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妮德和梅根到學校的時候,剛好看到了弗萊舍·湯普森整個人被彼得抓著衣領重重地按到了儲物櫃上,並且聽到了前者說的“我聽說了你叔叔的事,我很遺憾”。
接著,彼得就鬆開了他的衣領,轉身抹了一下臉,一言不發地直接往教室走去了。
她們沒有攔下他,隻是沉默地看著他走遠。
等到放學的時候,伊妮德才在校門口攔下了低著頭往前走、整個人看起來了無生氣的彼得·帕克。
彼得抬頭看向伸出手擋在自己的麵前的伊妮德,發現梅根並沒有站在伊妮德身邊,而是靠著牆站在不遠處,低頭玩著手機。
在彼得開口說話之前,伊妮德先開口了:“Wannatalk?(想聊聊嗎?)”
不是多麼溫柔的語氣,語句中也並沒有多照顧彼得的措辭,隻是平和又快速地說出了一句簡短的話,但這卻讓彼得有些放鬆。
不為什麼,隻是因為這是他在網上認識了五年多的朋友【Dine】一貫的說法。
彼得愣愣地凝視了眼前一臉平靜的少女好一會,才問道:“……為什麼?”為什麼突然來找他?
伊妮德聳了聳肩:“我猜你應該找不到誰聊天,Genuis(天才)。”
彼得忽地扯了扯嘴角,嘴角帶上了一點輕微的笑意:“……那你猜對了,Yhness(公主殿下)。”
五年的結識與交談之中,他們也少不了給對方取一個外號。
“天才”是因為彼得在聊天時總喜歡高興地說【當然,因為我是個天才!】,所以變成了伊妮德對他的戲稱;而“公主殿下”則是因為在偶爾他們聊天透露出的一些細節上,彼得察覺到了她的家境不凡。
他們對視著,同時露出了一個微笑。
而不知道什麼時候不再低頭看著手機的梅根麵無表情地走到了伊妮德身旁,抱著胸說:“所以你們是打算在校門口就這樣一直對視到天荒地老嗎?”
彼得這才反應過來他們現在還站在因為放學時期而人流湧動的校門口,雖然不至於引得所有人圍著他們熱烈討論,但路過他們的人多多少少都對著他們投向了好奇的目光。
“呃,當然不是。”他有些局促地抓了抓頭發,對伊妮德說,“我得回去看著梅姨,所以我們晚上在手機上見?”
伊妮德卻搖頭:“不,我隻是想跟你聊一會,不會很長時間……隻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彼得愣了一下,遲疑了一會,但還是點頭同意了,並且跟伊妮德坐到了校園內某一張長椅的兩端上,梅根則主動地坐到了靠著伊妮德的另一張長椅上低頭繼續玩手機,看起來不打算參與他們的對話。
“所以,”彼得問,“你想問我什麼?”
伊妮德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又直視起正前方不遠處的綠化帶,說:“我知道,彼得,我知道你因為奧氏集團被蜘蛛咬了之後有了類似於蜘蛛的超凡能力,我也知道你肯定打算去找那個凶手……”
彼得把頭偏向了沒有人的一邊,沒有反駁她的話,隻是又問了一遍:“你想問我什麼?”
伊妮德沉默了一下:“……如果抓到了那個凶手,你打算乾什麼?”
彼得這才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短促地笑了一下:“……在你眼裡,你覺得我會做什麼?”
伊妮德看著他,說:“我覺得你不會做出什麼傻事,對吧?”
彼得看著自己的雙手,深吸了一口氣:“在得到了這個能力之後,我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所以我想讓其他人對我刮目相看,想讓欺負過我的、欺負其他人的人——比如弗萊舍——體會同樣的遭遇,我也確實這麼做了……然後,本叔告訴了我,這是錯誤的。”
“受到傷害並不是加害他人的理由,如果他罪有應得,那就讓法律來製裁他——如果法律暫時還不能製裁他,那我會讓自己強大起來,強大到能合法地讓他受到他該有的後果。”
彼得轉頭看向了伊妮德:“所以,讓我回答你的問題——如果我抓到了那個凶手,我會狠狠地打他一頓,然後把他送到NYPD。”
伊妮德看著他在陽光下迸發出璀璨光亮的淺棕色眼睛,慢慢地露出了一個微笑,點了點頭:“……好的,我明白了。”
目送著彼得離開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中,伊妮德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你為什麼不告訴他你已經找到了那個凶手?”
看起來專注地玩著手機的梅根忽地問道。
伊妮德抬起頭,仰視著自己實際上並不能看到的無垠天空,輕聲說:“我想看看他會怎麼找,想看看他的行為能不能真的像嘴上說的那麼漂亮。”
……她想看看,他能做到什麼樣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