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大人們那邊發生了什麼、他們又是怎麼地失眠了一整夜,被趕回了房間的雙胞胎自然是不知道的,不過她們確實也不太關心那些事。
畢竟回到房間不久之後,她們就知道了一件讓她們也一夜難眠的消息。
梅根在洗完澡之後還給躺在浴缸裡的伊妮德洗了頭,也不理會自己往肩膀上搭著的毛巾上滴著水的棕色長卷發,低著頭給坐在輪椅上的伊妮德認認真真地梳理、吹乾頭發。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伊妮德打著哈欠阻止了梅根繼續不厭其煩地順理自己的頭發,無奈地說:“行啦,你可吹吹你自己的頭發吧。”
梅根把吹風機關上放到了旁邊,手指卻還有些戀戀不舍地勾著伊妮德的微卷發尾,在指間摩挲了一會才慢悠悠地放開。
“明明我們的頭發差不多,”梅根鬱悶地嘟囔,“我怎麼就感覺你的頭發摸起來更舒服呢?”
伊妮德表示:“對於你這個問題,我一向堅持認為這是因為你的心理作用。”
梅根皺著臉想要反駁她,卻被突然出現的Friday打斷了話頭。
帶著機械感的女聲說道:“兩位小姐,我想你們可能會想看看這個。”
因為洗澡所以取下了隱形眼鏡的伊妮德眼前是一片黑暗,她略微側首,輕聲呼喚自己的姐妹:“梅根?”
梅根在她的右邊直接坐了下來,把左手放到了輪椅扶手上伊妮德的右手之上,成功讓後者看到了梅根眼前被Friday放大到半空之中的虛擬屏幕。
藍色的光幕之上播放著現在還在直播的新聞頻道,一名女記者神情嚴肅地向觀眾們說明著目前的情況:“……我們現在正在紐約市皇後區的某一條街道上,據目擊者證明,大約一個小時前,嫌疑犯先是在一家便利店裡設法偷走了大數額的現金,接著槍擊了一名路人,而這名受害的路人當場確認了失去心跳……”
她身後是警笛和救護車尖銳的鳴笛聲和閃爍著的刺目燈光,還有被拉起來了的長長的黃色警戒線,黃線外已經被聞訊而來的圍觀群眾們圍得水泄不通。
——皇後區一件常見的偷竊殺人案,所以Friday特意把這個展示給她們看肯定是有另外的理由。
不等她們主動提問,儘職儘責的AI就貼心地解釋了緣由:“因為伊妮德小姐特意叮囑我要關注有關於彼得·帕克的消息,一分鐘前NYPD(紐約市警察局)的受害者信息收錄了本傑明·帕克,也就是彼得·帕克的叔叔兼任其監護人,並且已經確定死亡,成為了一個小時前這個案件的受害者。”
這個消息確實太過於突如其來,所以才真正地認識了彼得·帕克不久的雙胞胎一時半會也說不出話來。
沉默了良久,梅根才喃喃著念了一句:“Holyshit……”
一言不發的伊妮德像是被她的這句話驚醒,驟然轉過頭對梅根說:“梅根,把我的眼鏡和手機拿給我。”
先是讓梅根幫自己戴上了那對橙色鏡片的眼鏡後,伊妮德接過了梅根遞過來的手機,低頭打開了她和彼得的聊天界麵,點下輸入框後卻又停住了動作,完全不知道該打些什麼字上去。
麵對這種情況,語言實在是太過蒼白,讓她根本無從下手。
看著她低頭凝視手機、動也不動的樣子,梅根低聲道:“你知道他不會有心情看手機的,對吧?”
“我知道,”伊妮德抬起頭,看向了梅根,慢慢地說,“就是……想做點什麼。他……”
伊妮德說到一半,半張著嘴又說不出話,措辭了好一會才說:“……他又失去了一次他的父親。”
所以無關其他任何事,她想為一個二度失去最重要的家人的朋友做點什麼,這種聊勝於無、但或許也能讓他後來看到的時候稍微好受一點的蒼白話語,是她此時能為他做出的最大努力。
這句話實在是太過於可怕,本來就對這種突然失去重要的親人的事感到異常難受的梅根屏住了呼吸,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和托尼代入到其中的情況,然後就隻覺得心臟都快要被撕碎。
她感覺自己如鯁在喉,憋了好一會才憋出了一句話:“……你明天想跟他聊一聊嗎?”
伊妮德又低下了頭,緩緩地點了點頭:“或許我們可以去試試。”
梅根站在她麵前俯下身,抱住了她,讓她們彼此之間毫無保留地感受著對方。
“我不喜歡他,”梅根小聲地說,“但他不該承受這個。”
伊妮德短促地笑了一下,也抬起手抱住了她,同樣小聲地說:“是的。沒人該承受這個。”
……
第二天,中城高中。
實話說,彼得·帕克在學校之內彆說關係好的朋友了,連聊得上來的校友也沒幾個,昨晚發生的案件在皇後區或者說紐約根本就是司空見慣的事情,所以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實際上剛失去了自己的叔叔。
而令人驚訝的是,一向熱衷於欺負他的弗萊舍·湯普森卻是少見地對他表示了安慰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