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婚紗照回國,緊接著就是婚禮。
謝青最初覺得這樣安排有點緊,後來發現還好一切都緊鑼密鼓。
因為在拍婚紗照的過程中,有了一個小小的插曲——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陸誠驚喜到頭暈,提議在歐洲多住一陣子,找一家私立醫院好好養胎。
謝青扶住他的肩膀:“不行不行,趕緊回國,好好結婚,不然婚紗我都穿不上了!”
陸誠:“……你說得也有道理。”
於是兩個人拍完婚紗照就趕緊回了國,然後按原計劃籌備婚禮。
婚禮在一個月後,這一個月裡,謝青巨緊張,生怕到時候沒辦法把自己塞進婚紗裡。
陸誠安慰她:“不會那麼快的好嗎……”
謝青對著鏡子摸肚子:“都說小孩子一天一個樣!”
“那是生出來之後。”他好像地摟住她,摸摸她一點都沒顯形的小腹,“現在還是個胚胎。”
謝青扁扁嘴,又說:“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吧——這句話到了陸誠嘴邊,吐出來變成了“都行”。
他不敢給她壓力,怕她抑鬱。
據說女人懷孕的時候特彆容易抑鬱,是激素水平導致的。
而且就算不抑鬱,懷孕生娃本身也容易對女作者造成致命打擊。
陸誠不知道其中原因,但他聽說過很多曾經才華橫溢的女作者在有孩子之後再也寫不出東西,或者水平一落千丈。
他可不想讓她那樣,不論是作為她的丈夫還是她的經紀人,他都不想看到那樣的結果。
所以從得知她懷孕那天起,他就想好了,要好好照顧她。
謝青於是就發現,明明是她懷孕,怎麼陸誠比她的情緒波動還大?
她每天照樣吃照樣睡照樣工作,頂多遵醫囑忌忌口,該做檢查的時候按時跑一下醫院,他反倒會時常在夜裡突然而然地驚醒。
驚醒,他就伸手摸摸她的額頭,或者扣住手腕感受一下脈搏。
謝青每次感受到都不知道說點什麼。
終於,她委婉地跟他表示了一下:“那個……親愛的。”
“嗯?”
她指指肚子:“就像你說的,他現在還是個胚胎。”
他點頭:“怎麼了?”
“我都對他的存在沒什麼感覺,你能不能不那麼緊張?”她無情地吐槽他,“能不能不要每天夜裡都好像被胎動踹醒似的?咱倆誰在懷孕?”
“……”陸誠委委屈屈地揉起了額頭,“哦……
然後他終於“被迫”正常了起來。
謝青感覺好多了。
兩個星期後的周末,兩個人一起回了楚文婷那邊,一同敲定最後的婚禮流程。
楚文婷和楚詩提了些有用的建議,楚誦在旁邊瞎打岔被轟了出去。不知不覺聊到傍晚,終於都定下來後,謝青又跟姑姑撥了視頻,再跟她商量一下。
“你們聊,我處理個郵件。”陸誠道。
見謝青點頭,他就上了樓。
楚文婷想了想,拿了份婚禮儀程,也往樓上走。
在樓梯轉角處,她叫住了陸誠。
陸誠轉過身:“嗯?”
“那個……”楚文婷有點尷尬,“還有一條吧,我剛才沒說,跟你商量一下。”
她說著翻儀程,陸誠不解地湊過去看:“哪條?”
怎麼剛才不直說?又沒外人。
楚文婷找到一行,指給他看:“這個。”
陸誠定睛,是敬茶改口的環節。
這個環節在婚禮上通常都有,所以婚慶公司也安排了進來,隻是根據家庭的特殊性進行了修改。
謝青那邊參加這個環節的是爺爺奶奶,對陸誠來說,這沒問題。
但陸誠這邊,隻有楚文婷,楚文婷怎麼想都覺得不合適。
陸誠想了想:“您是想加上趙叔?”
“不不不,那不是。”楚文婷搖頭。
她和趙明軒結婚的時候,陸誠都快二十了,這些年下來,兩個人的關係也確實更像朋友,不像父子,楚文婷並不想強行走這個流程。
她是覺得自己上去不合適。
雖然她自問把陸誠當做兒子,但問題是,陸誠沒把她當媽啊!
改口又是新郎新娘各自向對方的家長改口——陸誠都沒把她當媽,非讓謝青管她叫媽,這合適嗎?
可楚文婷也不知道這話怎麼直說。有的事情就是這樣,明明大家都是那樣想的,但直說就是尷尬,而且還傷感情。
她便支支吾吾:“我是覺得,這個,就……”咳了一聲,“就我也彆上了。你給她爺爺奶奶敬茶就行,咱家這邊沒什麼要改口的。”
陸誠:“媽。”
楚文婷驚了。
木了好半晌,她才一分分扭動脖子,錯愕地看向陸誠。
陸誠淡然拍拍她的肩:“這個我跟青青商量過了,就這樣吧。”
楚文婷還懵著。
陸誠笑了下:“我先上樓了。”
幾秒後,謝青聽到了她準婆婆的嚎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愣了一下,趕緊掛斷跟姑姑的視頻,跑去看楚文婷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