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長公主獨自美麗05、06(1 / 2)

昨夜風涼天冷,今晨也有些陰沉,泛著絲涼意。

花曉起榻後先探了探容淮的身子。

他所中之毒,有解了。

將昨日試的藥材熬了藥湯,喂給容淮喝了後,一個時辰,他肺腑便有一絲內力在湧動。

約莫四十餘日,他體內的毒便可儘除。

花曉懶懶坐在銅鏡前,隨意梳理著滿頭青絲,察看著臉上的印記。

雖仍舊殷紅,但比起以往越發淡了。

“啪”的一聲細微動靜,自門外傳來。

花曉蹙眉,拿過麵具戴上,隻著雪白裡衣,披頭散發打開木門。

涼風撲麵而來,吹得她寬袖拂動,青絲淩亂。

花曉半眯雙眸。

一個少年正站在她房門側邊,眼下泛著青黑,唇色微白,固執的抿著唇,聽見開門聲,他方才抬頭望來。

“小孩,你站在我房門口作甚?”花曉斜倚著門框望著他。

秦禦目光一緊:“你沒事?”

“什麼事?”花曉反問。

秦禦卻靜默下來,打量著她,從她的眉眼,到她裡衣下露出的雪白肌膚。

他飛快轉開目光,蒼白的臉頰浮現一絲詭異的紅:“你……不知檢點。”

花曉順著他的眼神望過來,眉心微挑:“這兒是我的閨房,我願怎麼穿便怎麼穿,倒是你這小孩,站在彆人房門口,說彆人不知檢點?”

“你……”秦禦一惱,卻在迎上她雙眸時頓住,鼓著眼望著她。

花曉看著他這如小狗般的眼神,餘光從他被凍得通紅的手上一掃而過,勾唇一笑,乾脆走到他跟前:“昨夜風大,你一直在這兒等著?”

秦禦瞪著她,未曾言語。

“你這小孩竟還有偷窺彆人閨房之樂的癖好?”花曉驚奇。

“花曉!”秦禦惱怒盯著她,連名帶姓,咬牙切齒,這個女人,永遠不知羞恥為何物!

“你今年多大?”花曉突然問。

秦禦不解她怎得便轉到這個問題上,怔了怔下意識應:“十七。”

花曉笑了笑:“我大你五歲,大了你柳姐姐三歲,”說到此,她笑意一斂,“你喚她一聲柳姐姐,竟敢對我直呼其名?”

“……”秦禦再次僵住,望著眼前變臉如變天的女人。

“乖,

小孩,叫我一聲‘花姐姐’來聽聽?”花曉又笑開,像哄騙孩童的江湖騙子。

秦禦凝視著她,那聲“花姐姐”自然叫不出口,無關他要複仇,而是……惱怒。唇緊抿著,不發一言。

“罷了,你這小孩好生沒趣,”久等不到回應,花曉興致缺缺起來,揮了揮手,“守衛給你新請的師父到了吧?”

“……嗯。”昨夜便到了。

“那你不去練武?跑來打攪我?”

秦禦皺眉,恰巧一陣風吹來,吹得她長發淩亂,他甚至能嗅到她發間皂莢的清香。

心中一慌,他飛快後退半步:“在我找你複仇之前,你不能死,”他望著她,眼神嚴肅,“活著等我打敗你,我一定會打敗你的。”

“你說過很多遍了。”花曉無奈。

秦禦飛快掃了她一眼,轉身便欲離開。

“慢著。”花曉作聲。

秦禦腳步僵在遠處。

花曉轉身走回屋,將昨日的錢袋子拿出,走到門口,懶懶朝他扔去。

秦禦伸手,穩穩接住。錢袋上是精致的鴛鴦蘇繡,還帶著女子馨香。

“我不願欠彆人,自己買點補品去,免得得了風寒,死在公主府。”花曉扔下這句話,利落的關上房門,片刻未停。

重新走到銅鏡前,花曉撫摸著冰冷的麵具。

從出生起,原主便想擺脫它,用不了多久了……

思及此,她忍不住低低笑了一聲,放下手,側眸看向裡間門口:“今日醒的這般早?容淮?”

裡間靜默片刻,男子徐徐走了出來,依舊赤著腳,穿著白袍,走到她身後,將她被風吹亂的發拂順。

“公主在府裡,還養了其他人嗎?”容淮彎下腰身,將下巴靠在花曉肩頭,看向銅鏡。

“嗯,一個小孩。”花曉點點頭。

“一個比公主還要高大的小孩?”容淮側首,溫熱的呼吸便噴灑在她的耳畔。

“你都看見了?”

“看見公主那般關心那人了,”容淮深深吸了一口氣,嗅著她發間清香,“他比我生的好看嗎,公主?”尾音處,竟帶著淡淡的委屈。

花曉認真想了想:“你臉上有疤,那孩子還未曾長開,等過兩年……”

“過兩年,把他納入府中?”容淮打斷了她,手緩緩爬上她的頸部,儘是他的耳目,插翅難逃。

或者……封璟抬眸,還有一個法子。

花懷安身邊,有一個容淮無法拒絕之人。

可若真用了這個法子——!一個帝王,讓自己的妃子去威逼利誘旁的男子。

可笑。

“回王爺,”張平低聲道,“皇上近些日子越發焦急了,幾次派人來府上催王爺。想必……那逆賊失蹤,對皇上定然很重要吧。”

封璟勾唇嘲諷一笑,重要的從不是人,而是兵符,是權。

桶中的藥湯有些涼了。

“叩叩”卻在此刻,敲門聲起,守衛的聲音傳來:“稟王爺,有貴客求見。”

封璟依舊閉眸,動也未動。

張平匆忙行至門口瞧了一眼,複又關上門,隔著帷幔小聲道:“王爺,是……是柳姑娘。”

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嗎?

他拿過一旁的鞋襪穿好,方才啞聲道:“請進來。”

柳宛宛今日穿了件紅色外裳,外麵罩了件白色披風,襯的她越發嬌俏。

花懷安將她照顧的不錯。

“封大哥。”柳宛宛走上前來,秀麗的小臉上有些遲疑,最終隻問,“你的腿怎麼樣了?”

封璟頷首一笑:“很好。”

一旁張平神色緊了緊,明明……一點都不好,尤其這幾日天色陰沉,王爺的腿更是恨不得日日疼痛難耐。

“那我就放心了。”柳宛宛鬆了一口氣,勉強笑了笑。

“宛宛……有事?”封璟沉默片刻,方才問道。

柳宛宛輕咬朱唇,為難了好一陣:“封大哥,我聽聞……容淮在長公主府上,你的人在那兒守著,是嗎?”

封璟雙眸微垂,掩去多餘的情緒:“是。”

“我想去看看他,”柳宛宛道,“封大哥,他終是因著我變成這幅模樣,我想去看看他……”

“他讓你來的嗎?”封璟問道。

柳宛宛靜默片刻:“容淮手中的兵符,終是一個大患,我並非信不過封大哥,隻是……為了懷安,也為了黎民百姓,我想,兵符收回來,容淮大抵也能放下執念,我會為他求情,讓懷安放過他的。”

封璟望著眼前的女人。

他曾經很喜愛她眼中的機靈與乾淨,可此刻,他隻覺,她太天真了。

因為封璟知道,若他是容淮,也絕不會將兵符交出。

可終究,他頷首道:“好,我應下你。”

……

今日的公主府,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 彼時,容淮正喝了解藥,昏昏沉沉躺在床榻上,等著肺腑的痛意過去。

花曉也正坐在銅鏡前,為容淮這一個多月的時日,竟然一絲好感度都未曾增長而氣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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