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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純,你的身上……多了一種味道。”

上學路上被同行的灶門炭治郎突然叫住,花梨純愣了愣,停下腳步,抬起手湊近鼻端,聞了聞自己的衣袖:“誒?”

她的嗅覺不像灶門炭治郎那麼靈敏,什麼也沒有嗅出來。但靠近之後,花梨純發現自己黑色的水手服衣袖上,沾著一深一淺兩種顏色的狗毛。

“小純有和什麼人近距離接觸過嗎?”灶門炭治郎不解地問,“靠太近的話就會留下氣味的哦。”

“……”

灶門炭治郎說的,應該是中也犬吧。這樣想著,花梨純的思緒回到了今天早上。

……早上醒來的時候,花梨純隻覺得自己的胸口悶得厲害,耳畔還伴隨著小型犬吵鬨的尖叫聲。她掙紮著扒開被子,睜開酸澀的眼睛,便看見麵前一條雞毛撣子一樣毛絨絨的沙色玩意兒。

太宰犬半夜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上了床。沙色的狗子整個身體都隔著被子趴在了她的身上,此刻睡得正香,還把屁股對著她。花梨純看見的毛絨絨就是太宰犬的大尾巴。

收回目光之後,花梨純表情茫然地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怪不得明明告彆了地鋪,睡在了舒服的床上,她卻好像做了一個被狗毛嗆死的噩夢。

個子小小的中也犬早花梨純一步醒來,正因為半夜偷偷摸上床的太宰犬上躥下跳,大發雷霆。他小狗嘴一張就是一長串罵罵咧咧的汪汪汪,頗有幾分明明前一天晚上劃分好了領地,你丫的狗東西怎麼還跑我地盤裡睡覺的憤慨。

太宰犬趴在床上一動不動地裝死,隻有在中也犬一腳踩到他耳朵上或者爪子上時才把眼皮掀開一條縫,隨後又厚著臉皮閉上了。

他那毛絨絨的尾巴還貼著被子左右輕輕晃動,毛尖掃在了花梨純的鼻尖上。

隨著太宰犬的尾巴一搖一晃,躺平的花梨純表情逐漸扭曲,仿佛一個皺皮的包子。

兩秒後,她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推開被子,坐了起來,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噴嚏:“阿嚏!”

隨著花梨純的動作,躺在她身上的太宰犬骨碌碌被掀到了床尾,隨後賴在那兒不動了。而在床上繞著太宰犬反複橫跳、邊跳邊罵的中也犬靈活地一蹦,離開了波及區域。

花梨純搖了搖頭,甩掉鼻尖上沾著的狗毛,揉著惺忪的睡眼下了床。

……

“那個味道,大概是因為……新的狗。”花梨純說道。

“誒?”灶門炭治郎一愣,眉毛微微揚起,“你又有新的狗了?不是之前才在河裡撈起來一隻嗎?”

“嗯……說起來有點複雜。”

花梨純正在猶豫該怎麼告訴竹馬關於星野社的作家都是狗子的事情,灶門炭治郎突然朝著她靠近一步:“能讓我確認一下嗎?”

“……嗯,好。”花梨純點了點頭,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怎麼確認?”

下一秒,她察覺自己的手腕被一隻體溫略高的手掌握住。那隻手的力度很輕,掌心的皮膚略微粗糙,還帶著一點勞作產生的繭子——那是每天給家裡的麵包房做麵包造成的。

灶門炭治郎一隻手握住了花梨純的手腕,閉上雙眼湊近她鬢邊,雙眉微微皺起,認真地嗅了嗅。

少年鼻息產生的輕微空氣流動吹起了花梨純的碎發。她眼前能看見的,隻有灶門炭治郎潔白乾淨的襯衣衣領,以及他耳垂上垂落的,鮮豔的花劄耳飾。

他的左邊額頭上有一道明顯的傷疤——那是小時候給家裡幫忙時弄倒了廚具,不小心被燙的。

即便是需要兼顧學校、照顧弟弟妹妹、以及給家裡的店幫忙,灶門炭治郎的外表也總是收拾得乾淨清爽。他總是說自己身為長男,必須給人留下可靠的印象。

花梨純沒有想到灶門炭治郎會靠這麼近。要說即便是認識了十幾年的青梅竹馬,這種距離也太近了一點。

自從五六歲之後,她好像就很少和灶門炭治郎挨這麼近了。

花梨純隻好垂眼看著地麵,輕聲問:“那個……”

“啊。”

灶門炭治郎猛地睜開了眼睛。

紅發少年鬆開了手,微微後退一步,眼神明亮地看著花梨純,興高采烈地說:“真的是狗狗的氣味呢。”

看著這一刻比出版社裡的狗子更像狗狗的竹馬,花梨純一時間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半晌才說:“所以我說是狗狗嘛。”

……

這天晚上。

花梨純洗漱完畢,走上二樓的房間後,就看見小小的單人床上,兩位不做人老師分彆趴在床頭床尾。雖然並沒有打起來,但這種無聲的對峙已經說明了一切。

原本樓下睡了大半個月的長沙發,已經被太宰犬無情地拋棄了。

想起前一天在夢裡嗆到狗毛的經曆,花梨純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她在狗毛地獄與再花一筆錢中掙紮了片刻。雖然想為出版社能省就省,但是想到如果自己半夜被狗毛噎死就更加沒有未來,花梨純果斷地拿出了掌機,多花了兩萬日元,把小單人床升級成了雙人床。

這樣一來,就算中也犬和太宰犬分彆占據了床頭和床位,中間的位置也變得寬敞了許多,足夠她安心睡眠了。

拿著掌機的花梨純想到這裡,突然想起自己今天還沒抽卡。於是她點開了抽卡功能,一口氣抽了三發。

抽到的卡片分彆是一張5000日元的金錢卡,一張灰色馬甲襯衫的物品卡,還有另一張物品卡,內容是加鈣牛奶。

馬甲襯衫和牛奶都是以前沒有抽到過的種類,應該是在中也犬出現之後更新的卡片。花梨純拿起小小的馬甲襯衫,試著往小橘犬身上套。

中也犬看見馬甲襯衫,愣了愣後並沒有反抗,穿上後果然發現正合身。花梨純又拿出了抽到的牛奶,遞給了中也犬。

身穿襯衫馬甲的小狗沒有多想就朝著牛奶伸出了爪子。但就在下一秒,剛才還一副事不關己模樣趴在床那頭的太宰犬,突然朝著這邊投來了帶著嘲諷的目光。

小橘犬毛絨絨的狗臉瞬間就皺在了一起,呲牙咧嘴地一爪子拍飛了牛奶盒:“嗷嗚汪——!”

花梨純大吃一驚,連忙伸手去接飛在空中的牛奶盒:“啊!”

……

半夜。

把中也犬嫌棄的牛奶通通喝掉的花梨純揉著眼睛支撐起身子,摸黑想要去洗手間。

她打著嗬欠走出了二樓,耳畔卻傳來了密集的“啪嗒啪嗒”敲擊聲。

餘光察覺到一樓亮著一點熒熒幽光,花梨純站在樓上,下意識地低頭看去。

隻見一片黑暗的一樓亮著兩塊電腦屏幕,而電腦屏幕前,分彆站著一大一小兩隻狗子,正互相較勁一般啪啪敲著鍵盤。

剛來出版社第二天的中也犬嫌棄椅子不方便,甚至跳到了桌上,短短的爪子重重敲打在鍵盤上,動作狂放,神態肆意,似乎已經徹底沉浸在表達的世界裡。

而一旁的太宰犬情緒則比中也犬冷靜很多。但他看似不經意地敲擊著鍵盤,爪子卻顯得很穩。

見兩隻狗子都專心致誌地創作著,花梨純睡意全無。擔心去一樓的洗手間會打斷他們的思路,她不敢再出聲,抱著腿坐在了樓梯上。

他們正在創作新的作品。

這樣想著的花梨純將身體靠在一旁的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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