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隔著人群,望見了正逆著人群朝外走的纖細背影。
這一次,不是幻覺。
她還是這般,總是轉身離開的毫不留情。
他跟上前,直到跟到一處酒店,看著她上了電梯。
十二層。
嚴琛沒有立刻跟上去,隻是站在空蕩蕩的樓梯間,靠著冰涼的牆壁冷靜了很久。
想笑,卻又想哭。
無數的情緒衝蕩著本荒蕪一片的心,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直到……漸漸平靜。
他上樓,敲響了房門。
房門漸漸打開,熟悉的女人,穿著件吊帶睡裙,一如既往的慵懶而誘人。
她望著他,眼底沒有絲毫詫異,唇角噙著一抹淡笑,一如過往的分彆從未發生過般:“又來我這兒蹭水喝了?”
嚴琛喉嚨緊縮著,心臟皺巴巴的痛,他望著她,從眉眼,到唇角。
而後突然便捧著她的雙頰壓了上去。
唇近乎凶狠的吮著她的唇瓣,恨不得將她拆吃下肚般,帶著至死方休的乖戾與飛蛾撲火的決絕。
熟悉的嬌軟觸感,卻讓他覺得如墜夢中。
吻終究開始變得溫柔繾綣,灼熱的呼吸彼此糾纏,以往的冷靜自持全數消失,理智被焚燒成灰燼。
女人的聲音如舊嬌軟:“嗯……你還有被人圍觀的癖好嗎?我是不介意……”
“砰”的一聲,房門關閉。
他吻著她,從門外到房裡,不放鬆絲毫。
直到將她小心翼翼放在床上,如對待珍寶,一點點的碰觸,每寸肌理均似火燃般灼熱。
滿屋的旖旎春光。
直到最終,夾雜著哽咽與沙啞的聲音從他的喉嚨裡擠出來:“花曉……”
他以為,再也看不見她了。
女人嬌笑一聲:“以前怎麼不知道你竟然這
麼有情趣。”
……
嚴琛再醒來,身邊空無一人。
心臟緊縮,在他以為一切隻是幻境時,他看見了鏡子前的身影。
花曉。
她已經換上了件金色吊帶,襯的她肌膚勝雪。她似乎在低聲呢喃著什麼。
“我怎麼知道阻止車禍後,睡了一覺,竟然睡了三個月……”
“知道了知道了,攻略任務完成了,你也給自己放個假。”
“……”
“花曉。”他作聲,聲音仍舊艱澀。
花曉的背影頓了頓,回首望著他:“醒了?”
“……”他沒有應,隻是緩緩上前,將她緊緊攬在自己懷中,“我留你了,你回來了,我不會再放你離開了。”他低聲道。
這雙手,至死也不放了。
花曉順從著他的動作,許久突然作聲:“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不見,嚴琛,你的臉色難看了好多。”
一眨眼的功夫。
他聽著她沒心沒肺的話,她永遠不知道,有多少次,走在馬路上,他想要衝到中間去,也許……就能再見到她了。
“你卻美了很多。”他低語。
花曉突然從他懷裡掙脫了出來,滿眼晶亮,而後伸手捧著他的臉印上一吻:“嚴琛,沒想到你現在這麼嘴甜!”
他感受著唇上的酥麻,第一次,她這樣雀躍又主動的吻他。
最終沒忍住,將她壓在梳妝台前,伸手攬著她的腰身,避免她被邊角硌到,而後,加深了這個吻。
……
他將她接回了彆墅,無數的衣服珠寶,不要錢似的拿回去。
他怕她無聊,日日早早回家。
反倒是她,每天沉浸在衣帽間,好像……這個衣帽間才是她男人一般!
而他……被她忽視了。
可即便如此,他仍願陪在她身邊,樂此不疲。
時間長了,他也知道該如何和衣帽間“爭寵”了。
他說些好聽的話,每每此時,她便會對他主動幾分,笑意粲然。
有時,她也會陪著他一同出席宴會。
最初,他很開心。
可是後來,看著她總是那般奪目吸睛,看著宴會上一個個花枝招展的明星鮮肉出席,像是……他隨時能被取代一般,一貫冷靜的他,心底總是生出幾分占有欲。
然而,她對他一笑,就能撲滅那股惱火。
就這樣吧,他想。
她就在他身邊,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愛與不愛,又有什麼重要呢?
隻要她幸福,隻要她的幸福和他有關。
這晚,夜深了。
他們參加完一場婚宴,正在回家路上。
花曉喝了些酒,安靜靠在他懷裡。
就在他以為她睡著時,她突然開口:“嚴琛,我睡……我失蹤後,如果就此消失了你怎麼辦?”
他攬著她的手頓了頓,沒有回應,隻問了另一個問題:“你究竟……是人是鬼呢?”
“……”花曉沉默了好一會兒,“如果是鬼呢?”
他聲音溫和,低聲道:“你一定知道地府在哪兒。”
花曉點點頭:“知道啊。”
他微彎眉眼,低笑一聲:“那你記得去那兒看看我。”
花曉從他的懷裡直起身子,抬眸注視著他,下刻突然道:“我有沒有說過,你笑起來很好看?”
他點頭:“嗯……”
卻沒等他應完,她突然便吻了上來。
車窗外,路燈映入車內,忽明忽暗。
嚴琛想,愛與不愛,或許不重要。
但此刻,她的眼神,她的主動,讓他願意去相信,哪怕自欺欺人也好——
她也是愛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