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 馬上打天下的太子(15) 逼迫娶的男……(1 / 2)

今年冬天來的格外的早, 卻意外的溫暖。

甚至京城裡很多人都還沒意識到冬天來了,突然下了一夜小雪,看了日曆才知道, 原來已經是冬季了。

杜北的生辰這日, 是小雪後的一個大晴天,北風有些冷, 但也抵擋不住京城的熱鬨。

那些掛著林記名頭的鋪子今天統統打九折,而且打完折還有贈品,不少店麵還有進門彩,隻要說一句對杜將軍生辰的祝福語就可以得到一份小禮物或者代金劵。

這活動一出, 各種各樣的祝福語層出不窮,什麼壽比南山、仙福永駐啦,什麼萬事順遂、大吉大利啦,還有些人說出了早生貴子這樣的話,結果在旁人的哄笑聲裡趕忙換了祝福語。

原來不太清楚杜北娶了男人的,在比過年還熱鬨的今天都明白了。

其他開店的商戶也機靈的跟著學起來發福利,本以為是為了討好杜家的賠本行為, 結果一天下來, 不但沒有賠, 還賺了不少,一時搞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但這不妨礙他們學聰明了,跟著林少爺學,總不會出錯的。

自此, 京城每年的這一天, 全城的所有鋪子、商行都會趁機推出各式各樣的促銷活動,更聰明的商人會找更多的理由來促銷,隻是都不會比這一天規模更大。

這都是後話, 說回當下,林舒可是提前準備了好久的生辰禮物。

一大早 ,林舒就起來了,鑽進廚房做了一碗十分完美且美味的長壽麵。

長壽麵對他來說,不僅僅是一碗寓意好的麵,更多的是代表了曾經困難昏暗的時光裡一盞微弱的燭燈,現在他有了燦爛的生活,但願意將自己那小心嗬護的燭燈分享給杜北。

“很好吃。”杜北吃麵的時候很小心,長壽麵的分量並不大,而且是由一根麵條煮成的,分量多了麵條就太粗了,口感會很差。

用提前熬煮好的鮮美雞湯做底,麵條粗細合適,這碗麵肯定不會難吃。

理智上都明白,但林舒還是忍不住忐忑,聽到他的話才總算露出笑臉,“吃了長壽麵,新的一歲平平安安,身體健康,萬事勝意!”

除了長壽麵之外,林舒還準備了其他禮物,隻是沒在府裡,而是在軍營裡。

“之前忙著穩定京城百姓,白日裡也不怎麼在府裡待著,一直拖著沒有仔細調查府裡的下人們,就把戴先生和湯姆放到了軍營裡,找長嶽兄給安排了一處後勤營帳,更安穩些。”

林舒解釋了一下為什麼禮物在軍營裡,是因為製造禮物的工匠被他放在軍營裡居住。

此事杜北也知道,隻是不知道這兩個人是做什麼的,“聽說他們還買了很多工匠,看來是很大型的東西。”

林舒守口如瓶,並不肯透露,神神秘秘的說,“等到了軍營你就知道了,你肯定會喜歡的。”

他十分自信,甚至還有一點點的得意,神采飛揚的樣子很是好看。

杜北也就湊趣的表現出好奇來,讓他可以多得意一點。

到了軍營,劉長嶽和石凱棋已經在等著了,他們倆一直留守京城,對林舒放到軍營的人在做什麼並不是一無所知,隻是林舒再三強調是給杜北準備的生辰禮,兩人才克製著不去摸排清楚。

早幾日兩人就盼著今天一定要跟著將軍去見識一下,說不定能給自己的部下換換裝備什麼的。

他們眼饞孔杏春那五營許久了,不但能跟著將軍去跟羅刹人乾架,還有小舒哥的各種補貼,又是新衣服又是新鞋子,怕他們凍著,做了暖和的五指手套,又送了好幾車的烈酒、辣椒...

雖然他們也不是完全沒有,但總得等前線都有了才能輪得到他們兩營的,要不是趕在將軍回來前把趙載利抓到了,不然他們肯定要被孔杏春那幾個家夥嘲笑。

但孔杏春此人,極為精明,早就在石凱棋一些異樣的舉動中發現了些許端倪,從昨日起就不回家了,一直住在軍中。

此時也跟著兩人一起等在軍營門口。

“將軍!”石凱棋見到人,趕緊把手裡的禮物送上,“這可是我特意為將軍打的,上好的紅狐皮,到時候給小舒哥做個毛領子正正好。”

紅狐這邊可沒有,而且這些年戰亂,老百姓流離失所的不在少數,除了深山老林裡,可見不著獵物,就算是有,頂了天也就是隻野雞野鳥之類的。

不過,這皮子確實很不錯,若是做成毛領子,倒是更襯林舒氣色好,杜北也就收下來。

劉長嶽送了一副玉石的棋子棋盤,讓兩人無事時可以手談一局。

孔杏春則是送了一把鑲滿了寶石的小巧的火銃,隻有巴掌大小,名義上說是讓杜北拿著防身,其實是送給林舒的。

“這火銃是在羅刹人那邊繳獲的,做工精巧,拿著好看。”

杜北也收了,禮物收下,自然就要帶著三個人一同前往後勤所在的營帳,看林舒準備的禮物到底是什麼寶貝。

石凱棋天生愛湊熱鬨,他表現的興致盎然不奇怪,劉長嶽一貫穩重,今日居然也裝作沒眼色,杜北猜,林舒準備的禮物一定是好東西。

雖然有幾分猜測,但真見到實物的時候,杜北還是驚訝極了。

“這是......連珠火銃?”

負責製造的兩個人看到林舒點頭,便由戴先生站出來講解了一番,“是的將軍,這是32發的,是以目前我們的水平所能製造出來最穩定的連珠火銃,火銃背部裝填彈丸,火銃機按下後,內部銜接的齒輪旋轉,下一枚彈丸自動落於筒中,實現連發,比起西夷......”

戴先生略微停頓,複而十分肯定的說,“西夷之器,遠不如它。”

杜北沒有評價,隻是去掉了銃背裡的彈丸,空槍扣動扳機,試了試手感。

試完之後,立刻吩咐人將這附近看守起來,非親信不可靠近。

林舒偷笑,心裡的緊張也放鬆了不少,還擔心過這份禮物杜北不會滿意,畢竟他對這些火器不了解,隻是付了錢和材料讓戴先生和他的助手一定要製造出最好的火銃。

戴先生看杜北等人重視,也不由得鬆了口氣,“除了連珠火銃,我和湯姆還改造了紅門大炮,將軍們、林少爺,請隨我來。”

紅門大炮,是杜北軍中最強的火炮,全軍隻有兩架,殺傷力極強,有效射程能達到18000米,隻是重量高達60噸,若是想要在戰場上使用這門大炮,至少需要數百人來拉動,因此,使用的機會並不多。

“這是小紅門炮,重量約為40噸,射程約為兩萬米,威力和紅門炮是不相上下的,還有這種,這種是更加便攜的,重量約三百三十斤,每顆彈丸約二十五斤,射程約為1500米到1800米之間,發射後呈現多線狀炸裂......攻擊力很不錯。”

戴先生舔了舔唇,剛剛的小紅門炮其實隻是個模型,他現在根本造不出來,不是他沒技術,是沒那麼多材料,但是這個小炮他造出來實物了。

“因為還沒有經過試火,所以還沒有取名,可否請將軍賜名?”

一直壓抑著驚喜的石凱棋立刻跳了起來,“將軍,還等什麼,快拉出去試試,要是真有他說的那麼好,紅門炮不要也罷!”

劉長嶽很喜歡這門輕型炮,圍著轉了好幾圈,仔仔細細的看,還特意看了它的彈丸,“將軍,此炮僅三百斤,彈丸也不過二十五斤,最多三人便可操作此炮,上陣靈活,若是操作得當,比杏春的火器騎兵也不差!”

孔杏春也這麼想,明麵上他帶的騎兵營,實際上他帶的是火銃營,現在全軍殺傷力最強的就是他的兵,“將軍,若是真如此匠人所說,或許可以組建一支炮兵營。”

杜北看了一眼林舒,“長嶽,杏春,派人將附近的圍場看管起來,一隻蒼蠅都不許放,凱棋,去把其他四人叫來。”

“末將領命!”三人急匆匆的走出去安排。

戴先生呼吸都變得急促,眼睛裡有點點淚光,若不是杜北還在這兒,他真想捂著臉痛哭一場,把過去的苦難都哭出去。

杜北看向他,“你叫什麼?”

“我,小民戴勸業,字紹鐘,是、是浙江仁和人,師從青平書院的山長青平先生,林少爺的父親是我的同窗,曾有恩於我。”

杜北點點頭,“若是這門炮真如你所說那樣,你可擔任我軍中軍器監總監一職,你那個助手可擔任軍器監丞,依舊做你的副手。”

戴勸業立刻跪地磕頭,“多謝將軍賞識,下官必定製造出更多更好的火器!”

一直跟著的湯姆也跪下來,跟著戴勸業磕磕絆絆的表達著忠心。

杜北又仔細看了一眼戴勸業,還沒試火,他便以下官自稱,看來是極為自信。

林舒偷偷的拉了一下他的手,“戴先生還做了彆的好東西呢。”

“起來吧,還有什麼?都拿出來吧。”

戴勸業站起來,“接下來這個是湯姆的作品,將軍請看。”

他拿出一個鐵皮箱子似的鏈接了一條奇怪的管子,管子最前端是一個類似火銃扳機的長嘴。

“這是什麼東西?”

戴勸業和湯姆交代了兩句,湯姆雖然害怕杜北,但還是打著嗑吧的說明了此物,“它叫噴火器,這裡麵是烈酒,一點火,轟的燒一大片。”

害怕自己說不明白,湯姆還打算演示一下,帶著他們到了做飯的地方,這裡是特意給他們兩人騰出來的,平時不會有人來,因為湯姆是外國人的長相,劉長嶽從一開始就特意將他們隔離在其他將士之外,隻有少數看管保護的人在附近活動,此時也都避開。

湯姆掏出一瓶酒,倒進鐵皮箱子裡,然後又拿出火折子,背好箱子,將長長前嘴舉起來,火折子放過來的一瞬間扣動扳手然後立刻移開火折子,隻見一條火龍從他手中彈射而出,最後落在地上。

湯姆飛快的將鐵皮箱取下來放到一邊,輕手輕腳又連蹦帶跳的竄出去兩米,尷尬的說,“不、不太成功,會爆炸......”

一聽不夠穩定,杜北就沒了興趣,不過偶爾一用,或許會有奇效。

不久,劉長嶽安排好了測試輕型炮的地方,杜北他們帶著炮過去,路上隻有兩個人在馬車裡,杜北抱住林舒,“子青,辛苦了,這個生辰禮我很喜歡,多謝。”

林舒眯起眼睛,笑著親了親他的側臉,“你喜歡就好,也多虧了六子,不然我還聯係不到戴先生。”他撥了撥杜北後腦支棱出來的碎發,“阿北......相公......”

林舒的聲音極甜,杜北像是一個從來沒吃過糖的人,被這最好的甜迷住全部心智,自此再不能放下。

圍場方圓五十裡都被圍了起來,五步一崗,都是背對著圍場,手持長戈,嚴陣以待。

因為隻有一架輕型炮,從紅門大炮的投彈兵中選了兩個過來,聽戴勸業說了一下操作技巧,就能上手了。

兩人先試了一下調整炮口角度,果然很輕鬆,然後按照規劃好的線路,點火投彈發射,炮彈落於兩千米左右遠的巨石上,隻聽一聲轟響,宛如打雷,巨石四分五裂,露出一個巨大的坑來。

這個效果比戴勸業估算的還要好一些,七個指揮使都對此炮心向往之,不但想要搶過這一架小炮,還爭奪起炮兵營的歸屬來。

杜北緊緊的握著林舒的手,讓自己保持冷靜,嗬斥了七人,又讓兩名炮兵繼續投射,一次的結果也許是偶然,要多幾次才能確定,這輕炮到底穩不穩定。

此後,兩名炮兵將戴勸業製作的彈丸全部射空,放置在兩千米遠處的巨石全都變成了碎屑,一個又一個的大坑疊加著,把地麵破壞的一片狼藉。

但杜北他們的心卻火熱的厲害,兩個性格比較急躁的指揮使甚至已經把炮兵替換下來,自己試了一把,此時更是笑的暢快!

“將軍,有了這種炮,之後咱們就在也不怕打山地戰了,如虎添翼啊!”

“是啊將軍,不如就叫它虎頭炮?”

“我看可以,這長得也虎頭虎腦的,就叫虎頭炮吧,將軍。”

大家都很高興,杜北也不會掃他們的興,於是這炮的名字就定下來了,以後就叫虎頭炮,炮彈也有了專屬的名字,虎腦。

在之後的戰場上,即使有奸細來,聽見大家談論,‘今天虎頭表現不錯啊,得再多搞點虎腦來,讓敵人見識見識厲害’這樣的言論,摸不清路數,暈頭轉向的。

傳遞回去的消息也不夠真實,導致敵方輕視了杜北這一軍,被杜北打的四處逃竄。

戴勸業也更加用心的製造出更多、更好的火器,連珠銃也改造了好幾種,最小的之後手掌大小,卻可以裝填五十發彈丸。

他們實驗了太多次,雖然是在京城外,但還是沒躲過有心人的耳朵。

早川聞人在李家住了些日子,已經是極為不耐,但林舒還叫人在搜查,絲毫沒有放鬆,他也隻能繼續蟄伏。

這日突然聽到了極小聲的雷響聲,若隻有一聲,他也不會在意,偏偏每隔一會兒響一下,就叫他發現了不對。

仔細聽了幾次,猜測這應當是炮聲。

但炮聲這麼小......杜北帶著紅門大炮去打北邊羅刹人了?

也不對,羅刹人都沒能越過賀蘭大草原,京城不應該能聽到炮聲。這麼一結合,他想,杜北一定是在試驗新的武器!

他在屋子裡焦躁的走來走去,手指虛握,揮來揮去,想了半天才想到一個辦法,還是得從李嬋兒那邊入手。

“看來我得去探望一下嬋兒了。”

今日是杜北的生辰,雖然他並未回家,但杜府還是比平時更熱鬨一些,杜大將軍更是提前回了府裡,帶著一支精致的金梅花簪子,“夫人,辛苦了。”

杜夫人收下簪子,臉上滿是笑意,她當年生阿北的時候疼的大叫,生完看到兒子就覺得都值了,反而是她夫君,被嚇到了一般,每年阿北生辰都會對她說一聲辛苦了。

這是心疼她呢,她心裡知道,也樂得接受。

若是她為他生兒育女、操持家事,他卻半點不覺得她辛苦,這樣的男人絕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老爺,晚秋,午膳已經準備好了,快來。”

楊姨娘穿了一身水紅色,頭上還簪了兩朵絹花,喜氣又豔麗,挽著杜夫人的胳膊十分嬌俏。

進到廳內,孩子們先來給夫妻兩個請安,然後是妾室們。

“行了,都坐吧,今兒是家宴,大家都多吃點。”

今天這個日子,也沒人敢給杜夫人找不痛快,熱熱鬨鬨的吃了頓飯,又湊在一起打起了葉子牌。

隔壁院子的老夫人最近也老實,還特意叫人送了兩匹布料來,裝出一副好婆婆的樣子,可惜她這些年刁難杜夫人的事做的多了,杜德明已經不奢望她和媳婦和睦相處,麵子上過得去即可。

這也是杜夫人好手段,不然,吃了再多的苦頭,做丈夫的不知道、不心疼,都是白吃苦。

“夫人,張家二小姐求見。”大管家杜順來報,臉上帶著點為難。

按著他們府上的規矩,今日都是不見外客的,就一家子熱鬨熱鬨,下人們不當值的也能鬆快鬆快。杜順今兒沒事,正美滋滋的吃酒,就被門房來找了。

張青青被丫鬟攙著,堵著正門不走,這路邊已經開始圍上人看熱鬨了。

“不是說了今日不接待客人?早就回絕了她的,怎麼來了?”楊姨娘很不高興,她就差一點贏了這局,卻橫出個程咬金來。

“楊主兒,奴也是好聲好氣的和張二小姐說明了的,偏生張二小姐固執的很,非要見夫人一麵,還說是特意來給大少爺送賀禮的,她瘦的跟人乾兒似的,身邊就兩個小丫頭扶著,奴也不敢叫人敢走她,怕再把人嚇死過去......”

他也是左右為難,這張二小姐腦子似乎不大好,他隻是勸她離開,她就像是死了親爹似的哭哭啼啼,把周圍的人都引來了,還以為他們杜府欺負她一個小姑娘似的。

杜夫人蹙眉,眼神有些淩厲,“阿順,你去叫人通知張家,把人領走,雪寧,你去門口見見她,彆給她留臉。”

楊姨娘興衝衝的放下葉子牌,“晚秋,這事交給我,你們且等等,這局不能毀!”還惦記她的葉子牌呢。

其他人都笑了,“一看她這樣,這把牌多半是她贏。”

“可不是,不過她都輸了好幾局,讓她贏一回也不是不行。”

大家紛紛笑鬨著,誰也沒把張青青當回事。

張青青心裡緊張,但她確實沒了法子,爹出門查賬去了,哥哥、嫂子當家,她哪還有什麼好日子,生怕她嫂子報複她,吃飯都害怕的先讓丫鬟吃一半才敢吃。

這就是做賊心虛、以己度人吧。

反正是生生把自己餓瘦了不少,比起之前母喪時假裝傷心,現在倒是更像那麼回事。

張青青忐忑的,手腳更加無力了,全靠丫鬟撐著,滿臉的眼淚,心裡期待著,隻要讓她進去,或是杜夫人答應見她一麵,她就不用怕嫂子敢為難她了......

但現實豈能如她所願?

楊雪寧對付這樣的毛頭小丫頭,可謂是殺雞用牛刀,屈才了,三言兩語打發了她不說,還把看熱鬨的人群都說的羞愧了,趕緊掩麵離去。

暗地裡嘲諷她一個妾室巧言令色、拋頭露麵、有傷風化之類的,但仔細一想,又不是大家小姐或者當家主母,就是一個得寵的妾室,他們說這些,並不能對其造成任何傷害,說多了反而顯得氣量小,也就沒人說了。

“晚秋,那丫頭看著,像是不大好了。”楊姨娘等大家散了,留下來和杜夫人說起張青青。

杜夫人是知道她的,要是沒點根據的事都不會說,“怎麼講?”

“那丫頭看上去似乎是中了毒,瘦的詭異,你要是見到了就知道,那樣的瘦法兒,最後形銷骨立都是輕的,容貌也變了些,眼神渙散卻又偏執。”楊姨娘想起張青青的模樣,總覺得心底發毛。

杜夫人秀眉緊蹙,“興許隻是清減了些?少女總是這樣的,為了維持纖瘦輕盈之態,餓上半個月也是常事。”

“也許,不過,總歸沒什麼好事,還是叫人和張家的說一聲吧。”

雖然不喜歡張青青,兩人也沒想著咒她死,說一嘴也不過是叫下人跑個腿的事兒,若是真能救人一命,也算是積德,救不了也沒什麼,左右都是她的命。

“成,張家那個大少爺還是不錯的,讓阿順的小兒子跑一趟吧。”

等杜府的人去拜訪了張大少爺,張青青就被禁足了,而且還叫了醫女來給她調養身體,這事也就這麼翻了篇。

織子的打算又落了空,原本想借著張青青的名頭去結交杜大將軍及其下屬的女眷,但現在,過於相似的容貌反倒成了她的枷鎖。

而且津城的排查越來越嚴格,她即使是女眷,也要躲不下去了。

再加上早川那邊也不順利,她不用擔心會被主上責罰,於是悄悄的撤離了津城。

“人放出去了?”

杜德明到了五十七歲,依然是一身腱子肉,一杆長槍耍的是虎虎生威,每日練功不輟,練上一個時辰,這才聽人回稟。

“是,扮作豪商的小妾出了城,向著港口去了,估計是想做船出海。”

用手帕摸了一把臉上的汗,杜德明沒什麼意外的,“跟緊了,查清楚都是那些矮矬子在背後。”

“是!”

杜德明揮了揮手,那人立刻退下去了,他自己則是換上了一件暗金赤雲紋的外袍,腰帶上鑲著大紅寶石,笑嗬嗬的一副慈祥富家翁模樣。

“老爺,阿北來信了。”杜夫人捂著暖手爐,示意杜德明看信,“他和子青過年也不回來了,說是要去一趟草原。”

杜德明早就收到了急報,得知杜北生辰時收到了新式火器,當時他就知道,他們家這個煞星得出去撒歡。

“哈哈哈,夫人莫氣,男人嘛,總是要建功立業的,事業心重,是好事。”

杜夫人看他這樣,就知道父子倆有事瞞著她,也懶得計較,“他不回來,子青也不回來,咱們家裡是有老虎不成?”

杜德明隻笑著安撫她,“少年人,感情好就想著黏在一起,和咱們這些老家夥在一起有什麼意思?你看小南,整日裡也總是想往外跑...”

“你還說!小南你看看他都成什麼樣子了?瘦的好像咱家吃不起飯似的,每天就是畫畫,還有雪寧,這娘倆見天兒的湊在一起畫什麼山石...老爺,小南翻過年也十四了,你就沒點打算?”

杜德明擺了擺手,“小南身子骨弱,這幾年又動蕩,等他二十歲之後再考慮親事。”

“誰跟你說要給他定親?我是說,小南也大了,該找點正事給他做,整天畫畫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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