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仔細回想原主的記憶,似乎他殺太後殺燕王也過分的順利了。
而且,張樂天在今年年底似乎是大病了一場,那之後,整個朝堂都陷入了一股奇怪的氛圍,仿佛仁皇帝剛剛過世的那幾天。
再結合養在老家的嫡幼子張九郎來了京都之後依然是閉門不出,找了很多大夫,甚至是禦醫,然而依然在今年年底病故。
杜北想猜出來張家等世家真正認可的儲君還活著,並不難。
“沒想到父皇還會把一到十號留兩位給朕。”杜北其實並不驚訝,仁皇帝雖然和幼子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並不代表他不愛自己的幼子,隻是手還分手心手背呢,更何況人心本就是偏著長的。
但他就要做出一副受寵若驚又譏諷的樣子。
阿福等人不敢為先皇辯駁什麼,卻也不願意讓陛下誤會先皇,“陛下,先皇對陛下也很重視,隻是太後和燕王過於歹毒,三皇子當時已經十一歲,短短三個月便經曆了無數次暗殺、下毒,不得已,隻能讓三皇子假死出宮。”
這話杜北是信的,一開始,誰也沒想過登基的會是杜北這個喜歡玩鬨的幼子。
至於說仁皇帝提前布置好?如果他有這個腦子,也就不會僅僅在位十幾年了。
似乎很多諡號帶仁字的皇帝,都算不得好皇帝,在杜北看來,他這個父皇也是,空有仁愛之心,但並無施展仁政之能。
“把三哥帶進宮來吧,我們兄弟一彆十三年,也該見個麵了。”杜北心想,能讓張樂天等仁皇帝老臣,頂著天大的壓力隱藏他。他這個三哥,一定和仁皇帝很像,甚至說一模一樣。
阿福等人麵麵相覷,“這...”
“怎麼,要朕親自去張府?”杜北不高興,氣勢全開,壓的阿福等人心神巨變。
阿福等人全都是一身的冷汗,陛下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變得如此厲害,他們竟然絲毫不曾察覺。
“阿福?”
蘊含著帝王之威,阿福叩首領命,“奴這就去安排。”
“嗯,從五丈河進來,不會有人盤查。”杜北揪下來青玉佩交給阿福。
眾人明白,五丈河那邊的皇城北門守衛軍,現在是陛下的人了。
約莫兩個時辰左右,一名容貌俊秀卻麵色蒼白的男子,穿著侍衛的服飾來到了延福宮。
杜北隻一眼就認出來了,“三哥,好久不見。”
“咳咳,小北,是三哥對不住你。”杜承南的眼神裡,全是對弟弟的歉疚。
“三哥又沒做錯什麼,何來對不起?你我都還活著,就比所有都重要了。”杜北一看到他就知道,這是一個真正的君子,所以才會被自己的內心所折磨。
也就是俗稱的,想不開。
杜承南自逃出宮外之後,便一直覺得對不起弟弟,被兩波人馬挾持做一個傀儡皇帝,小時候還好說,隨著弟弟一天天長大,危險就會越來越高。
似乎是用弟弟的命來換他的命,杜承南接受不了,每日都在遭受良心的譴責,所以他的病就好不了。
他也知道他身上寄托著父皇、張大人、李大人等等許多人的期許,所以他一直努力學習,硬撐著身子也要學。
杜北拉著三哥,沒有半分生疏,“你們都下去。”
影衛們已經清楚杜北的實力,沒敢湊上去,而是和阿福一樣,守在延福宮的各個角落裡,今晚隻要有人敢亂動,寧可錯殺!
關好門,屋裡這哥倆的氛圍倒是沒有多尷尬,杜北看的出來,杜承南是真的覺得對不起他。
他剛剛趁機拉了一下杜承南的手腕,經曆過許多次不同世界,醫術他也是會的,隻不過以前都要忠於人設,角色不會的技能他也不能拿出來。
但是現在不同,他感覺的到差彆,以前他進入一個世界,會慢慢和原主貼合,性格和思維方式,係統能給他的助力,在他看來更像是給一個角色開了bug一樣,他不喜歡那樣的方式,所以都是自己學,學會了總能有用得上的時候。
隻是係統似乎發現了他的打算,每次都會對他加以限製,他覺得就像是一種平衡,所以他雖然會醫術,但真的讓他治病救人,他就辦不到了。
簡單的把個脈還是可以的,杜承南已經有油儘燈枯之像,但底子好,還能養的回來,畢竟不是得了病,隻是心裡有結。
心病啊......杜北摸了自己的下巴一下,腦海中閃過了江之恩的麵容,雖然不一樣了,但江之恩現在這樣也很好,最起碼可以保護他自己不受人欺負。
於是杜北從自己的庫存裡拿出救命藥丸,杜承南的狀態也沒差到要吃一整顆,那就半顆吧,這玩意死貴的,能省一點是一點。
悄悄的把半顆藥丸放在自己的茶杯裡,“三哥,其實我找你來,也是有件大事想跟你說。”
杜承南發現了他的小動作,麵容一苦,他們兄弟終究還是走到了這個地步,但如果能讓弟弟心裡好受一些,他甘願一死,本就是他欠了弟弟的。
“三哥,我好龍陽。”
杜承南一口血立刻噴濺出來,“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