泥都放點,白麵就少用點,一鍋也就用兩碗麵,酵母、白糖都擱的少,再加三個雞蛋,就這些。”
“切巴掌大的塊兒,一鍋能有幾塊?”
“十六七塊吧。”杜北家的鍋是灶台上的大鐵鍋,直徑大,一鍋是真的不老少。
杜東煙也不抽了,“老四啊,讓你賣這棗糕你願意不?”
“啊?大哥,這要是被人發現了咋辦?這不是割資本主義的尾巴嗎?大哥你好不容易選上大隊長,可不能犯糊塗呀!”
杜東給了他一記腦崩,“胡說什麼?!我是哪種剝削的人?我是想賣給山那邊的部隊家屬,是軍民一家親,這都不懂。”
杜尹村周圍有兩座山,山之間有個山穀,他們這兒都管它叫軍界穀,山穀這邊的山是他們村裡的,隨便上山。
山穀那邊是有駐軍看守的,住著的很多軍人的家屬,人一多,在山穀也就形成了小小的集市。
杜尹村的位置好,杜東腦袋又活泛,每年到了農閒的時候就去軍界穀接活兒,讓村民們乾小工、紮草墊子、鏟石子、搬家具等等雜活。
這樣一來可以讓村民們賺點錢,二來和軍隊也算是打上了交道,三來村裡人都忙著,也就沒人鬨事了。
等到過年的時候,分錢還能多分一點,大家都過個好年。
可以說,在杜尹村裡,農閒的時候不管男女,都積極的很,賺錢呐!說不準還能賺點票,誰能不積極?
“給部隊送啊?他們都□□呢,去供銷社買不就行了,估計看不上咱這手藝。”杜北十分不自信的說著,還反問杜東,“哥,你說能有人願意買不?”
杜東沒說一定能行,隻說,“試試又不吃虧,咱家人多,賣不了咱自個兒吃也行。”
還掏了五塊錢給杜北,讓他拿著去買麵粉和白糖,杜北將錢推回去,“哥,我有錢呢,這錢哥你留著買好點的煙絲抽,彆總是拿著個空煙杆子晃悠。”
“要是這酸棗糕真能賣出去,掙的錢就夠咱一大家子過一段時間的好日子了,哥,我這就去摘棗子去!”
乾勁兒十足的杜北,叫上小侄子,風風火火的上山去了。
留下杜東笑著罵了一句,“臭小子。”臉上的嚴肅換成了笑開花。
杜東媳婦看見了還納悶,今天這太陽打北邊出來了?杜東居然笑成這德行。
“你不懂。”他弟想著他們呢。
杜東媳婦翻了個白眼,“就你懂,不就是老四惦記著你呢嗎?還當我不知道似的,起開,我得去軍界穀那邊紮草簾子了。”
“去吧,看著手,累了就休息。”杜東照例囑咐了一句,但他媳婦不一定聽。
打草簾子是按件給錢的,一毛一塊,熟練的一天能掙個兩塊錢,就是再笨的,一天也能掙四五毛的。
能去打草簾子的都是村裡的女人們,誰也舍不得休息。
杜北和小軍叔侄倆摘酸棗也熱火朝天的,小軍都滿頭大汗了,還要接著撿酸棗,兩人足足摘滿了一大筐才下山。
“回來了?快喝點水。”林青舒趕緊將筐從杜北背上摘下來搬到廚房去,杜北要給他搭把手,他都沒讓。
杜北喝了點水、休息了一會兒,準備趁著還有點時間,先把酸棗洗出來,林青舒和小軍都要幫忙。
他也沒拒絕,兩個大人一個小孩又忙活了一個小時才把所有的棗子洗乾淨,放在一旁陰乾。
林青舒手指都泡的發皺了,“我做了棒子麵餅,早上剩下的雞蛋又加了點菜咕嘟了一下,再搽個粥就能吃飯了,我去弄。”
“我來吧。”杜北追上去,將早上留的酸棗糕拿出來一塊掰開,大一點的給林青舒,小一點的給小軍。
“你倆吃一口墊墊,我很快就好。”
小軍搶在林青舒前頭坐在灶膛邊上,“四叔,我給你燒火!”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啦,今天比較累,一下午光到處跑了
以後我儘量準時~
如果沒有掛請假條的話,一般都是會在十二點以前更新的
有特殊情況我會掛請假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